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遊戲”二字，賓客們終於有了反應。

酒水下肚，自嚨灼熱到腹，連眼眶都跟著熱了起來。

花非花垂下頭，淚珠無聲滴落進酒杯，化淡青酒水的一部分。

“開始吧！”有人喊了一句。

看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了！夏風抬了抬手，示意眾人看角落裡。

大紅絨布徐徐落下，出冰冷的鐵架子和囚徒。

“這是誰？”

鐵鍊穿過兩側琵琶骨，長髮膠著散於前，讓人看不清容貌。

婉香震了震，指甲陷進手心。

“大家看清楚，他上有十個鐵環，你們每人有三次機會，箭穿過鐵環為中，中一支者得白銀百兩，中兩支者可與新娘共度良宵，”說到這兒，人群中開始，紛紛側目，“中三支者，得魘聖一杯。”

“……”

一石激起千層浪。

若說銀子大家都不看在眼裡，花非花雖卻生過孩子也不算很金貴，但魔頭的卻是致命，沒有人不想得到。

“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箭你們隨便投，但得保證人活著，否則——”夏風掃視一圈，“誰也別想走出玫瑰山莊。”

“有誰想做第一個？”

現場一片靜默，大家都在仔細打量囚徒上的鐵環。

鐵環似乎嵌在囚徒裡，圓圈很小，估計將容一隻箭的量，若勁道掌握不好，箭很可能扎在囚徒上。

有幾隻鐵環就在要旁邊，一不小心就可能中道，造嚴重傷害。

這個囚徒到底是誰？夏風的死敵？

就在這時，囚徒了，似乎剛從睡夢中甦醒。他抬起頭，出毫無的臉。

“魘聖！”

“魔頭！”

驚呼連連，沒有人想到魘聖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更沒想到夏風竟拿住了魘聖。

囚徒先是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有不自在，想用手遮住臉，繼而發現自己被綁住，上還多了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張開想喊，卻只從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眾人驚駭：這是被割了舌頭？

囚徒眼中生出恐懼，開始掙扎，隨著他的作，雙肩，鐵環都在往外滲。

鮮紅的帶著人溫度的散發出獨有的氣味，瞬間刺激了在場之人，有人站起來拳掌，有人嚨裡發出咯咯的像笑的聲音。

“遊戲開始，大家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只要不弄死就行。”夏風適時開口。

立刻有一人衝了上來，提起一支箭。

囚徒瞪著他，忘記了掙扎。

是點蒼派的魯一山，他的父兄皆死於魘聖之手。

花漸落雙手抓扶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場中形。

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除了夏風。

他角噙著笑，一隻手搭在花非花腰間，另一隻手夾起一隻蝦放在花非花面前的盤子裡。 “多吃點，這些天辛苦你了。”

魯一山雙眼冒火，雙手抖，箭都無法拿穩。

看到他的神和手中的箭，囚徒陡然明白過來，發出絕的低吼，更加猛烈的掙扎，如被困住的野。

有人想：別再掙扎了，再這麼下去，都流了。

“你到底投不投，不投換人！”有人不耐煩的。

魯一山深吸口氣，舉起箭，對準正中的位置。

箭出手的一剎那，不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出手的姿勢本不是投，而是刺。

他要殺了魔頭！

他這是要所有人給他陪葬嗎？

自然，也有人對夏風的話不以為然，正好藉此機會試探一番。

當婉香的目掠過時，看到的各表很是彩。

手中酒壺稍稍抬了抬，隨時準備出手。

魯一山與囚徒之間有大約三十步的距離，箭的速度不算快，力道卻極強，顯然未留餘地。

這一箭若中，囚徒必死無疑。

夏風猛地拍案而起，兩手分開，一手隔空彈指，一手袖翻飛。

箭在離囚徒寸許的地方陡然折斷，箭頭著囚徒的子掠過，勁頭不減，直接沒一丈開外的花叢。

而魯一山則騰空而起，再如斷線風箏般狠狠摔落在地，自他下蔓延，宛如慢慢盛開的玫瑰。

“我說過，不許傷他命。”

氣氛從熱烈一下子降到冰點，有和魯一山存同樣心思的人暗自慶幸，也有想奪得頭籌的人鬆了口氣，但更多的人被夏風的一手鎮住了——這小子的功力何時變得如此之高！

“魔頭的竟神奇至此！”仇佳位心中驚嘆，旁邊趙飛鷹已經拳掌準備上場。

不過，沒等他，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見到來人，婉香低聲對老祖說：“老祖，此人便是蓬萊島八仙之一張果老。”

老祖與婉香對視一眼，點頭。

張果老回頭看了夏風一眼，似有些猶豫，後者則瞇了瞇眼睛。

他取出一支箭，仔細檢查一遍，又對著囚徒比劃幾下，才站定，運功。

“這麼點兒距離用不著力吧！”有人譏諷。

他閉上眼，充耳不聞。

髮妻、子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來回穿梭，那一幅幅畫面彷若就在昨天。

還有，們慘死的一幕……

報仇？

取？

張果老在兩者之間徘徊不定。

天人戰之際，耳邊猛然出現一個聲音：只有變強才能報仇！

他聽不出這是誰的聲音，但這聲音如醍醐灌頂，讓他瞬間就做了決定。

箭出手，直奔肋下鐵環，準度、力道都拿的剛剛好。

他很有把握，一擊即中。

所有人屏氣凝神盯著那隻箭，眼看著它到鐵環邊緣時跳了跳，落在地上。

“籲——”

“哦——”

頓時，歡呼聲夾雜著起哄聲，嘈雜的很。

“誰？”張果老厲聲喝問，他確定有人暗中手腳。

夏風冷笑：才剛第一支箭就有搗鬼的了，這也太著急了吧。

張果老連問幾聲，得到的莫不是“能力不行不敢承認”等等的譏諷，氣的他拳頭卻不知該打誰。

他猛地轉頭，怒視囚徒，抬手出第二支箭。

既然不能三箭齊中，那就只剩破釜沉舟！

婉香眸中一凜。

看的清楚，張果老眼中已現殺機。

斜一眼夏風，對方正在低著頭與花非花說著什麼，本沒在意場中況。

怒氣如驚濤駭浪竄遍四肢，張果老盯著囚徒，目噴火。

若不是他，自己不會家破人亡。

若不是他，自己不會有家難回。

若不是他，自己不會淪為江湖笑柄。

都是因為這個人，這個人該死！

囚徒也在盯著他，眼中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不甘，但最多的是恐懼。

呵呵，魔頭也有害怕的時候麼？

箭在手，箭尖冒著寒，饕餮般對準獵。

場中人興的張大眼睛，猜測這一箭會再次落空還是紮進魔頭裡。

“張果老就算想報仇也得找對仇家才是。”

劍拔弩張之際，婉香的聲音如一清泉徜徉於懸峰惡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