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棠正看著馬車外面，覺到肩上的重量先是一怔，然后緩緩轉頭，看到了皺著眉頭睡得不安穩的長安。

季青棠靦腆地笑了，他抬眼去看夜瀾行，卻發現夜瀾行的心并不是很好。

馬車一瞬間的死寂。

下一刻，夜瀾行竟然悄悄地將長安的腦袋歪向自己，慢慢地將長安攬到自己懷里。

“你……”季青棠覺得他的做法很稚，但是就是很不服氣。

夜瀾行將好看的食指抵在上邪魅一笑，季青棠噤了聲。

季青棠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長安，終究沒再說什麼。

車很安靜，像是生怕打擾到什麼一樣。

“夜公子，你為什麼討厭我？”季青棠輕聲問道。

“……”夜瀾行不說話，看著懷里的小姑娘，覺心被填的滿滿的。

“我總是覺得夜公子對我抱有敵意，我們都是殿下的人，我是不會傷害殿下的。”季青棠希可以讓夜瀾行放下對他的敵意。

“你不是姐姐的人，”夜瀾行嚴肅地糾正道，“姐姐是我的。”

季青棠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是很清楚，正打算進一步問他，只見一支箭“咻——”的掠過他釘在了后的木框上。

“讓開！”夜瀾行首先反應過來，一手攬著長安，一手抓起季青棠的服，腳點馬車底，“倏”的離開了馬車，下一秒，馬車被絆馬繩絆倒，車子四分五裂。

“有刺客！”夜瀾行落地，厲聲道。

長安驚醒，聽到夜瀾行的聲音，目瞬間凌厲起來。

有人要殺！

長安思緒急轉，快速回想著最可能的兇手。

上一世的并沒有在此時遇到刺殺，肯定是因為改變了什麼導致的。但是重生后一直沒有找那些人麻煩，就連夜瀾行也拉攏過來，還有誰會刺殺？

不等想明白，幾個黑人向沖來。護送的士兵也反應過來，向黑人迎去。

夜瀾行看著雙方的打斗，發現這一群黑人訓練有素，出手狠辣，直指對方要害，這些護衛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有黑人發現了一旁的長安，與邊的人對視一眼，舉著刀向長安的方向殺去。

“找死！”夜瀾行將長安護在后，一記掌風擊退他們，他沒帶武，赤手空拳和三四個黑人打斗起來。

夜瀾行的武功造詣在這兩年的時間里在顧辭的調教下，已經能堪堪和他打平，這些黑人對于夜瀾行來說是小菜一碟。

長安已經看呆了:這是第一次見夜瀾行出手，招招致命，縱使沒有武，那一雙修長的手像是最鋒利的匕首，長安甚至看不清作就看見那些黑人濺了。

顧辭曾經告訴:武終究是死，但若是有人將手作為武，那定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太快了，快到看不清。

這場戰斗因為暗衛的出現開始接近尾聲。

忽然，長安看到了房頂上的一黑人拉起了弓箭，夜瀾行也注意到了，他出發冠上的發簪，向那黑人擲去，發簪穿過黑人額頭的那一剎，弓弦了手，弓箭像是失了控，沖向了長安一旁的季青棠！

“躲開！”長安將已經傻掉的季青棠一把推開，弓箭就在了長安的膛。

“顧哥哥，萬箭穿心不痛嗎，安安就算只有一支箭刺穿膛都一定會疼得大哭……”

原來，真的好疼啊……

可是，哭不出來，像是被干了力氣，長安什麼也聽不到了，好像有人在喊，好像看到夜瀾行墨染的長發散開，紅著眼沖了過來……

夜瀾行，你別哭啊，我最怕看你哭了……

“原來是李府二小姐看上夜尚書了呀，李大人可是很疼他家這個兒的，夜尚書好福氣啊。”長安笑著調侃他。

午后的是橘黃的，地照進藏書閣，照在長安清澈又有些紅腫的眼眶，照在夜瀾行忽明忽暗的臉上。

“你同意？”夜瀾行像是在抑著什麼，彷佛隨時都會發一樣。

“有何不同意的？夜尚書自己同意不就好了？”長安極力尋找自己的音調，笑，“本公主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夜尚書娶親的時候別忘了給本公主下喜帖。”

說著，再也待不下去了，幾乎是逃也似地走出藏書閣。

“安安。”后的夜瀾行喚。

那是夜瀾行第一次這樣，父皇母后還有兩個哥哥都這樣，但是夜瀾行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像是演練了千萬遍一般，那樣溫，溫到最后一個音節像是融進骨子里，聽不真切。

長安很沒骨氣地停下了腳步，不敢回頭，生怕一個作，眼淚就決了堤。

“你不要我了嗎？”

委屈中帶著討好，長安甚至都不知道這兩個詞是怎麼能去形容夜瀾行的。

他說:“安安，你不要我了嗎？”

皇宮里了套。

皇帝大發雷霆，可以說自瞿坐上帝位以來從沒有發過這樣大的脾氣，整個皇宮都被低氣包圍著。

“一定要治好！你們若是不能讓安安醒過來，朕要你們提頭來見！”瞿對著太醫院的大醫們吼道。

他正站在長安床前，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看向床上臉蒼白的長安。

皇后白氏剛才聽到長安遇刺昏迷的消息登時昏了過去，現在皇后的寢宮里也是作一團。

長安這邊，瞿面前跪滿了人:護衛首領，太醫，婢……

剛剛太醫們給公主查看起傷勢來，幾番議論下來，竟都無奈地搖頭。

“啟稟皇上，這支箭上沾有劇毒，此毒名曰‘魑魅’，世上能解此毒之人寥寥無幾，臣等都未曾見過，恐怕……”太醫院資歷最老的周太醫抖地說。

“朕不要‘恐怕’，朕要安安平安無恙！”

“皇上息怒！”

一時間，寢殿所有人都低頭跪拜，不敢說話。

夜瀾行趕了過來，他進殿前不辨喜怒，看到了跪在殿門外不敢進去的季青棠停了下來。

“你不能保護阿姐，甚至都不能自保，”夜瀾行的聲音沒有一溫度。

他琥珀的眸子盛滿怒火，仿佛要把季青棠燒死。

“你是個累贅。”

夜瀾行殘忍地說出這樣的話，說完，不等季青棠再說什麼就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