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笑著看向楚子硯：“見過陛下。”

旭堯國的楚子硯這幾年治理國家，被旭堯的百姓歌頌，算是一個開明的君王。

楚子硯點頭，來到邊，與並肩站立。

長安稍稍地後退一步，沾在了楚子硯斜後方的位置。

楚子硯到了長安的恭敬，是真的將他當作君王了。

但是，他卻覺不到開心。

“你……其實不必如此。”楚子硯這樣說。

長安角掛著得的微笑：“陛下是皇帝，我只是公主，禮數不能的。”

半晌。

“你現在過得很好。”

長安點頭微笑：“是，所以陛下，也要幸福滿纔是。”

楚子硯娶了旭堯丞相的兒做了皇后，年前誕下一子。

“其實……你可以……”

“陛下，”長安看向楚子硯，眸認真，“有些話，選擇了放在心裏，就應該保守祕的。”

楚子硯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才知道，長安早就明白了他沒有說出口的心思。

許久。

楚子硯笑了。

“那就恭祝公主殿下，此生順遂，平安喜樂。”

楚子硯離開之後，夜瀾行纔出來，將上的披風細緻地搭在了長安上。

他的眉間有些涼，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模樣。

長安笑笑，了夜瀾行的臉：“幹嘛這麼一副表？我都拒絕他了～”

夜瀾行抿著脣，吻住了長安：“嗯，我看到了。”

只是自己的寶藏總是被別人惦記著，他就是很不爽。

有些累了，長安打了個哈欠：“走吧，我們回去吧。”

“安安。”

“嗯？”

“你我對不對？”

這個問題，夜瀾行一直不敢問出口，他知道，長安一直在很努力地接他，但是平心而論，如果前世他到了這麼多的磨難，他並不覺得自己會原諒自己。

晚風吹拂，長安披了披風，並不覺得寒冷。

從前夜瀾行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長安總是下意識地逃避，並不確定自己的，就像不確定對夜瀾行的依賴到底出於甚麼，不敢面對那份。

只是這一次，對上了夜瀾行的眼睛。

那一瞬，夜瀾行慌了，他怕說出一些他難以承的話，急忙說道：“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可以……”

我可以更你。

“。”

“嗯？”

夜瀾行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長安笑著重新說道：“我小行，從很早之前，從我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一直著的。”

因爲，從很早就開始依賴他了。

對他發脾氣，大概是長安潛意識裏覺得，他不會離開。

那種，就像是沒有來由的信任。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的。

夜瀾行上前兩步，呼吸不穩地抱住了長安。

“記住你說過的話，安安。”

怎麼辦，逃不掉了，長安你啊，再也逃不掉了。

……

回宴會的路上，長安遇到了在那裏等候多時的吳簡。

夜瀾行下意識地將長安護在了後。

吳簡凝眉，卻只是對長安道：“我想和你談談。”

長安有些不解：“吳將……陛下在這裏談不可以嗎？”

吳簡道：“單獨談。”

長安看向夜瀾行，似乎是在徵求他的同意。

眸沉，夜瀾行的神很不好。

真的是，一個兩個的，沒事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待著不好嗎？

長瑾這麼遠，來幹嘛？

給他添堵嗎？

雖然心裏這樣想，夜瀾行還是深吸一口氣，讓開了一條路，溫聲對長安道：“我等你。”

長安點頭，然後隨著吳簡離開。

走到一僻靜的地方，吳簡才停下來，看向長安。

幾年不見，長安的臉上並沒有甚麼變化，還像是初見時那般靈。

長安記得，吳簡已經快三十歲了，但還是沒有立後。

後宮甚至都沒有一個嬪妃。

吳簡看向長安的小腹。

那裏，孕育著和夜瀾行的生命。

分明那時候，他們那樣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到最後，依靠的，從來只是夜瀾行。

“幾個月了？”吳簡面容俊朗，歲月的善待讓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痕跡。

長安看向小腹時，目溫：“三個月。”

吳簡的手攥又鬆開：“你……過得好嗎？”

長安笑著了自己的臉：“陛下看我這副樣子，像是過得不好嗎？”

吳簡扯了扯角。

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呃……陛下我來是想說甚麼？”

想說甚麼呢？

吳簡也不知道，只是很想單獨的見見，想要看看現在的況，想要聽說話。

“你……可不可以我一聲‘吳簡大哥’？”

那是他們初遇時，那樣親切地稱呼過的。

長安有些爲難：“陛下，這不合規矩。”

半晌。

“吳簡大哥，即使沒有聖水，也要長命百歲啊！”

吳簡猛地抬頭，對上了長安星一般的眼眸。

笑，眼中不帶一雜質。

那些事，那些過往，統統都問心無愧。

原來，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在了原地，再也走不出去。

吳簡笑了。

卻是半跪在了長安面前。

“吳簡大哥！”長安驚一聲，立即想要把他扶起來。

吳簡拒絕了。

他跪在那裏。

一如曾經，他還是吳簡將軍的時候，那般誠懇地跪在長安面前。

“日睦祥泰，願卿齊天。”

那是他作爲吳簡將軍，對長安最後的告別。

“公主殿下，要洪福齊天才是。”

“吳簡大哥也是，要長命百歲啊，日睦的百姓，很戴你。”

“還有還有，告訴吳禾，我很想念，也謝謝那時候對我的幫助。”

要不是吳禾，不可能這麼快從影中走出來。

所有的事都落幕了。

長安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還有些怔然。

原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陪走到最後的，從來都是夜瀾行。

……

許多年後，殿前的花落了，長瑾欣欣向榮，宣明的君王將帝位傳給了夜瀾行。

殿前的桃花落了，長安看著桃花樹下小男孩笑著奔跑，出溫的笑。

有人從後抱住了。

“這裏風大，怎麼不注意子。”夜瀾行怪。

長安轉，即使歲月荏苒，夜瀾行的模樣依舊俊逸，沒有被歲月侵染。

“我帶你去個地方！”夜瀾行牽著長安的手，不容拒絕。

長安沒想到，夜瀾行居然將帶到了馬車上。

“我們去哪？”

“前幾年你不是說要去看一看長瑾的大川大河？今日我們就走。”

長安以爲夜瀾行在開玩笑：“那宸兒怎麼辦？”

“父皇母后搶著要替你照顧。”

“那宣明怎麼辦？”

“有那羣老傢伙在呢。”

長安這才知道，夜瀾行的話不是說說而已。

“我還甚麼都沒準備！”

“沒關係，”夜瀾行輕笑，一記深吻印在了長安的額間，“帶著我就好。”

馬車外，長瑾一片祥泰，朝正緩緩升起，溫暖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