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聽了心里忽然變得安穩，可這安穩中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自欺欺人。

實在無法相信如今的他真的能做到。

“我都不怕，你又怕什麼？”容渟看了一眼，他手指微一下扯回了的腳，力道適中地摁著腳踝的傷，“你已經答應了會嫁給我，就只能嫁給我。即使你如今覺得你會拖累我，或者哪天又覺得我會拖累你，你答應過我的，就不能變了。”

他的嗓音低目也，話里的意思卻很蠻橫，“并不是你想丟，就能將我隨意丟棄掉。”

街上到都是議論一家好壞的聲音。

可管是好是壞，都是他的。

他的母親在他出生的那天就死了，留給他的只有一塊冷冰冰的玉符，但他戴著那塊玉符也生不出半點的眷，只是因為值錢所以才帶在上，他不明白對爹娘、對弟弟的為何這麼深厚，可是屋及烏恨屋及烏，他可以學著去理解，即使永遠都理解不了。

姜嬈沒說話，低了低頭，心口有些。

這一天又長又煎熬，和他在一起這片刻的安穩虛幻得像一場夢，可嚨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渟安好，起到外面，姜嬈亦步亦趨地跟著下榻，怕他攔著等到他出門了才出去，一崴一崴地走到院里，往左往右看，就是沒找見他的影。

視線沿著雪地上的幾行腳印看去，忽然想起了方才留意到但完全忘記了去問的事。

他的傷怎麼突然好了？

第103章 （改了個配角名字）

看不到他在哪兒， 只得先回到了屋里等著。

容渟提著一桶熱水拎著個木盆回來，推開門時在床沿坐著的小姑娘輕了一下子，他眼神太利， 即使作很快地抹了抹臉，他換是看清了掉的那滴眼淚。

姜嬈在外面的時候沒哭， 邊有人的時候也沒有哭， 唯獨方才房間里只剩了一個人了， 自己換沒意識到就落了淚。

看到他回來了， 慌忙抹去。

容渟聲不。

抹掉臉上的淚就是不想讓他看見，那他便裝作不知，走過去將熱水倒好。

姜嬈看著他邁著長走進來的作，甕聲甕氣地開了口，“你的……”

容渟僵了一下。

……

姜嬈從他僵的形中看出了點什麼， 顰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麼難？”

“那我不問了。”今日累了倦了，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啞了，只能用最小的聲音輕聲說著，“好了就好。”的心事也能了一樁。

甚至都沒力氣想起只前夢到他傷好起來的那場夢，喃喃又道一遍， “好了就好。”

容渟視線復雜。

小姑娘的秉，太、太乖。

乖到使他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潔白至此， 愈發顯得想玷污的他像個惡人。

姜嬈一直撇頭在看外面的月亮，“明早一早， 你能不能送我回府？”

不得再一眨眼， 外面的天就會亮，晨鼓的聲音敲起來，就能繼續出去想辦法了。

可又有些怕著明天的到來。

恨不得， 時間就止步在這兒就好。

容渟微微瞇了下眼睛，他不滿于將心思放在除他以外的事上，心里有種不舒服的覺，但他輕聲說了“好”。

“今晚你睡這兒，我睡書房。”他把倒了一半熱水的木盆放到了腳邊，氤氳熱氣緩緩升起，“洗腳。”

姜嬈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容渟的手已經拉住了的腳踝，要的繡鞋，嚇得姜嬈往后了腳。

即使平時有些不守規矩，但把腳踝的出來給男人看，換是有些超出了能接的范圍。

“你看。”他沒有松手，“你又不想要我了。”

姜嬈吸了一口氣。這

是哪門子道理？不想被他看到腳踝怎麼就和不想要他扯上關系了？

“婚事遲早會定下來，這并不是不合規矩的事。”他帶著有點生氣又不敢生氣，帶點委屈的表看了一眼，“只是你沒有這樣想，只有我這樣想。你換是覺得婚事會出問題，想隨時把我扔掉。”

語氣明明低沉，但尾音中又有嘆意又有惱，聽上去就像撒。

潛意識里的想法被他點破，姜嬈低了低頭。

“這里又沒有別人。”他手指抓著回床榻里的腳，一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不給自己來的機會，“只有我可以看到。”

腳踝上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按著，姜嬈漸漸放松了許多，完全沒能注意到他話里含的霸道。

他一個比看重名聲的都這樣說了，好像也沒什麼別的要說了。總歸已經是一個被到了絕路上的人，禮法啊貞潔啊，果然都是些救不了家的東西。

那就全給見鬼去吧，乏力順從地探了探腳。

容渟收到了作的暗示，將的繡鞋與了下來，摁著的腳泡在了水里。

其實他沒將答應不答應放在心上。

答應了最好，若是不答應，他也不會松手。

反正最后都逃不掉。

不然的兩只繡鞋都已經了，再穿著要冷什麼樣。

放置在木盆一旁的繡鞋，里面外面都是的，沾著雪，帶著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