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條路

大長公主看著外孫一派天真的模樣，忍不住輕輕把人摟在懷裡：「宮可不似在家中這般自在了，而且你也要住在宮中，以後隔幾日才回來一次。」

林聞言心中一，又有些不願意去了：「我想外祖母怎麼辦？我要陪著外祖母呢。」

大長公主著外孫的後背，一向心，可越是這樣，越要好好爲外孫考慮：「傻丫頭，隔幾日就能見到，而且我也可以進宮去見你。」

林還想撒，就聽見大長公主說道：「既然不願意和林家親近，那就不親近，只是外祖母除了你以外，就剩下那些親戚晚輩了，可是外祖母又不能每日宮，萬一生疏了外祖母該傷心了，去幫外祖母多和他們親近親近好不好？」

聽著外祖母的話，林吸了吸鼻子，撒道：「外祖母騙人，明明是爲了考慮，卻偏偏這樣說，外祖母是把我當孩子哄呢。」

大長公主被逗笑了，在眼中哪怕嫁人了依舊是需要保護的孩子，沒曾想一場病倒是讓長大了許多：「那聽話嗎？」

林抿了抿，從外祖母懷裡出來：「外祖母，我聽話，以後都聽話的，我知道外祖母都是我爲了我好。」

大長公主心疼外孫懂事又欣外孫變得懂事：「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林眼神閃了閃，對，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大長公主讓屋中伺候的人都退出去，給林整理了一下發：「我以往也沒有與你細說過宮中的況，今日就與你說說，你仔細記在心上就行。」

林有些詫異，這又是上輩子沒有發生過的事。

大長公主了把外孫的臉，說道：「太子是先皇后所出，自小被陛下養在邊；二皇子陳妃所出，怕是這兩年就該親賜爵位了；三皇子生母是個貴人，不過沒福分生下三皇子就撒手人寰了，養在趙妃邊，趙妃出普通子溫和，對三皇子視如己出。」

林聽的認真。

「四皇子和太子同爲先皇后所出，只可惜在四皇子兩周歲的時候病逝了。」大長公主和先皇后關係極好，那是一位聰慧溫的子，和文帝極好：「因爲四皇子自喪母，陛下對他多有疼。」

自喪母的還有三皇子，可是陛下也沒對三皇子多寬容，想來陛下心中先皇后才是特殊的。

大長公主嘆了口氣說道：「繼後爲先皇后的胞妹，時因爲冬日落水涼，傷了子再不能有孕，一直沒有出嫁，先皇后死後，陛下就接宮了繼後。」

林想到繼皇后，心中揪著疼，繼皇后是把四皇子當親子一般的，對也是極好的。

只是繼皇后子本就不好，後來太子的嫡子因爲天花沒有了，繼皇后哀傷過度也沒能過去。

而在繼皇后死後，文帝就把四皇子帶在邊，開始教導他理政事。

林記憶裡的繼皇后是個很好的人，就是把所有事都看得很淡。

大長公主主要想提的是五皇子：「五皇子生母原是貴妃，因爲犯了事全家滿門抄斬，他就被住在了皇子所。」

林有些疑，問道：「貴妃是犯了什麼事？」

大長公主猶豫了下才說道：「當年貴妃的弟弟犯了事，對賑災的銀子了手，還死了當地的員，引得陛下大怒徹查，只是沒曾想查出當年先皇后有恙，貴妃竟然對先皇后的藥了手腳，陛下與先皇后極深自然不會輕饒。」

林是相信文帝對先皇后有的，但是極深……若是真的深，哪裡會有那麼多嬪妃甚至貴妃的存在。

就像是，在對四皇子沒那麼深的時候，能公平照顧四皇子後院中的妾室，可是等他們相後，只要一想到就覺得心裡揪著疼。

「如此一來，五皇子就了燙手山藥，誰也不願意養在邊。」大長公主嘆了口氣：「陛下也不太願意見他，就讓他自己住在皇子所，因爲貴妃的事，和貴妃有聯繫的人一個沒留，五皇子邊伺候的也都是後來安排的。」

貴妃做錯事的時候，五皇子還沒出生，說到底也怪不到他一個孩子上。

而且大長公主也是在宮中長大的，自然知道五皇子這種明顯被厭棄又沒有忠心之人陪在邊的，日子會有多艱難，特別是早先五皇子也是千萬寵出來的，貴妃當年更是氣焰囂張得罪了不人。

如今只剩下孤零零又年的五皇子，宮中作踐人的手段有許多，雖不至於傷了命，卻也難免吃些苦頭的。

不過那時候文帝在氣頭上，大長公主也傷心先皇后的死，幷沒有多勸，只是暗中多照顧幾分。

過了一年選了文帝心好的時候又勸了幾次，文帝才肯再召見五皇子，五皇子的日子也就漸漸好了起來，卻也不能和以往相比了。

大長公主見著五皇子變得乖巧懂事，不再爭風頭反而變得有些畏畏的，心中嘆了口氣，卻也覺得說不得這樣是件好事：「這些事你記在心中就是，萬不可和人提起，對待五皇子也不要輕慢了，知道嗎？」

林說道：「我知道的。」

大長公主又把幾位皇子的子大概提了一點，就說道：「陛下只有兩位公主，茹公主和蕙公主，都與你年齡相仿，你們一起念書好好相就是了，年的友才是最真的，你也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麼，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儘管鬧出來，有外祖母給你撐腰。」

林聽出了外祖母話中的意思，哪怕和兩位公主鬧了矛盾，只要不是的錯，就不用害怕也不用特意讓著哄著那兩位公主。

大長公主神淡然：「別人看輕你幷不可怕，可怕的是連你自己都看輕了你自己，你只是進念書的，不是給們做伴讀的，懂了嗎？」

林點頭。

大長公主笑的溫：「也到了午歇的時候，先回屋休息吧。」

林應了下來，先了於姑姑等人進屋伺候，這才帶著自己的丫環離開。

於姑姑跟在大長公主邊，大長公主有午睡的習慣，早已鋪好了被褥。

大長公主緩緩嘆了口氣，問道：「我是不是不該讓這麼早接宮中的事？」

於姑姑伺候大長公主躺下，因爲只有們主僕二人，於姑姑就說了實話：「公主是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姑娘能不能明白。」

大長公主微微垂眸：「前幾日我夜裡夢見抱著我的靈位哭，那樣的傷心還一直說想我，說很害怕，我知道一定是被欺負了，我……我護不了一輩子的，只能趁著我還在，讓多去學一些懂一些，免得等我不在，真被人欺負的只能這般懵懂難過。」

「如今有我在，哪怕吃了虧我也能幫出頭，而且現在年，就算吃虧也是有限的，可是以後吃虧說不得是要命的。」大長公主經歷了三朝，其中有許多，失去了丈夫和兒後，反而看得更明白：「五皇子如今的子……也不知道是有人指點還是吃了苦頭變這般，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只是不適合，三皇子和四皇子……我再看看吧。」

於姑姑明白大長公主的意思，其實早些時候文帝就與大長公主提過，讓林嫁給他兒子，只是那時候大長公主只說孩子們還小，等大些時候再提這件事。

畢竟誰也不知道孩子們長大是什麼樣的子，最後又會不會看對眼，早早訂下來讓他們沒有了選擇機會，說不得會變一對怨偶。

當初大長公主和丈夫就是兩相悅的，哪怕丈夫早死，也沒有選擇再嫁，而大長公主的兒也是和林宏彼此有意，大長公主才會把兒下嫁給林宏的，可誰曾想林宏是個僞君子。

想到早逝的兒，大長公主神有些難過，也沒有說話的心，閉上了眼睛。

於姑姑仔細給大長公主掖了掖被子，就安靜地坐在一旁做著手中的活計。

林幷不知道這些，回到屋中後，躺在床上仔細把外祖母的話在心中過了幾遍，卻又有些奇怪外祖母態度的變化，上輩子的時候外祖母爲什麼沒有提過這些，更是沒有把送進宮念書的意思？

也可能是上輩子的時候，太過不懂事，讓外祖母放不下心來。

林又想到了四皇子，如今的四皇子胖嘟嘟的，看起來比五皇子還要矮一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變得那麼高那麼壯，能把單手給抱起來。

想了一會，林捂著臉笑個不停，忽然有些期待宮念書了，畢竟小時候的四皇子有些蠢蠢的還喜歡裝模作樣，著實可了一些。

而且能走另一條路，遠離林家人倒是一件好事，不過母親的嫁妝，也要找機會全部拿回來，再也不會讓林家占一一毫的便宜。

還有那位好妹妹，林抿著許久才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