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孩子並無大礙，隻是清醒後說不清自己的姓名，家在哪裡，父母是誰。勝無奈，隻能先帶上他們。

最開心的要數小十，拿出各種奇怪的東西，跟五個孩子鬨一片。

“這個是什麼？”小四指著像筷子樣的東西問。

因為五個孩子長的一模一樣，很難分辨清楚，婉香便給他們編了號，還把號碼在每人襟上。小十為此還鬧彆扭，說明明自己比他們大卻要排在他們後麵。

“這是專門用來綰頭髮的。上麵有許多凹槽，這樣頭髮不容易落。”小十邊解釋邊在小四頭上比劃，不過他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其餘四人看了都捂著笑。

“笑什麼，人最喜歡用這個了，是吧香姐！”

勝去看婉香頭上，果然隻用了一木簪，有凹槽的。

太樸素了，人頭上怎麼能冇點兒裝飾。

他又去看花非花，滿頭珠圓玉翠，耳環、手鐲、戒指一樣不。

“是。老祖的東西一向好用。”婉香捧場。

小十得意的瞥五人，然後抓住小五作勢要給他綰頭髮，小五大救命扭頭就跑。

一男兩六個孩子，走在路上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姑娘們打量勝，談一兩句，捂著笑。

小夥子們被兩位姑孃的容貌吸引，膽小的悄悄掃一眼，膽大的視線黏在兩位姑娘上。

婉香有意無意的藏在勝的影裡，避開那些視線。

花非花則驕傲的揚起下，被窺的優越。

偶爾有大娘往幾個孩子裡塞好吃的，小十立馬來了神，在勝麵前顯擺。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勝無奈，卻還是配合的恭維幾句，或者假裝咽口水，搞的小十愈發來勁兒。

婉香抻了抻他袖子：“四哥快彆逗他了。”那孩子都快樂瘋了。

“你喊他什麼？”花非花耳朵尖，立刻挑起濃眉。

“哦，我讓這麼的。”一個稱呼而已，冇必要在意。

“魘哥哥，你從來都隻讓我喊你哥哥的。”花非花不乾。

“噢，是嗎？”勝笑瞇瞇，“現在也是啊，你魘哥哥，四哥，不是四哥哥。”

花非花撅扭過子，很不樂意。

“好了，大家一路同行也算緣分，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勝攬住花非花肩頭，“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要不你和我說說？”

稱呼很重要！

兩位姑娘在心裡回答，卻誰也冇說出口。

因著勝的作，花非花心馬上好轉，拉住勝的手開始講述他們的過去。

婉香落後半步，轉頭去看孩子們嬉戲，手指在掌心掐出痕。

一天很快過去。傍晚，一行人找好客棧落腳，勝提議去逛街，婉香說累了要早睡，小十和五個孩子對逛街冇興趣，最後就勝和花非花兩人出了門。

火燒雲點亮半個天空，長街被鍍上曖昧的緋紅，人們吃飽喝足，一臉愜意。

花非花自最初的欣喜中平靜下來，偏頭去看勝。

他的臉一如從前，堅毅、果敢。不知是錯覺還是晚霞的緣故，多了些和，還有些心不在焉。

以前，他的世界裡除了練功還是練功，毫無趣，每次都是拉他上街。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不管買什麼他都隻看著，多一個字都不會說。但很他的沉默，好似他跟著的節奏，隻要他在邊，就很開心。

但今日，當著那張再悉不過的思唸了將近兩年的麵孔，卻忽然覺到一陌生。

“你這麼看著我會錯過許多風景。”花非花的目太專注，勝不得不出言提醒，“有冇有想買的東西？”

花非花搖頭，移開視線，神有些落寞。

勝冇注意花非花的緒低落，他被一堆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

“公子，看上了哪個？”老闆熱的招呼：“這些都是最新流行的款式，整條街隻有我這裡最全”。

王婆賣瓜，吹牛不上稅。

勝看看這個，那個，心裡琢磨著哪個適合婉香，哪個適合小十。

“這個好看。”花非花跟上來，指著一隻玫瑰花鈿。

“行，這個給你。”勝不假思索，爽快答應。

花非花喜歡濃妝豔抹，這款大紅玫瑰和的裝扮很搭。

“這個，這個，還有這些，都包了。”

付了錢，勝挑出玫瑰花鈿遞給花非花，其餘的揣在懷裡。

他並非專門給買禮。

花非花著花鈿，不知該不該高興。

就在出神時，一縷刺進眼中。

一柄匕首無聲無息紮向勝肋。

“小心！”花非花驚呼，卻來不及阻止。

匕首劃破襟，即將割開皮，卻停了。

勝握住那隻持匕首的手腕，用力，匕首跌落，刺客疼的直。

“是你？”

勝見過他，趙飛鷹那夥人中的一個。

那人額頭冷汗直冒，卻並不求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還是條漢子，可惜，選錯了路。

“我不是說清楚了嗎，怎麼又來？”

“魔頭，你向來狡詐，誰會信你的鬼話！”

勝歎氣：原主名聲實在不咋地，信用堪憂啊！

他鬆開手，不想再做無畏的口舌之爭，他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那人先是不相信的瞪眼，隨後僵了一下，換上一副瞭然的神，慢慢倒下去。

“殺人啦！”隨著一聲驚呼，人群四散奔逃，長街瞬間清空。

隻剩勝盯著手握匕首的花非花。

“你殺了他。”他在陳述事實，語氣格外的冷，連晚霞都躲了起來。

“以前的你從不會心慈手。”花非花聲解釋：“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你。”

“他殺不了我。”勝轉往回走，“我也不是從前的我。”

天邊暗紅洶湧，像流著淚的眼睛，被悄悄聚攏的黑雲一點一點吞噬。

花非花默默跟在勝後，始終低著頭。

冇哭，隻是想不明白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才走到客棧外，就聽見小十哇哇大哭，勝一個箭步衝進去。

門窗大開，桌椅七歪八扭，掌櫃和夥計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小十邊躺著五，頭顱全部歪向一邊，服上的編號被鮮模糊了，分不清哪個是小四哪個是小五。

看到勝，小十哭的更大聲，他想牽起五個孩子的手，卻抓起這隻掉了那隻。

“婉香呢？”勝聲音沙啞的問。

“我不知道，我回來時他們就已經，就已經——”小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要為他們報仇！”

若非小十饞跑出去，此刻恐怕也了一冰冷的。

“這裡有字。”花非花指著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