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跑累了，停下來的時候，發現在一陌生的地方，幽靜的地方有樹有草坪，還有吊在樹中間的秋千，我眼淚，坐上秋千上，踢雙腳，輕輕晃，遠的高樓之間，零星地閃著耀眼的星星，孤傲的月亮就在星星的中間，時而出現時而藏。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扶柳笛聲殘，夕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我哼起了古鎮的小曲，無數個古鎮的日子，無數次的閃現，我又哭了。

“哎，我說哪來的靈啊，原來是李秀的妹妹。”一道帶笑的聲音，闖進了我的影像，我猛地從秋千上跳下來，警惕地看向從對面樹后走過來的人，人影漸漸清晰，漸漸地走到我的面前，帥氣的臉上掛著笑容，高卻比我矮一點，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絞盡腦在想，這個人是誰，怎麼這麼眼?

“哭了?怎麼了?李秀欺負你了?”他認識李秀，那是學校里的同學，可是他到底是誰，我往后退一步，瞄一眼四周，再看一眼他的笑容，隨后拔就跑，跑了沒兩步，就被人給抓住手臂，并且力氣很大，我使勁掙扎，“放開我!”

“李優，你跟我同班，還不認識我，你平時有沒有抬頭見人的?!”他一臉無奈，拉住我的手卻一直使力，不讓我掙，我氣得張就咬，他整個人楞住，手臂的瞬間變，還是讓我咬出齒痕，細小細小，可見我發育多麼緩慢。

咬得我腮幫子的都酸疼了，我才放開他，抬眼一看，他的眼里褚著一點淚，咬著牙一臉無辜，“咬夠了?疼死我了!”他放開我的手，使勁地著被我咬的地方。

我的腦袋瓜頓時一道閃而過，生地喊出，“張楚?!”

“你反應可真夠快的，終于認出我了。”他苦笑，語氣微帶無奈。

我轉就走，你以為你是誰，國家主席嗎?每個人都得認識你?

“哎，李優……”我不理后的聲，快速穿過樹林，離開了公園。

☆、第四章

走到大路，我卻發現我無可去，就連所的位置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路上的單車，行人，匆匆走著，匆匆輕掃了我一眼，我趕低下頭，疾步離開，即使只是一個眼神，我看到的是無盡的嘲笑。

我該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的歸?拐過幾個路口，我仍是一片迷茫，跑出來很爽快，現在所有爽快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去了。

“呲”地一聲，一輛警車猛然停下，我抬眼，從車上沖下一個人，是一臉怒容的爸爸，他揚起手，狠狠甩了我一掌，我被打得退后了幾步，接著，就被媽媽抱進懷里，媽媽的手一直在發抖，“終于找到你了!”

我在媽媽懷里，捂住臉，瞪著也瞪著我的爸爸。

“瞪什麼?說你兩句你就跑出來，你還有理了?”爸爸拉過我的手，想把我從媽媽懷里扯出來，他的作很用力，月亮唯的弧線在空中不停地旋轉，直到旋轉一個丑陋的表。

媽媽把我扯回來，朝爸爸說，“好了好了，別打孩子，先回家，秀秀肯定在家里很著急。”

爸爸手指著我，搖了兩下，好自為之的意思，我始終捂著臉瞪著他，一邊臉麻麻的，我覺到臉已經開始在變形，扭曲，最終了一個慘不忍睹的孩。

我甚至覺不到痛，所有的疼痛都披散在我的孔里，張牙舞爪地想要破繭而出，就連夢里那半塊桃餅也坑坑洼洼，看不出原來是那麼地香甜。

我一直瞪著爸爸，他跟警車里的人涉，討好，并且塞錢給別人，他兇地喊我們快走，媽媽擁著我，跟上爸爸急速的腳步，我一直瞪著他，無論背影，無論側臉，我不懈地瞪著爸爸。

沖涼的時候，我張，從里面吐出了一顆帶的牙齒，我把牙齒在手里，怒視著鏡子里臃腫的臉，指著鏡子罵道：“你活該，你不跑遠一點，你活該，你不夠優秀，你活該，你不敢反抗”。

我把浴室弄得叮當響，看得到的東西，我就弄，瓶子倒了，洗發水掉了，牙刷掉進了桶里，滿地狼狽，就連巾，也塞住了通水道，打開浴室門，我像一只旗幟高揚的公，將李秀滿臉的擔心甩在我的背影后面，進了房間，不一會，一連串的敲門聲，夾雜著爸爸的怒吼，我把他的怒吼當做最的樂曲，細細地拭那一顆牙齒，用心地呵護著它，再找個爛礦泉水的瓶子，裝進去，跟那件討厭的橘黃服塞在一起。

躺到床上，門外的聲音已經停止了，我閉上眼睛，眼淚才后知后覺地落，打所有曾經燃起來的希，常青樹的葉子已經變黃，它不再常青了。

我卷著，用一種非常難的姿勢，選擇一種無聲的哭泣，進了夢鄉。

我跟爸爸的關系，正式開始惡劣，我不再開口他爸爸，見到當沒見到，他我往東，我站著不，他我幫忙，我坐下發呆，他我睡覺，我睜著眼睛，眼看他越來越抓狂的表，我越來越舒服，每一次，他生氣，我就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地記錄他生氣的級別，第一級，大怒，第二級，怒，第三級，微怒，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我是站在贏的位置，就連他對李秀散發父的時候，我也能云淡風輕地扭過頭去，繼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