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或的眼神炙熱且真誠，都到了這個份上，沈飛鸞覺得必須要有個了結了。

深呼吸一口氣，讓周圍伺候的人全都退下，看著裴或的眼睛道：“裴或，我做過皇後，也死過一次了。”

裴或的眼睛裏滿是疑：“這是……什麽意思？”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一個腦的貴，識人不清、引狼室、真錯付的荒唐故事。

沈飛鸞以為自己再說起前世時，還會憤恨痛苦，會恨不得將慕容翟和柳翩然皮筋。

但是沒有……

就像在講述一個和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語氣平靜得很。

最後，輕笑一聲：“裴或，那個被害死的皇後，就是我。”

裴或著，久久都沒有作，沈飛鸞眼睛一紅：“如果你覺得我是個怪，沒辦法接，這樣也……”

“不！”

裴或的聲音有些哽咽，將淡笑著的沈飛鸞用力抱：“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這簡短的三個字裏，沈飛鸞卻聽出了無盡的歉意與心疼。

對不起沒能早點出現，讓你上我。對不起沒能在慕容翟傷害你之前，就把你救離苦海。

對不起讓你了那麽多的苦，我什麽都不知道，還讓你做我的皇後，再一次揭開你的傷疤。

原覺得已經都過去了，慕容翟和柳翩然，那些害了的人全都付出了代價，邊要守護的人，也都守護住了。

可是，為什麽裴或跟說對不起的時候，會覺得委屈，會覺得變得脆弱，會覺得這一切對來說太辛苦而流下淚來呢？

一直以來支持著堅持下去，不要認輸的理由沒有了，哭也是正常的。

不論表現得多麽運籌帷幄，現在也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而已。

“皇上……”

侍猶猶豫豫的聲音響起：“真的該回宮了，再有一盞茶的功夫，您還要在書房接見大臣呢！”

做皇帝可不是輕鬆的活，多奏折等著他去批，多事等著他去拍板確認，沈飛鸞想象不到，但並不想因為自己耽誤裴或的事。

“回去吧！”

笑了笑，對他搖搖頭：“不要擔心我。”

大仇得報，也該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從那天之後，沈飛鸞有很久都沒見過裴或，隻聽爹爹說，裴或比以前更加忙了。

新朝初定，不僅要頒布新政，還要理許多前朝留下來的疑難雜癥。

包括之前慕容皇帝被殺之後，他後宮裏的那些太妃，也是一大問題。

慕容翟的母妃早在慕容皇帝死的時候就被裴或下令殺了陪葬，但後宮中大多數的人都是無辜的，裴或不可能全都殺了。

其中有一個慕容戰的妃子是裴或外祖那邊的姨母，因為生得好被慕容戰強納後宮的，育有一位公主，從前一直被藏得很好，從未冒過頭，導致沈飛鸞都不知道還有這號人。

現在裴或奪回了江山，那升級太妃的姨母便跑了出來，人們才發覺，慕容皇室還有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灼灼生輝的四公主慕容清靈。

現在民間都在傳，說裴或馬上就要迎娶前朝的四公主慕容清靈為皇後了。

這是要效仿前朝，慕容皇帝為了收服前朝那些臣子，對百姓以示大度，將裴或養在了宮中。

所以新帝也要迎娶自己的表妹，換取前朝臣子們死心塌地的臣服。

慕容清靈對著銅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確定從頭發到腳後跟都致得找不出一錯才起：“走吧！去養心殿給表哥送補子的藥膳去，它最近也太辛苦了。”

宮笑了笑：“公主也太關心皇上了，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開心的。”

們太妃娘娘是皇上的親姨母，公主是皇上的親表妹，而且太妃娘娘先前還是被慕容皇帝強搶進宮來的，和皇上自然是同一戰線的人。

現在皇上已經推翻了慕容皇朝，們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總算苦盡甘來了。

慕容清靈的笑了笑：“別胡說了，快走吧！一會兒湯該涼了。”

食盒有兩層，下麵一層慕容清靈特意放了個小爐子，上麵才是陶瓷瓦罐裝的養神湯。

為了保溫，也是煞費苦心了。

“公主殿下，皇上正在忙呢！”

潛伏在慕容皇室，一直暗中幫助裴或複國的太監竟然是皇帝邊的德海公公。

他不顯山不水的，居然私底下早就投靠了裴或。

慕容清靈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原來德海公公就是裴或安排在慕容皇帝邊，哄騙他煉丹修仙的人。

裴家的五百多皇親國戚和從前的重臣，被他們從皇宮裏解救出去，有一半都是德海公公的功勞，所以慕容清靈很尊敬他。

“我把湯送進去就走也不行嗎？表哥日夜勞國事，清靈很擔心他的。”

德海公公該怎麽回呢？

秦國公府的二小姐沈飛鸞，正在裏頭向皇上辭行，說要回老家去住一段時日，皇上都快瘋了，他就擔心這位抓不住的沈家二小姐從此一去不回。

這兩小正鬧別扭，怎麽放四公主進去啊？

正說著話，沈飛鸞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裴或跟在後：“鸞兒，等我理完一些重要的事，就去……”

剩下的話，在看到慕容清靈時頓了頓，語氣有些不開心：“你來做什麽？”

太妃姨母是有想把慕容清靈托付給他照顧的意思，但裴或覺得，他心裏容下一個沈飛鸞，再也沒有空隙能把慕容清靈塞進去，所以果斷拒絕。

但不知道為什麽，宮裏還會流傳出他要迎娶慕容清靈做皇後得流言。

沈飛鸞今日進宮的時候到了幾個進宮謝恩的大臣，以及他們的兒，不免又聽到一些拈酸話語。

“還以為皇上不肯選秀是為了沈二小姐呢！原來不是啊！皇上馬上就要迎娶清靈公主為後了，看來沈二小姐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為人做嫁了。”

所有人都以為，沈飛鸞不肯做皇後是在矜持拿喬，好讓裴或更珍惜自己，最終肯定還是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