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驀然想起前世追在夜瀾行后，看他指點江山時，夜瀾行也曾對溫如水，問:“夜瀾行，你會一直留在我邊嗎？”

夜瀾行笑，沒有現在的干凈清澈，但卻風華不減:“長安放心，我很乖的。”

他從不自己“安安”，但是當時長安卻因為夜瀾行類似于承諾一樣的話笑得像個傻子。

只是不知何時，夜瀾行開始對很是排斥，現在想來，好像是沈臨淵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

現在回想，覺那都是好久遠的事了，原來，那些以為磨滅不去的回憶，貌似也可以漸漸淡去。

夜瀾行，你不乖，你食言了。

長安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離開了，留下夜瀾行一人在原地。

明明只是個孩子，夜瀾行的眸子里卻投出不屬于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晦暗:他最怕的，就是姐姐這種復雜的眼神，好像有千言萬語對他說，可到最后，都會化作一聲輕嘆。

他，很怕看到長安這類似于痛苦的表。

姐姐有心結，他知道的。

鬼節到了。

這一天，整個宮里都著素，每個宮殿大門前都掛了兩盞白燈籠，這一天，長瑾國國主會著龍袍，與皇后攜手走上祭臺，祭祀祖先，告先祖。

文武百也會行三跪九叩之禮，以示對先祖的尊重。

祭臺外圍是人民百姓，放眼去，人山人海，肅穆莊重。

那聲勢場面，可謂空前。

這一天，皇帝的子嗣也要祭拜先祖，長安也不例外。

長安穿好服出來時，看到了一臉震驚的夜瀾行和季青棠。

“不好看嗎？還是我哪里穿得不對？”長安是很看重這個祭祀典禮的，看到他們這樣的表，不覺慌起來。

“沒有！殿下真的很！”季青棠先反應過來，癡迷地稱贊。

此時的長安穿著一襲黑，看起來矜持，頭上沒有戴那些亮晶晶的寶石，而是一頂象征著地位的冠，瀑布似的長發齊腰，濃的青在冠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富有澤。

黑為主的鑲嵌著金邊，有金線制的凰落在長安的尾，恍若仙子出塵。

如果說驚鴻舞時的長安是妖，攝人心魄，那麼此時的長安就是神明，好神圣。

夜瀾行久久不能回神，這樣好的孩，好想把進骨子里，任誰來了也無法將兩人分開。

長安不知道此時夜瀾行的瘋狂念頭，走到夜瀾行面前，對夜瀾行莞爾一笑:“小行行，好看嗎~”

“好看……”夜瀾行笑得溫雅。

我的安安，好看。

最好看。

三人乘馬車趕往祭臺，祭臺并不在皇宮里，離皇宮比較遠，反而是離寒山寺比較近，據上一世長安的記憶，大概是在夜瀾行七歲前待的地方附近，那里地勢陡峭，時不時有流云穿其間，恍若仙境。

祭臺什麼時候搭建的？

這個問題就連瞿也不知道，長安曾經因為好奇查過史書，但是書上并沒有明確的記載，甚至對這個祭臺的描述收錄也是一帶而過:

有不死人來此云游，居數千載，祭臺自。

當時長安看到這個的時候還撇了撇:這也太扯了吧？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不老不死，那豈不是可以一統天下啦？”長安嘟囔道。

最近在和夜瀾行鬧別扭，準確地說是一個人在單方面的生悶氣，夜瀾行都不知道為什麼生氣，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生氣了。

長安已經躲了他好幾天了，每次遠遠地看到他都會繞路或者轉離開，就算是夜瀾行極數的主來見，也人回絕了。

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還沒想好，也不保證自己現在能笑著跟他談天說地。

這不，今日夜瀾行有事來啟稟長安，長安卻躲進了藏書閣。

“秋千水，竹馬道，一眼見你，萬不及。”

“我是檐上三寸雪，你是人間驚鴻客。”

……

諸如此類的詩，是娟秀的蠅頭小楷，一看便知道是個溫的子，那些詩句靜靜地躺在夜瀾行的盒子里，訴說著的相思。

夜瀾行有喜歡的人了，那時才知道的。

實在是心痛，長安躲在角落，低聲啜泣。

“見過殿下。”

長安抬頭，模糊的視線唯一眼的就是夜瀾行琥珀的眼眸，泛著金的，那麼耀眼，那是慘了的年。

為什麼就算躲到這里，他還是能看到的狼狽？

長安起，向夜瀾行福——他現在因為自己的才能得到重用，已經是正二品尚書，與朝中的左丞相唐文宇，右丞相顧玄林呈三權分立趨勢，相互制衡，其實力地位可見一斑。

長安其實本不該向他行禮，但是還是用子對員的份向他福了:“見過夜尚書。”

夜瀾行有一瞬間的愣神:長安從來只他“夜哥哥”，但是現在，卻這樣疏遠地稱呼他。

“夜尚書找本公主何事？”

何事……夜瀾行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已經五日余三個時辰沒來找他了，他只知道，他聽到這樣稱呼他，他會很生氣，從未有過的生氣。

“回公主，微臣前來是為了……”

“阿姐，我們到了。”

長安的思緒被拉回，眼前的夜瀾行一臉溫地對笑，好似是他的寶藏一樣。

“好。”

下了馬車才發現，這祭臺外圍已經聚集了不平民百姓，長安由夜瀾行和季青棠護著，往祭臺中央走去。

到了祭臺正中央，長安看到了瞿和白媛白氏，兩人也是著華服，瞿神風朗月，白氏雍容華貴，怎麼看都是一對養眼的組合。

長安上前請安，顧辭維護著祭臺秩序，距離長安有些遠，但是當對顧辭招手時，明顯覺到站得筆直的顧辭愣了一下，一直面無表的顧辭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公主好看。”顧辭用型這樣對長安說。

長安害地撓了撓頭，轉看向家人們，只見幾人的眼中也全是驚艷。

“朕的安安真的是天姿國啊！”

長安無語:有這樣夸自己嫁兒的嘛……

“我們安安本來就好看，打扮一下更漂亮了。”皇后意外地沒有反駁皇帝。

三個人聊著天等著吉時，其樂融融。

一旁的夜瀾行神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