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鸞翻了個白眼，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推開桑雨為遮擋風雪的油紙傘與他對視：“燕王殿下年紀輕輕已經老年癡呆了嗎？咱們上午才見過。”

“嗬！”

見到這樣伶牙俐齒的沈飛鸞，他好像覺得很新奇，也很喜歡，走下長廊，不由分說地將攬懷中：“鸞兒，別再裝不認識朕了。你是朕的皇後，你的眼神，永遠都騙不了朕，”

“呼——”

一記利落的拳頭呼來，慕容翟抱著沈飛鸞不鬆手，將往那拳頭上送去，出拳之人怕傷著沈飛鸞，不得不生生收回來，骨頭錯位的聲音令人齒酸。

卑鄙小人！

馬六捂著錯位的肩膀，瞪著慕容翟。

敢抱他們皇孫妃，等他落了單，高低折斷他一雙手。

沈飛鸞掙他的懷抱，一掌扇在他臉上，溫婉都裝不下去了：“你有病吧？”

前世殺全家，壞事做盡，負心薄，連自己的孩子都殺，重生之後又跑到麵前來裝什麽好人？

難道之前的折磨，就沒發生過了嗎？

慕容翟抓住的手臂：“讓他們退下，我們單獨聊聊。”

他手裏還抓著銀票：“我隻說幾句，這銀票就給你。”

有錢不要王八蛋。

這是在榮國公府，沈飛鸞本就不怕他會做什麽事。

將桑雨和馬六都揮退後，厭煩地看向慕容翟：“你想說什麽，快些，我隻給你半盞茶時間。”

多半盞都沒有，看著這張令人作嘔的臉太久，沈飛鸞怕自己當場吐出來。

“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手臂上擒住自己的那隻大掌又用力了些，出幾分主人的不安。

沈飛鸞心中冷笑，原來慕容翟也不是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鎮定啊！

是了……

辛辛苦苦籌謀，機關算盡，殫竭慮，蟄伏十年，殺妻害子，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當了大鄴朝的皇帝。

萬人敬仰，權力巔峰。

卻有朝一日醒來，卻發現自己重回到了十年前，不僅失去了帝心，還失去了榮國公府這門助力，就連沈飛鸞都不他了，他不僅沒做太子，還了勞什子燕王。

給誰誰不慌呢？

結合沈飛鸞與前世完全不同的表現，他猜測是重生了，改變了許多故事的走向，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他現在就是想急切地證實，想找到同病相憐的人，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一真切的歸屬。

他急切地想知道，他登基為帝並不是一場昏迷時的夢境。

“慕容翟，你是不是瘋了？”

沈飛鸞出不解、震驚、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的表：“什麽重生？什麽我是你的皇後？你是不是看三皇子做了太子，所以被刺激瘋了？”

慕容翟固執得不肯放手，口劇烈起伏，他不信：“鸞兒，你死後，我殺了柳翩然。我從來沒喜歡過，是和江氏，們擅長調香，是們用催香迷了我，讓我以為我的是。失去你……我每日都在痛苦中度過，我無心朝政，最後被裴或殺死在金鑾殿，他登基做了皇帝。鸞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沒說完。

裴或殺了他後，他的靈魂被困金鑾殿，親眼看著裴或為榮國公府和承恩侯府平反，加封沈飛鸞為昭敬慈仁文獻皇後。

他隻覺氣憤，沈飛鸞是他的人，被裴或追封，那到底算誰的皇後？

遲來的深，比草都賤。

沈飛鸞很不耐煩的搖頭，打掉他的手，眼神看怪一樣看著他：“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和你……在你和柳翩然暗度陳倉的那一刻就結束了，我不可能嫁給你，做你的皇後。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來找我說這些瘋言瘋語，還是說你以為你這樣說了，就能跟我重新開始？”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柳翩然沒告訴你嗎？這門婚事，是我心甘願讓給的。在你聖安寺救下之後，我就已經很說了，我會全你們。”

命運被改變的，可不隻是一個人，柳翩然不也離了前世的設定，早早就了他的側妃嗎？

慕容翟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道柳翩然也是重生的？

如果是這樣，也說得通。

是重生之後，搶占了沈飛鸞的機緣，早一步嫁給了他。

他離開榮國公府時，落魄得不人樣，腦子裏一會兒是他當了皇帝，一會兒現實又告訴他，他隻是大鄴的燕王而已。

甚至都不是太子。

把他打擊得失魂落魄的沈飛鸞，拿著他賠償的十萬八千兩去給裴或寫信了。

果然，上輩子最後的贏家，還是他。

慕容翟所說，什麽失去以後無心朝政才會被裴或所殺，是完全不信的。

應該是慕容翟登基之後，為了集中手中的權利，大肆殘殺忠良，任人唯親，最終導致人心消散。

朝中又多有裴氏皇朝的員，失去了爹爹這員老將，再無人能擋裴或的大軍。

將銀票和信一起裝起來，給馬六：“送去玉溱關，給三軍主將，切不可失。”

馬六心中吃驚，但麵上不顯，畢竟皇孫妃還不知道他是皇太孫的人呢！

“屬下定不辱命。”

玉溱關的三軍主將，現在是他們皇太孫來著。

皇孫妃這又是送錢給皇太孫養兵，又是寫信送溫暖的，他要是不把東西送到，他就以死謝罪。

“燕王怎麽回事？”

皇帝最近焦頭爛額，沈家的倉庫被燒，資都化為灰燼，他不想著補救，竟日日買醉。

趙貴妃教的好兒子。

汪德海腰彎得很低：“皇上，太子殿下求見，說是找到了一個西域來的商人，那商人手裏正好有咱們需要的棉襖等……”

“快讓太子進來！”

皇帝麵喜，這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但想到不的老八，又歎了口氣道：“讓燕王進宮來，和太子一起與西域商人商討買賣之事。”

權利此消彼長，他做為帝王，需要平衡皇子間的實力。

昔日趙貴妃勢大，太子薄弱，也是太子自己爭氣，才了太子。

如今燕王勢弱，他就要扶持燕王與太子打擂臺，皇子之間一直爭鬥，他的皇位才能坐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