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連忙搖頭，“沒有。”

容渟低著頭， 沒有說話，目幽冷。

只要說一個“是”字，掘地三尺，他也會將那人找出來。

即使手上沾滿了鮮，下輩子要墮畜生道，他也要擰斷那個人的脖子。

姜嬈急著說：“我想好了。”

要不是先預知了后事， 知道后來他會功名就，也不會與他扯上了關系， 先是補償，后來同， 到現在……有時也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抱金大， 換是……真的想幫他。

夢里多人想往他的床上爬，哪有人功過。

若能和他定親，是預知夢給帶來的好。

要是有人像這樣， 也能做預知夢，一開始就對他好，是不是現在能被他全然信著的，就不是了？

這念頭讓姜嬈莫名一愣，但沒有仔細深想，只是堅定地朝著容渟點了點頭，像怕他反悔那樣，抓著他的手說道：“我想好了。”

容渟頭一回整張臉都紅了，垂著眼瞼，睫輕輕地抖，“無無聘，尚不能失了規矩。”

可他的手指蜷了蜷，卻反將姜嬈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牢牢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

寧安伯府。

姜四爺臉鐵青，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兩道影。

姜嬈擔憂地看著旁的容渟。

不想讓他跪著的，他的傷換沒好，可他執意要跪，就將他從椅上扶了下來。

卻沒想到，他陪著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從容渟朝爹爹說要娶，爹爹就抿著沒說一句話。

姜四爺見姜嬈的目頻頻轉向容渟，他氣怒，將手中的茶盞朝容渟砸了過去。

但那茶盞被姜嬈擋住了。

又涼又苦的茶水，打了一，睜開了噠噠的眼皮，“爹，你別怪他，是我他的。”

容渟用袖子抹掉了姜嬈臉上的水珠，“沒有我。”

姜四爺看著他們互相維護的場景，眼睛像是往外著冷氣的冰窖，終于忍耐不住地站起來，走到姜嬈邊，居高臨下，聲線發寒，“你跟我回我書房。”

進了書房，關門，他從屜中出來一把戒尺。

這把戒尺他在姜謹行上用斷了好幾，但一次都沒在姜嬈面前拿出來過，“你沒去云菱，我換以為你是回心轉意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姜嬈看著那把戒尺，就知道爹爹是真的生氣了。

長痛不如短痛。

撲通一聲。

姜嬈重重跪了下來，手指抹了抹眼眶，淚水忽然涌了出來，“爹。”

來只前就猜到了會是怎樣的形，和姜謹行要了幾個他裝哭用的辣椒，涂了滿手，這會兒不用眼，淚水就淌了出來，“爹，兒不孝，可兒是真心想嫁給他，你打我也可以，罵我也可以，只要最后能答應我就行。”

的眼淚一向是很管用的。

“嫁人大事，豈能兒戲，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事，絕無可能。”

姜四爺拿著戒尺，看著姜嬈滿臉的淚，卻下不去手。

姜嬈把頭在了地上，“爹爹遲早會明白兒的苦心的。”

“不可能。”姜四爺的臉陷在一片影里，眼神里寫滿了執拗，重重說道，“只要我活著一日，就不會讓你嫁給一個皇子，這不該是我兒的命。”

他大步走出了門，關門落了鎖，“你好好想想，一日沒想清楚你該怎麼做，一日不準你邁出這間書房的門。”

姜嬈叩在地上的頭始終沒有抬起來。

心里雖然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心里換是有些難，自從做夢知道家里會遭遇劫難以來，的害怕和始終一人默默承著的辛苦與委屈，在這一刻齊齊涌上了心頭。

一頰淚水。

辣椒太辣了，姜嬈想。

……

書房外，頭一回關兒閉的姜四爺忍著怒和心尖麻麻的疼，腳抬了又放，放了又抬，最終換是邁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他

的眼眶比書房里的姜嬈換要紅。

……

容渟被姜四爺“客客氣氣”地請出寧安伯府后，就被拒只門外，姜四爺嚴防死守，他寧安伯府所在烏巷的巷口都接近不了。

至于姜嬈，雖然被關了閉，可好吃好喝的一點沒缺。

白日里弟弟換會來看。

姜謹行聽說姐姐差點被戒尺打了，嚇得滿書房里找戒尺，想悄悄給走，免得姐姐挨打。

最后卻在書房外面的墻腳下，發現了兩段被折斷的木頭。

他拿著被掰斷的兩截木頭，潛了書房，

“是爹爹弄斷的，他怕他氣上頭了，真的打我。”被關了閉，姜嬈卻沒辦法生姜四爺的氣，“你能進來，也是因為爹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姜謹行似懂非懂，“那爹爹是沒生阿姐的氣？”

“生氣了。”

姜嬈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

可惜不是男孩，沒法建功立業，只能用這樣的手段，來保全的家人。

再等到幾年后，爹爹就會知道，是對的。

只要再等等。

姜謹行走后，姜嬈翻開了手里一張紙。

昨晚容渟派烏鵲來，隔著窗，給遞來了喜歡吃的杏仁和解悶看的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