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跟著姜政來到秦蓁蓁的病房外，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里面。

病房里秦蓁蓁臉蒼白躺在病床睡著，腳上打著石膏，手上也綁著紗布。

霍庭深靠在椅背上，輕聲打著鼾。

結婚三年，許之漾第一次聽到他打鼾，這一刻，覺得他肯定是累極了，累到坐著椅子都睡著的地步。

“太太，你別怪霍總。秦蓁蓁昨夜又自殺了三次，把手腕都割了，就因為霍總把送到醫院后說要走，他心里惦記著你的。”

許之漾心里一陣苦楚，忽然覺得霍庭深很可憐，認識秦蓁蓁這樣的瘋子，還被纏上以死要挾，道德綁架。

“他一定累壞了吧？”

“霍總昨夜應該是整宿沒合眼，秦蓁蓁睡著他才敢靠著椅子瞇一會兒，那個人醒來他要寸步不離地盯著，防止自殺。”

許之漾從姜政手里要過箱子，“姜助理，給我吧。”

拉著箱子抬著腳步輕輕進門，把散落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搭在他上。不料輕輕的作吵醒了他，霍庭深猛地睜開眼，看到床上的人還在睡，整個人繃著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看到許之漾時瞳孔了，把搭在椅背上的手放在手心握，“漾漾，你來了。”

“累了吧，你睡會兒，我看著。”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霍庭深腦袋靠在許之漾的懷里，闔著眼，拿著若無骨的手在自己下輕輕蹭，僅僅是一晚上已經長出的胡茬。

“漾漾。”

他忽然喚了一聲，語氣疲憊中帶著歉意，像是怕生氣在哄人，

“我會理好這些事。”

許之漾愣怔一下，

“霍庭深，你非要管嗎？有親人，有朋友。”

秦蓁蓁的人生不該由他來負責。

霍庭深結

滾了下，從懷里出來，

“漾漾，我十歲那年游泳筋差點淹死，我在水里無助掙扎時，義無反顧地跳進去把我一點點艱難地拉上來。那時，個子比我矮一個頭，我們倆差點一起淹死在水里。為此犯了心臟病，差點離開這個世界，也讓這一生都被病痛折磨，時不時犯病。”

霍庭深說話時語氣平靜，許之漾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覺得對秦蓁蓁滿滿的虧欠，他這個人收拾別人時從不吝嗇手段，但也最怕欠著別人的，而他欠秦蓁蓁的還是無法償還的。

就憑著他心里對秦蓁蓁的虧欠，秦蓁蓁能綁架他一輩子。

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吐心事，許之漾到了他心的掙扎，他做不到對置之不理，也無法答應那些無理的要求。

“阿深，你欠的，要還到什麼時候？”

霍庭深仰頭看著愣了幾秒，勾著細腰往自己邊靠近半步，再次把腦袋拱進懷里，像個無助的孩子。

許之漾前所未有的心疼。

就這樣安靜地待了會兒，霍庭深看到墻邊立著的行李箱，緩緩抬起頭，

“漾漾，我去洗個澡換服，你……”

“我在這里守著，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霍庭深去箱子里拿服，許之漾在他臉上看到片刻的放松，知道在這一刻自己也是他可以放心依賴的人。

他去衛生間洗澡，許之漾仔細地打量這間病房。

秦蓁蓁住的單人高級病房，病房附有一張家屬床，上面的床單鋪得整整齊齊，看不出有睡過的痕跡。

可見他守在秦蓁蓁邊有多麼的小心，寧可坐在椅子上打個盹都不敢放松神去睡那張床。

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許之漾的眼神落在秦蓁蓁臉上，那是一張和自己極為相似的臉，除了眼睛和神韻，臉型都是一樣的。

忽然，秦蓁蓁的手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

“深哥，深哥，你不要走，你走我就死給你看。”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用這惡毒的話來要挾他，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是許之漾時，秦蓁蓁猛地坐起來把手腕上纏著的紗布扯掉，在床鋪上翻來翻去找東西。

許之漾冷眼看著，“你找什麼呢，找刀子？”

秦蓁蓁雙眼猩紅，布滿紅，抖著，

“你把他騙到哪里去了，他昨天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他若離開，我就去死。”

許之漾掃了眼手腕上的傷口冷笑一聲，

“你是真想死還是做給他看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割腕的死亡概率很小，而且你這傷口，醫生再晚來一會就恢復了。”

秦蓁蓁握著拳，關節都繃變白，

“你以為我不會死？”

許之漾篤定回答，“你本就不敢死。而且，我覺得你現在不該住進這間病房，你最該看的是神科。”

秦蓁蓁輕蔑地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像是全副武裝來向自己宣戰的。

“許之漾，你也別得意，你以為靠孩子去綁一個男人，這樣的關系能長久？我他到發瘋，他終有一天會到的。”

“恐怕他只會到你的瘋。真心一個人，只會希他開心快樂，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豪無底

線地去道德綁架他，他答應你的無理要求。與其鉆牛角尖不如用心去想一想，你是真的他還是因為他對你的緒改變讓你意難平？

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只想滿足自己那點私心。你若是真他就不會在他借給你的房子里和別的男人做茍且之事。”

秦蓁蓁忽然歇斯底里地哭起來，“不，我他，從十歲那年開始就他，”

這邊正聊著，秦業和喬納蘭提著保溫桶從外面進來。

喬納蘭看到秦蓁蓁在哭，把保溫桶往桌上一扔，像投戰斗的公全發都豎起來，掌舉著就準備往許之漾臉上招呼，里喊著，

“我打死你個小賤種，跟你那個媽一樣賤，除了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

許之漾當然不會讓的掌落下來，輕松扼住喬納蘭的手腕，

“喬納蘭你要不要臉，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小三罵原配勾引男人的，到底是誰勾引秦業讓他拋妻棄，連自己的親媽死活都不顧？”

許之漾想到去世前拉著的手對滿臉虧欠，“漾兒，沒本事教育不好孩子，生了個不孝子，秦家對不起你和你媽媽。”

而求了秦業那麼久，他都不愿意去醫院見自己親媽最后一面。天底下就沒有比他更狠心的人。

秦業傻愣在一旁，臉綠了黑黑了綠，

“行了別鬧了，瞧你們說的什麼話，誰是賤種了，那是我的種。張口閉口就是勾引，也不怕外人聽了笑話。”

秦業覺得自己了老婆與自己親兒的談資，有些抹不開面子。

此時，咯吱一聲，霍庭深從衛生間出來。

秦業不知哪神經搭錯了撲通跪在了許之漾面前，許之漾被嚇得七魂丟了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