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兒回來啦！”

沈飛鸞剛帶著蘇如是走進秦國公府華麗的花廳，就聽見了爹爹爽朗的笑聲。

自從慕容皇室倒臺，他爹被裴或寵得已經樂不思蜀了。

人的神氣回來了，也就好了，那些陳年舊傷對他而言好像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似的，恢複了當年的神勇。

整個人看上去起碼回春了十歲。

沈飛鸞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害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的蘇如是……嗯……外表上看起來差距不是很大，男的英勇，的。

還是相配的。

因為蘇如是一直低著頭，秦國公還以為是兒從宮裏帶出來的宮，也沒注意到，隻顧著和沈飛鸞說話：“乖兒這次出宮，來家裏住幾天？爹爹這就讓下人去把你的房間收拾好。”

其實沒什麽可收拾的，的房間每日都有下人打掃，走的時候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沈飛鸞笑了笑：“爹爹別忙活了，宮門落鑰之前，我還要趕回宮去的。”

秦國公笑容收斂，不高興道：“生三個孩子有什麽用？一個比一個不會心疼人。你姐姐為了躲那個無賴前夫，帶著我外孫回了老家，你哥哥那個不的，心裏眼裏就隻有你表姐。你更絕，嫁到宮裏麵去了，以後一年半載得出來看我一回。家裏就剩我和你祖母相依為命，孤孤單單的，沒個人氣。”

他越說越覺得委屈，眼眶都紅了起來，心中越發想念起自己已故的妻子。

想到妻子，又不免想到親時，送給自己的定信，一枚虎紋玉佩，可惜六年前被他弄丟了，如今也不知道為了誰家的傳家寶。

哎……

沈飛鸞抱住他的手：“爹爹整日在軍營練兵，怎麽會孤孤單單，就算兒在家，十天裏也見不到爹爹兩回，明明是爹爹做得不對，讓祖母一人在家。”

“不是！”

蘇如是下意識地抬頭反駁：“秦國公為國為民，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練兵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百姓，保護自己的小家，不能陪著老夫人和二小姐，他心定也是不好的。”

秦國公這才注意到兒後這個低著頭的“小宮”。

這會兒抬著頭，小臉兒漲得通紅，想到自己說的那番話，又怕沈飛鸞生氣，又怕秦國公生氣，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秦國公眉頭皺起來了，完蛋了完蛋了，他肯定覺得敢這樣辯駁自己的兒，定然要生氣了。

聽說秦國公是個兒奴。

“這是誰？說話還有意思的。”

敢這麽和皇後娘娘說話，而且容貌麗，氣質芳華，上的書卷氣濃得都化不開了。

這絕不是宮能擁有的容貌和氣度。

沈飛鸞推了推蘇如是：“蘇先生，你不是說有東西要還給我爹爹嗎？”

蘇如是這才回過神來：“哦對對對……”

沈飛鸞被笨拙的樣子差點都逗笑了，這還是那個言語犀利，出口章，能言善辯的蘇先生嗎？

蘇如是從荷包裏拿出那枚足有手掌那麽大的虎紋玉佩，那玉佩通冰綠，雕刻的虎紋栩栩如生，比六年前他丟失前的水頭甚至更加極品，一看就是持玉之人花了心思溫養的。

“秦國公或許不記得了，六年前您在邊關小鎮救了我，卻不小心失了這塊玉佩，我一直想還給您，卻找不到機會，今日托二小姐的福，我將玉佩歸原主了。”

說話時，眼睛也不敢看秦國公，兩頰生豔，紅得像火燒雲。

秦國公接過玉佩時，糲的手指不小心到了溫潤如玉的手指，心好像被蜂蜇了一下，麻麻的。

蘇如是更是將抖的手藏進袖子裏，角勾起一抹甜又忍的笑。

“蘇先生留下來吃頓飯吧！”

沈飛鸞一隻手勾著秦國公，另一隻手勾著蘇如是，一家三口似的：“蘇先生，我祖母人很好的，你以後在宮外，多幫我來陪陪我祖母吧！老人家不好，又清靜，不願意出去際，你若是能多來陪陪，應該會很高興的，我祖母喜歡才呢！”

上輩子沈飛鸞經常從祖母的裏聽到蘇如是的名字，祖母誇格堅毅，事果決，對待男子的不忠絕不容忍，對待世人的偏見也從不妥協。

這樣的人神足夠強大，任何事都打不倒。

在這樣的世道，子能有這樣這樣強的格，實屬難得。

更何況，不止格堅強，還極有本事，到哪裏都會得到男子們的尊重。

會用自己的實力贏得認可。

讓世人看見，子也可以不依靠男人，在世間做出一番壯舉來。

老太君清冷了許久的院子，果真是又熱鬧起來啦。

還是幾個小丫鬟搭著梯子在摘果子，可樹上好幾個丫鬟都有些眼生了。

原先老夫人麵前伺候的幾個都到了年紀，被老夫人配出去嫁人了，院子裏越發寂寥。

老夫人禮佛，正廳旁的小佛堂裏散發出一陣陣使人靜心的檀香味。

不過今日皇後娘娘歸家，老太君沒在小佛堂裏敲木魚了，而是換了件稍微亮堂一些的裳，坐在花廳裏等著。

餐桌上擺著的，都是沈飛鸞吃的水果和點心。下人們隻覺得，二小姐歸家來，老太君比過年還高興。

那是自然的，過年的時候沈飛鸞在宮裏，子畏寒，沒去參加宮宴，秦國公府冷冷清清的，一點過年的氛圍都沒有。

好在後半夜的時候，孫子帶著孫媳婦來陪老婆子守歲，在的院子裏放了半晌的煙花，才不至於讓覺得孤單。

“老太君！老太君！國公爺和皇後娘娘來了。”

老太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率先看見的不是沈飛鸞，而是被沈飛鸞挎住的秦國公和蘇如是。

那一瞬間，有些恍惚，還以為是自己那紅薄命的兒媳婦回來了。

了眼睛，才發現孫旁邊的子，自己並不認識。

可莫名的，總覺得他們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