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和輔國公府為了安全起見，集結兩府兵力，全都搬來了離皇城遠一些的輔國公府別院。

等打起來，至波及不到他們。

“唉……”

承恩侯歎了一口氣：“原先總覺得榮國公府站在尖刀上起舞，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又想著我遠著他們就能保下全家人的命。卻到頭來，我還不如一個小姑娘看得通，行事果決。”

要不是沈飛鸞，他的寶貝兒子就廢了，兒嫁中書令府，也不會有好下場。

現在他的兒子還活著，並且刻苦鑽研，已經學會了左手用劍，在燕王獄之前，已經送往鹿塞，去了與突厥人戰的邊境。

兒嫁給中書令家的兒子之後，早就出門遠行了，隔幾個月便送一封家書回來，出了鄴都，他們自由自在得很，一起做了一對神仙眷，任由中書令怎麽書信斥責，二人始終沒有回來。

他與老妻在這樣新舊朝替的危急時刻，還被榮國公府拴在了腰帶上，給即將迎來的新主帶路，免於沒落的下場。

可以說，他們一家的命，都是沈飛鸞救的。

他之前還看不上沈飛鸞，覺得這娃不實誠，吊著他兒子，是個得隴蜀的，嫁進來肯定不安分，所以一直很反對兒子娶。

結果最後搞清楚，是自己兒子本從來沒敢跟人家表達過自己的，而且他也知道表達了也是失敗的下場，所以連踏出去那一步都不敢。

他後麵那樣對榮國公府，沈飛鸞還能不計前嫌地帶承恩侯府和輔國公府一起玩，完全是因為幾個孩子之間關係要好。

所以說有時候他們這些人在場中浮浮沉沉的太久了，就連格都會變得勢力，變得市儈。

輔國公府何嚐又不這麽認為？

隻要一想到那時沈飛鸞傷，他阻止兒去榮國公府，他的老臉就是一紅。

若是裴或真的登基為帝，改朝換代，其實他們這種三姓世家是很難被新帝接的。

曾經他們也是裴氏皇朝的臣子，但慕容氏篡位後，他們既不能像那些死忠的臣子一般，自殺守節，也不能像武將一般，勇反抗，更沒辦法護住年的裴或和公主。

隻因他們世家大族，牽一發而全，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被想鏟除他們的新帝抓到任何把柄。

說到底是他們自私，不願意為了裴氏皇朝犧牲他們自己的利益。

榮國公就是因為一直在暗地裏提拔裴氏舊朝的武將，才被皇帝忌憚，恨不能殺之。

“殺——”

就在兩家人張的大眼瞪小眼時，喊殺聲已經從城門口傳到了此別院。

兩位公爵夫人手握著手，跟親姐妹似的，毫看不出來之前還為了爭搶兒媳婦吵得麵紅脖子。

反正那麽好的兒媳婦，兩家誰也得不到，幹脆和好算了。

輔國公府安世子迷上了一個子，此生非不娶，承恩侯府楊世子斷了一條手臂，估計也是非沈飛鸞不娶。

一時間兩位夫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家更慘，還是對方更可憐了。

“聖旨到——榮國公接旨……”

“聖旨到——”

“聖旨到——”

一道道明黃的聖旨宣榮國公府，都被老太君攔於花廳。

沈飛鸞扶著老太君的手，一個哭得跟死了兒子一樣，一個哭得跟死了爹一樣。

“我那可憐的兒子，已經高燒發熱三天了，要不是皇上讓他跪在太和殿，他至於現在還起不了嗎？你們竟然還敢來我榮國公府宣旨，讓他帶兵去擊退叛軍？他沒醒他怎麽去啊？他去送死嗎？你們想讓他死就直說啊！何需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難道朝廷就沒有別的武將可以去了嗎？我原先以為，皇上急著讓我爹爹上兵權，是因為有了比我爹爹更有才能，更英勇的將軍，結果你們現在讓高燒昏迷的我爹爹上城牆敵？”

們一個是份貴重，輩分也高的老太君，一個是寧縣主，榮國公，來宣旨的太監知道皇帝有求於人，也不敢甩臉子，隻一個勁地陪笑臉。

哪有什麽有才能的武將啊？

皇上從早上知道裴或帶兵攻城後，馬上讓皇城裏所有的兵力都去各個城的城門口守著了。

現在皇宮就是一座空城。

裴或的八萬兵馬，可不是區區四萬皇城士兵可以抵抗的。

榮國公的驍勇軍，除去駐守各地的大部隊，還有五萬人就在離城郊十裏地外的軍營裏，需要榮國公手裏的虎符，才能調他們。

可現在，榮國公昏迷在床。

慕容老皇帝抱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人在病中還急得上長了燎泡。

他頭上纏著紗布，神慌張：“不不不，不行……榮國公昏迷了，沒有人可以打退裴或，快給朕收拾東西，朕要出去避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先保命，待來日再東山再起。

他已經不是九年前雄心壯誌的慕容將軍了，而是日漸膨脹，沉迷和修仙的慕容皇帝。

他怕屁底下的皇位被人搶走，還怕自己的長生之剛有所小，就死在裴或的手裏。

大臣們稀稀拉拉的站兩排，更多的則被嚇破了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皇上怎麽能棄城而逃，那不是助長裴賊的威風嗎？裴賊軍隊出現得突然，百姓還沒來得及疏散，皇上若是逃了，百姓們該怎麽想皇上？”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當初的裴皇帝和裴太子哪怕戰鬥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從未有過棄城而逃的想法。

“那卿們有何高見？”

讓榮國公出去迎敵不行，棄城而逃也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麽樣才行？

短暫的沉默過後，方史眼睛猛地一抬道：“皇上為什麽不讓榮國公世子沈蘭亭拿著他爹的虎符去調兵遣將，英勇殺敵？他是武將的兒子，正所謂虎父無犬子。”

片刻後，一道讓沈蘭亭帶兵去城門樓敵的聖旨又飛進了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