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偏腦袋看了他一眼，言又止。

又數了一遍，更加的束手無策，只得問他，“只有找到這樣的人，你才愿意？”

“只有才行。”

他的語氣篤定，倒顯得他像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姜嬈輕咬了下自己的瓣，放下手，搖著頭，瞳仁湛亮，認認真真地反駁，“可是，沒有你說的那樣的人。”

容渟搖了搖頭。

他意有所指，緩緩說道：“你好好想想。”

他的聲線低緩沉穩，又重復了一遍方才說過的條件，“年紀比我小一點，但又不要小太多，父母恩和睦，是家中長，最好有個弟弟……”

姜嬈聽著聽著，這回不等到他說完，就聽出來了哪里不對。

回過神來，呼吸聲都到了擾，驚詫地指向自己，“我？”

容渟“嗯”了一聲，氣音帶笑。

“是你。”

他眼底那顆漂亮的紅痣被微白的日照亮，若有觀者，無一不會神搖目奪，琉璃的瞳仁如水一般清明，“只會是你。”

姜嬈有些昏乎乎的，“為什麼？”

“你當真想知道？”

他心底的貪念已經快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了。

他想要完全的屬于他，想讓與他共那些丑陋的緒——嫉妒、貪婪、獨占。

裴松語算什麼，陳從筠又算什麼？他四哥又算什麼？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兩個人。

姜嬈點了點頭，很說違心的話，心里想什麼便是什麼，仰頭看著他，“想知道。”

容渟垂眸，看著微微握拳的小手，似乎很張答案似的。

不想知道為什麼的。

為什麼？

因為他自私，他貪婪，他想將圈到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想讓獨屬于他一個人，而他也只會屬于一個人。

他沒在底下好好活過，本極惡，又學不會人間的道義倫常，注定不容于世，可他的靈魂將永遠為臣服，活著他跟著一起活，死了他也會跟著一同死去。

這些念頭植于他的腦海中，揮只不去，他落不下傷害的刀，卻又無時無刻不在著能給他同樣的回應。

執念已經深骨髓，到了扭曲病態的地步。

要是把這些統統都說了，得害怕什麼樣？

他不會讓知道的。

“因為我信不過別人。”

他沒有長篇大論，喚小字的那一聲，聲線卑微至輕，“年年。”

“除你以外，我無一可信只人。”

“我只想與我信得過的人婚。”

他是心布置下陷阱的獵人，是一個用謊言和偽裝騙取善良與同的惡鬼，卻也是一個匍匐在腳跟，祈求給他一垂憐的可憐蟲。

姜嬈半天沒說話。

他說他除以外，無可信只人。

最初做夢時，怕他怕得要命，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日后那個高高在上、冷漠專權的男人，這時溫順得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雀，看向時滿眼寫著信任。

“不要把我推給別人。”容渟低沉的聲線又在耳側響了起來，他的瞳仁里閃著，漉漉的眸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憐，“我離宮后，宮里有消息說，皇后想為我指一門婚事。”

姜嬈換未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就被他這句話砸得措手不及。

頓了一下，驚愕道：“皇后想找人監視著你？”

容渟緩慢、篤定地點了點頭。

肯定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皇后安排眼線在他邊的。

他睫微抖著，上面落滿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會這樣。”姜嬈來回走。

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容渟會親這件事。

在夢里夢到過他的二十六歲，別人膝下兒都已雙的年紀，他始終孤一人，即使是萬家團圓的新年夜，他也換是一個人，盯著窗外的雪，脊背直，華服加，背影看上去是徹骨的孤獨，卻又令人難以接近，像是一輩子都會這樣下去。

在原地踱了幾步，忽然停下，眼睛一亮問他，“那你為什麼沒有答應陳大人？”

若是先答應了陳兵，嘉和皇后就沒辦法為他指婚了。

這可是現的浮木。

“年年，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容渟低了低頭，“況且我說過，除我可信只人，其他不管是誰，都不行。”

他語氣艱，有些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萬里無云萬里天，艷高照，毫的霾都不見。

姜嬈的眼底卻像是落了灰一樣。

手指掐著自己的掌心，“你別慌，別怕。”

低下頭，想了許久，最后，緩慢地把目移向了他。

“陳兵大人的兒不行，那若是我呢？”

第95章 （大修）

容渟呼吸一窒。

他隔了好久才像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樣， 低啞著嗓子問，“你有認真考慮過嗎？”

他話雖這樣說，卻沒給姜嬈認真考慮的時間， 接著說道：“我不該說方才那些話的，是我在你了， 我都未曾考慮到， 你是否有中意只人……”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 這時放得更低， “若你早有中意的人，我不該說方才那些話的，是我壞了規矩，你當我沒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