《帝難馴》第1273章 番外四 帝寵(72)
第1273章 番外四 帝寵(72)
昭的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著,聽著君墨說著:“城中那些生意人,皆似乎對自己所賣的東西不怎麼悉,品與價格倒是并無太大的出,也大致清楚那些貨的用途,只是再細問那東西的做工與由來典故,卻幾乎沒人能夠答得出來。”
“至于普通百姓,我在城中這麼些時日,幾乎從未見過有小孩在街上玩耍,若是有帶孩子出來的百姓,那孩子多半不過幾個月大小,話也不會說。”
昭輕輕頷首:“這些不妥,你如何看待?”
楚君墨沉了片刻,稍稍琢磨了一下:“我覺著,這城中百姓,應該都是阿其那人假扮的,真正的百姓,早已經遇難。”
“你倒果真已經長進了許多。”昭贊了一句,眉頭卻蹙了起來。
君墨知曉在想什麼,看著昭神變幻,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這聊城,皇姐不該來的。”
昭端著茶杯,正想著應對之策,聽楚君墨這樣一說,便又淺淺笑了笑:“阿其那既然設了這麼大一個局,定會想方設法引我來的。我不來,蘇遠之也會來的,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說著,眸落在君墨上,卻是微微頓了一頓:“不過話說回來,你既然早已經察覺這城中的不對勁,此前有阿朵在你邊的時候,你尚且是因為顧忌阿朵,不敢與我說。可是我將阿朵囚了之后,你卻為何仍舊不據實相告,反倒要等我自己察覺了才與我說呢?”
君墨張了張,卻又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在昭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卻又突然出了聲。
“最開始的時候,雖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可是卻也不曾往那方面去想,興許是覺著那個猜想太過匪夷所思了吧。屠城,將全城百姓盡數替換,卻竟然周遭城池都并未聽到毫消息,這未免太過瘋狂了一些。”
昭頷首,倒的確如此,若非昭此前因著阿其那竟讓蘇遠之也負傷而歸,對阿其那高看幾分,也未必會有這樣的想法。
“也是前兩日,我去探阿朵的時候,覺得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好似有著天大的依仗一樣,再聯系城中那些異常之,終究還是往那方面想了想。”
君墨目落在昭上:“那樣一想,就覺著這聊城實在是太過危險,這兩日都在琢磨著,趁著皇姐尚未發現,尋個由頭讓皇姐離開聊城,卻不曾想,皇姐竟這樣敏銳。”
雖然理由拙劣了一些,昭卻是相信的,自己這弟弟,在對待自己在意的人之時,總是十分天真的。
“你以為,尋個理由讓我離開,我就能夠離開嗎?若是我這樣輕易就走了,阿其那這番苦心布置不就白費了嗎?我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昭搖了搖頭,眼中頗有幾分無奈。
君墨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我想著,蘇丞相既然能夠放心讓你前來,定然是為你籌謀了許多,皇姐邊定帶了許多暗衛的。皇姐應當也想到了,這城中那些人,皆是沒有武功的,因而才能夠瞞住暗衛。”
“沒有武功是不假,可是南詔國的人,素來依仗的便不是高強的武功。”昭笑了笑。
楚君墨頷首:“我亦是明白,南詔國人靠的是蠱毒與召喚。只是皇姐上有避毒珠,蠱毒于皇姐無用,而那召喚所能夠召喚的,也不過就是一些類,暗衛武功高強,總不至
于連一些野都對付不了。”
昭輕嘆:“蠱毒的確于我無用,可對付我邊的人卻是綽綽有余啊……用蠱毒將我邊暗衛盡數除去,再對付我,豈不是手到擒來?”
“……”君墨還真沒有想到這一茬。
昭將手中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輕嘆了一聲:“如今倒真正是如籠中困了啊……”
聲音雖帶著幾分悵然,卻似乎并沒有多懼意。
反倒是君墨猛地站起來,在房中來來回回地踱步:“這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昭瞇了瞇眼,向窗外,先前還燦爛的天氣,卻突然云布,像是要下雨的模樣。
如今眼前局勢,看起來似乎毫無生機……
昭心中思量著,抬起眼來吩咐著棠梨:“去將棋盤和棋子拿來吧。”
隨后又轉過頭向君墨:“與我下一局。”
“這都什麼時候了,皇姐竟還有心下棋?”君墨愕然。
“為何沒有心思?即便是干著急,也尋不到解決之法啊,倒是不如下棋打發打發時間。此前在宮中的時候看書,偶得一個棋譜殘局,想借此來考考你的棋藝可有進。”昭說著,等著丫鬟將棋盤拿了過來,便執了棋子,將殘局擺了出來。
“你執黑子吧。”昭將棋婁推到了楚君墨面前。
楚君墨目在棋盤上微微一掃,眉頭就蹙了起來:“皇姐欺負我,這黑子分明已經陷死局,不管從哪兒走,都是一條死路,我如何落子?”
昭拿起一顆白子在玉石棋盤上敲了敲,笑瞇瞇地道:“陷死局,不管從哪兒走,都是一條死路,不就是咱們如今的境?你可知,有一句話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楚君墨若有所悟,目在棋盤上看了半晌,快速落下一子。
昭笑了起來,孺子可教。
一步之后,黑子便盤活了整個棋局。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這死地,究竟在何?”楚君墨輕聲問著:“生門又在何?”
昭角微微一翹:“既然是要置之死地,自然就是應該將生門給斷了的。”
昭站起來,將放在書桌上的地圖取了過來:“如今咱們在這聊城之中,你覺著,若是我們要離開,哪些地方是所謂的生門?”
楚君墨卻連看也不看,搖了搖頭:“沒有,咱們如今就已經是陷死局了。”
“……”
楚君墨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確是啊,你瞧,外有南詔國大軍境,聊城又盡是阿其那的人,這種形之下,皇姐難不還能瞞天過海,找到生路不?”
“若是有心,遍地都是生門。”昭翻了個白眼:“正因為如此,阿其那才這樣防備著啊,不過方才那局棋,要想盤活棋局,在將自己置之死地的同時,卻也要將對手的棋子置之死地。這滿城南詔國的細作,且應當大多是會蠱毒亦或者召喚的,要如何絕了他們的生路?”
楚君墨沉了片刻,抬起眼來向昭:“放火!一把火將這聊城盡數燒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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