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稀為貴》第59頁
徐冉也想買買買,無奈爹不讓,說只準買五件,再多的就讓自己出錢。
“等你以后找了夫婿,讓夫婿給你買。我只管包你娘的那份。”
徐和徐佳得到的待遇也是如此。三姐妹互相看一眼,無奈聳肩。
買了一堆東西回去,徐老夫人看見了,便捂著口嘆氣,心疼銀子喲。
徐冉也給徐芽買了東西,一只白玉響鈴簪,吃完晚飯給,徐芽沒看,隨手丟到一邊。等徐冉躺chuáng上睡覺了,徐芽躡手躡腳地從chuáng上爬起來,拿起簪子左瞧瞧右瞧瞧不釋手。
以后有了出息,也要買這樣漂亮的什。買很多很多,花自己的銀子,不要別人送。
半夜徐冉發夢醒來,旁邊有微弱的,被窩是弓起來的,像似有人蹲著坐chuáng上,仔細一瞧有些涔人。沒出聲,探過頭迅速瞧一眼,瞧清楚是徐芽,又迅速地躺回去。
……頭一回見有人三更半夜爬起來讀書的,好勤。
接連好幾夜睡到一半便會自發醒,許是換了chuáng,睡不習慣。每次一醒來,必會看到徐芽躲在被窩里念書,一念就是兩個鐘頭,然后等到六點的時候,徐芽便起chuáng往私塾去了。
徐冉好奇,徐芽都不用睡覺的麼!后來知道了,徐芽是夜晚著念書,白天睡覺。
……唔,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可能知道徐芽的神稱號是如何得來的了……
這讓徐冉不由得想起那句著名jī湯:只有加倍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第四天,徐冉搬到新宅子里去,臨走前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徐芽。正是長的時候,熬夜可不好,想了半晌,終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徐芽大概是特別喜歡神這個稱號。自己愿意半夜爬起來念書,那就隨去吧。
搬到新宅子后沒幾天便是八月十五,徐老爺商量著怎麼給徐冉過生日。
徐冉擺擺手,隨便啦,送送禮多給點零花錢就行。
東宮。
太子隨口問起今日幾號,福東海道:“今日是十一了。”
太子點點頭,往思華殿去。
福東海一揮拂塵,伺候著太子進了殿。站在門口將大門關上,心頭納悶:殿下怎麼又想起問日子了?昨兒個才問過的,今天又問。
莫不是想徐娘子了罷?
太子自攏道往里面寢殿而去,余瞥見靠在墻角的案桌,目一沉。
想來現在已經到了白南,指不定正玩得多開心。
眼前浮現笑臉,兩顆大白牙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人,模樣又傻又天真。
瞧多了的笑容,再看旁人笑,總覺得哪里奇怪,仿佛天下就只有徐二一個最好看。
過屏風,至chuáng榻,鞋合而躺。諾大的宮殿,他最喜歡的寂靜氣氛,此刻卻化作無形野shòu張牙舞爪地撲來。
太子翻了個,睡不著。?
☆、第48章
?躺了半個鐘頭,太子索xing起,在榻邊又坐了會。福東海打開殿門,站在門外,剛準備扯著嗓子喊起的時候,一道影眼前一晃。
怎地就起了?又沒睡好?福東海不敢多想,連忙跟上去。
一路至思明殿。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烈日高照,灼火炎炎,前頭來傳,寧王請見。
去年寧王自請編集百家文匯,忙了一年總算是著了門道,今年七月的時候便正式開始。今天過來東宮,想必也是為的這個。
半大的年,諸子百家才念完,剛學會走便想著cha翅膀飛了,也太心急了點。太子揮揮手,“請他進來罷。”
寧王一路自王府奔赴東宮,一從趙長史那邊拿到文匯目錄,便急急趕來。天熱,爬完玉階,滿頭大汗,寧王站在殿門口,不急著進去,轉頭問邊的小太監:“有帕子嗎?”
小太監忙地去拿巾帕。拿來了帕子,寧王先了臉,他臉白,跟涂了脂似的,完汗后顯出一抹紅暈來,是被曬紅的。了臉換了塊帕子脖子,雙手連帶著也一遍,整理好鬢角和領,呼一口氣,這才敢提腳踏殿門。
殿里涼快,每走幾步都有缸大的陶瓷盛著冰,驀地這一下冷熱jiāo替,寧王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打了個寒。繞過屏風自攏道至罩門,太子在書案邊坐著,寧王上去喊一聲“皇兄”。
太子放下書抬起頭,“沒聲沒響的,跟飄著進來似的,孤還以為是誰,倒嚇了一跳。”喊了福東海進來,命他搬椅子,挪了座位至書案邊,太子指了指椅子:“三弟,過來坐。”
寧王排行老三,前頭還有一個裕王,乃太子同胞兄弟,是先皇后當年難產所生。
寧王挨著坐,心中張。想起自己日頭下大汗淋漓,并未換,只了臉和脖子,如今靠得這般近,怕太子嫌棄。不由得挪了挪屁,往后面坐點。
太子見他低著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出聲問:“你作甚來著?”
寧王拿出厚厚一沓書錄,剛想遞過去,發現上面有汗漬,忙地又收回來,低低道:“書錄編好了,人讓我拿來給皇兄過目指點一二。”
太子注意到他的小作,卻也不點破,只道:“既是人的吩咐,那你便將書錄念來聽聽。”
寧王咽了咽,翻開書錄,念了起來。
那書錄厚,念起來半個鐘頭都不停歇。寧王剛開始聲音有些,太子道:“你抖什麼,好好念。”寧王的聲音立馬恢復正常。
憋著一口氣,肺里沒氣了,這才深呼吸換口氣,生怕舌頭打轉念錯字,恨不得快點念完。
卻哪有那麼快念完。念到一半,太子讓他喝杯茶緩緩,寧王接過茶,瞥眼見太子臉上并無不耐煩的神qíng,遂落下心來,喝了茶又接著念。
念完后,太子提點幾句,先是夸他功夫做得細致,分門別類都正確,再是點出幾點紕,哪幾本不能編哪幾本需得再尋,諸如此類,一一道來。
寧王連連稱是。
聊完了書錄的事,太子問起寧王的功課。寧王一愣,一顆心又提起來,說早上人剛問的。
太子道:“人問過的,孤便不能問了麼?許是你懶怠學,編出話來誆孤也不一定。既這麼著,你便仔細了,若孤問出一二你不知道的,這罰可就免不了。”
寧王脖子:“皇兄只管問。”大著膽子又輕聲問:“罰什麼?”
他們聊了有一兩個鐘頭,前頭福東海來傳話,問什麼時候擺膳。太子角一勾,道:“罰你多吃兩碗飯。”
寧王笑了笑,心頭里歡喜。對答如流,不在話下。最后一句稍答錯兩個字,憨著臉笑,太子拿起手里的書錄往他額頭上輕拍一下,“走罷,隨孤領罰去。”
這是寧王第一次在東宮用膳,覺得新鮮,略帶有些小興,卻不敢多看多說。只安靜地坐著,對面是太子。
從前宮中留宴用膳,眾人分案而坐,像如今這般與太子同在一張桌子上用膳的qíng況,不多見。宮人伺候兩人洗手,福東海問:“殿下先去思華殿換麼?”
太子往寧王那邊瞧了瞧,見他又將頭埋下去了。擺手道:“不了,擺膳罷。”
寧王瞅著太子的筷子,太子的筷往哪個碗里夾,過了一會他也去夾。小的時候他學過一句話,”相近而相悅。”大意是,人會因為旁人與自己喜好相近而與同他jiāo好。
這句話他一直記著。從前太子喜歡什麼,他也會試著去喜歡,母妃只說他是為了向太子看齊,一心想著超越太子,是好事。
寧王將頭垂得更低了,幾乎低到碗里去。
太子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一頓飯吃完,太子喊他書房,將方才改過的地方抄謄下來。
寧王在旁邊等,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想該說些什麼,忽地想起一事,話引恰當合適,聲音里帶著幾分輕快,道:“年前聽得皇兄納妃,想來如今人已了東宮,想來定是絕代佳人。”說完了又覺得不合適,畢竟人是他母妃選的,依他母妃的口氣,約莫著選的人不可能盡如人意,至,不會合太子的口味。
但是太子的口味又是什麼呢?寧王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來,遂安自己,甭管選誰,反正都不了皇兄的眼。所以他母妃選的人是好是壞,其實結果都一樣。
橫豎皇兄不會喜歡。
寧王這麼一想,心里輕松許多。他最怕太子因著他母妃的緣故,將一頂厭惡的帽子蓋他頭上,他是他,母妃是母妃,不能混為一談。
太子輕描淡寫一句:“小姑娘一個,談不上什麼絕代佳人。”略微停頓,補一句:“但也還過得去。”
寧王訝然,仔細琢磨太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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