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私德有虧，暴的二皇子，以及智力低下，蠢笨如豬的六皇子，他們不在皇帝的考慮範圍，早就已經出局了。

王甲按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在下了一圈濃的發，皮也塗了古銅，頭上圍了一圈頭巾，看起來像一頂巨大的帽子，蓋住了寬大的額頭。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就是王甲他爹娘站在他麵前，也絕對認不出他來。

更不論，他還著一口很不流利的大鄴語，語氣中是一濃濃的西域口音。

他在西域收購棉花及羽，住了三個月之久，每天都要同七八個西域本地的居住民涉，西域地方的語言，也學了個略懂，應付大鄴朝的員已經足夠了。

柳翩然肚子五個月的時候，朝廷已經和“西域商人”談妥，以三千萬兩銀票的價格，買下他手裏所有的棉花。

那“西域商人”原本不肯，他還想著要發大鄴朝的國難財，但燕王殿下提出以易，願意多出十幾車大鄴的名貴布匹、瓷、茶葉等與之換。

王甲才在沈飛鸞的授意下見好就收。

而他們的棉花，其實並沒有全部拿出來。

“小姐，咱們還有大概十萬件棉襖，二十萬件羽服的量崽來的路上。”

當初沈飛鸞要王甲不惜一切代價，把西域所有的棉花收回來，他都按著的意思了，隻是因為東西太多，耽誤進程，王甲才帶著一部分提前回來了。

沈飛鸞點點頭：“讓繡娘們加快些，多製一些棉襖和鴨羽戎服，工錢我可以加倍，務必在開春之前把服全部做出來。”

過了年開春之時，突厥人就會趁著大鄴朝化冰，將士們和百姓們都抵不住嚴寒時，對邊關發起戰爭。

這一次沈飛鸞未雨綢繆，給邊關將士送去寒，希姨父在鹿塞可以抵擋住狼子野心的突厥人，還邊關百姓一個平安的新年。

“二小姐，延洲來信。”

肖中昀在信上說，延洲貪已經盡數拔除，多虧了沈飛鸞的那份名單，他才能如此快準狠地拿下延洲。

當地百姓本就沒有缺食，因為肖中昀去延洲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聯係了當地的幾個富商，以貪們下馬後，給他們安排個一半職為，驅使他們又是製棉，又是屯糧屯炭的。

大雪初下，他就安排了衙役在街上掃雪。

不是掃地下的雪，而是百姓們房屋頂上的積雪。

可以說，沒有哪一場大雪，能在百姓們的屋頂上留到第二天。

雪災之後，百姓們出行阻，但肖中昀用沈飛鸞教的方法，用鹽化冰，每家每戶每日都將化掉的積雪水掃進桶裏，倒良田。

雪水都滲地下，出行問題迎刃而解。

再是百姓寒與吃飯的問題。

商人為了擺士農工商，商人最低賤的份，按照肖中昀的要求製的棉、屯的糧食和炭，此時便派上了用場。

他謊報了延洲的災，騙了朝廷更多的銀子和棉，又悄悄將這些東西全都送往了玉溱關。

朝廷之前對玉溱關一直是放養的狀態，隻因玉溱關主將是裴氏王朝的忠臣周良勝。

當年慕容氏謀反，周良勝遠在玉溱關，遠水救不了近火。

但他怒罵慕容戰為狼心狗肺的謀逆罪臣，並且拒不回京，朝廷派人來接管他的兵權，來一個他殺一個，久而久之，玉溱關的將士們便被放養了。

反正番邦來犯，周將軍照樣會帶兵敵，不為朝廷，隻為了大鄴的百姓免戰火之苦。

朝廷不出軍餉，白白得了五萬大軍，慕容老皇帝還高興呢！

省了不錢給他煉丹。

玉溱關了三不管地帶，養五萬將士都是裴或一人出錢，縱使家財萬貫，將士們也過得苦哈哈。

呼呼的北風肆，空氣裏都帶著點白，大雪風霜幾乎迷住了雙眼，如此惡劣得天氣，練兵都進行不下去，士兵們沒有寒，耳朵上和手上全都起了凍瘡，兵都握不穩了。

“這他娘的大雪什麽時候才能停啊？番邦蠻子都在城池下囂兩天了，裴將軍怎麽還不迎戰？”

“笨蛋，那些蠻子生於此地，長於風雪，早就習慣這樣的天氣了，他們就是故意挑著這時候來的，要是裴將軍應戰，你這凍僵了的腳夠人家砍幾刀的？”

“說得也是。”

士兵五愁苦地皺在一塊兒：“咱們的夥食也越來越差了，米湯裏都不見幾粒米，還有那餅子，得都能硌掉我的大牙。”

“你有啥好抱怨的？百姓們連這些都沒得吃，你能吃飽都不錯了。”

話雖這樣說，但他們是注定要死在沙場上的戰士，誰不想死之前吃一頓好的呢？

沈飛鸞的十萬八千兩銀票和幾千件棉、帽子，是和肖中昀送來的資一起到的。

馬六興衝衝地將沈飛鸞的信給裴或：“主子，二小姐還讓屬下帶了好多和米過來，挨過這個冬天沒問題了。”

不是還有肖大人送來的東西嘛！

湊合湊合能行的。

三軍能犒賞一番了，消息下去，歡呼聲震得山那邊的蠻子主將都嚇了一跳。

還以為那邊搞敵襲了。

鄴都的大雪也下了二十日，終於在年三十這天停了。

每年的年三十，宮中都要舉辦盛宴的，但今年實在是太冷了，而且積雪太厚，有些年久失修，又常年無人的宮殿都被塌了，皇帝下令今年員們不必進宮參宴，各自在家就好。

然而，很快，民間就有消息流傳，皇帝今年不舉辦宴會，是因為倒塌的宮殿裏，出現了一塊破舊的石碑。

石碑上寫著：君主無德天降災七個大字。

與此同時，民間護城河冰雪消融之際，有百姓去湖麵鑿冰捉魚時，也從河裏撈上來一塊石碑，石碑上長滿了青苔，顯然是在半年之前就出現在了水裏的。

那石碑上依舊刻著：君主無德天降災。

鄴都各地都出現了同樣的石碑，而且看時間還都是雪災之前就出現的，好像真的是上天給予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