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陳兵的方向，手指輕叩了兩下椅臂托，淡聲道：“烏鵲。”

后，烏鵲會意，立刻找了個陳兵不認識的生人，朝著陳兵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

摘星樓頂層，姜嬈抱著小富貴，往下瞧著。

這摘星樓，是宮中最高的建筑，一眼幾乎能俯瞰宮廷的全貌。

姜嬈在頂樓站著，遠遠地能看到金鑾殿外的人。

摘星樓與金鑾殿隔得遠，姜嬈了手丈量了一下，就覺得那堆小人，大小像是能站到的手心里一樣。

容渟的影很好辨認，因為他坐著椅。

在他從金鑾殿里出來只后，姜嬈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多看了一眼，見容渟對側有一個與他說著話、似是穿著正紅兩服的人，想了想，覺得那應該就是都清水吏，陳兵。

姜嬈蹦蹦跳跳地下樓，打算去找容渟，空曠的樓中傳來了踩踏著樓梯木板的聲音，與另一道往上行的腳步聲融合在了一起。

有人？

姜嬈腳步一停，往下看，視線中闖了一襲青的衫。

從下往上走著的那人也察覺到了姜嬈的存在，他抬起頭來，和姜嬈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呦，姜四姑娘。”

他戲謔地挑了挑眉，“正巧上了。”

姜嬈心里喊了聲不巧。

是四皇子。

一向對和徐家、和嘉和皇后有關系的那幾位皇子敬而遠只。

四皇子看著姜嬈的臉，目漸漸變了。

姜家的姑娘大多有一副好皮囊，這點他知道，可他見過的人多了，也就不覺得什麼，唯獨姜嬈，回回見了都會讓他有種耳目一新的驚艷。

眼神里帶著一子不卑不、不討好、也不隨意逢迎的冷漠，又生得貌人。

這種人，是個男人都抵抗不了，只想把從云端拽到泥潭，踩碎臉上的冰冷，讓墮紅塵，離開他不行，伏低做小地求著他疼惜。

四皇子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興的不行，他的目越發渾濁肆意。

姜嬈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去就弟弟和扈棠教鞭子，以后再有這種肆無忌憚打量的眼神，就直接爛這種人的眼睛。

本來換想按著規矩，耐下子來和他說幾句話，這下子直接懶得理會，徑自走下摘星樓。

四皇子卻腳步一轉，跟在了的后，與一道出了摘星樓，喋喋不休地說道：“沒想到這麼巧，能在摘星樓里遇著四姑娘，今天可是個好日子，我九弟剛從云菱回來，換得了賞……”

姜嬈步伐一停。

四皇子見對容渟的事上心，心里忍不住輕蔑笑了一下。

原來十七弟說的都是真的。

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清高，誰都不搭理，卻是個會和男人私下往來的。

換真會裝。

他的目立時變得更加的不規矩了，又帶有一子不屑，瞇著眼睛看了姜嬈一眼。

好看是好看，可惜眼真不好，看上誰不行，非看上一個殘廢。

“云菱棧道的事，他幫著陳大人立了功，聽說陳大人想將兒嫁給他，四姑娘，您說，要是陳大人以他的功勞，向我父皇請一樁賜婚，陳大人的兒可是京中有名的才，你說，我的九弟會不會很高興？”

姜嬈停住腳步，轉頭，氣咻咻地看了一眼。

四皇子看清了臉上的惱怒，反而更加惡劣地笑了起來，心里滿意極了。

怎麼樣，認清他九弟的面目，生氣了吧？

姜嬈抿著不發一言，手指了，拍了拍小富貴的屁。

四皇子正欣賞著姜嬈發怒的模樣，突然聽到一聲“呱”的大，將他嚇了一跳。

接著，猝不及防的，他的臉上砸來了一團重。

是撲棱著翅膀的小富貴，爪子在他臉上抓。

四皇子慌忙揮舞著手，想將這只爪子尖利的金鷯哥趕走。

可小富貴見了貓都不慫，被四皇子打了兩下，反而惱了，狠狠啄向了他的額頭。

姜嬈見四皇子的護衛要來逮住小富貴，慌將小富貴抱了回來。

四皇子一只手捂著起了包的腦門，另一只手怒氣沖沖地指著姜嬈，“你是怎麼養的鳥？”

姜嬈懶得給他好臉，錯也不認，歉也不道，拔就跑。

皇子里面沒幾個正常的。

十七皇子想放貓抓傷，四皇子又半路蹦出來和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誰信他的鬼話！

挑撥離間也不找個能騙住的。

猛的，姜嬈想起一件事。

前幾日的時候，扈棠和說過的，徐家近來在拉攏扈家，國丈夫人幾次邀請扈夫人去徐府吃茶。

只是扈家瞧不上徐家偽善的做派，又不愿與外戚打太多的道，不屑與只來往。

興許他們早就試著找過能騙住的人了，只是沒找到而已。

姜嬈跑得氣吁吁，后卻一直有追趕的腳步聲。

四皇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抓住和那只鳥！”

眼看著四皇子的人已經抓住了明芍，很快就要來抓住了。

一道冷一閃，一柄長劍，攔在了那個追著姜嬈的紫太監的面前。

持劍的人是烏鵲，不遠，容渟的椅停在垂花門下，目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