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說得真心誠意，“我會幫九殿下洗干凈。”

左夫人說自己廚藝好

繡活好，想了想，雖然不會左夫人會的那些，但可以會些旁的。

雖然和世間大多數姑娘不一樣，沒有拿得出手的繡活與廚藝，但也有自己擅長和能做的地方。

浣而已，學起來總比廚藝和繡活要簡單。

姜嬈眼含希冀地看著懷青。

懷青愣了愣，抓著那件裳，臉卻變得為難極了。

他早上隨侍在容渟邊，知道白日里發生的一切。

長遷街小巷，容渟教訓了街頭的無賴，后來去找姜嬈前，換下了沾上跡的外衫，給了他拿回來洗——那外衫，就是此刻拿在他手里的這件。

若非客棧外面突然來了鬧事的人，他留心著外面的狀況，耽誤了些時辰，這裳他早就找人洗凈晾起來了，豈會拿到此刻，要是真的給了姜嬈，讓發現了什麼……

懷青臉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拿著的分明是塊燙手山藥。

一塊絕對不能往外拋的燙手山藥。

第131章

懷青這樣想著， 不自往后退了一步。

姜嬈從他后退的腳步中，瞧出了他的遲疑與猶豫。

的笑容消失在了面上，微微蹙眉看著懷青， “你是不是覺得浣洗一事， 我會做不好？”

懷青連忙搖頭，“這剛剛開春、倒春寒的天氣， 太過寒冷。”

“尤其這客棧里頭的那口井，打上來的水，冷得扎人骨頭， 若是連累姑娘生了病，奴才擔不起這等罪責。”他頭上出了冷汗， 胡扯著往下說，只想打消姜嬈幫容渟洗這件衫的心思。

九殿下的衫雖然不多，可這一路走來要偽裝份， 好歹也有十幾， 怎麼就被姜嬈瞧上了這件？

“姑娘， 您等以后……”

姜嬈聽清他的解釋，卻莞爾一笑，“你一貫是個心細的。”

當初要不是瞧著懷青心干凈， 做事也勤快， 腦子也靈活， 也不會把他留在容渟那兒。

懷青以為姜嬈這是愿意讓他走了，抱著服， 著急忙慌轉， 立馬往后院走。

卻被繞到他面前的姜嬈攔住了，“誒，你先別走啊。”

姜嬈看著懷青臉更加難看， 瞧出來了懷青這是換不想讓這裳。

方才懷青說水冷，仿佛只是托詞，指不定他心里就是覺得不會浣洗裳。

姜嬈倒也不惱，的手確實從沒沾過浣洗的活兒，懷青這樣看，再正常不過，只是因為想要這件外衫，懷青不給，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擔心水冷，我讓丫鬟燒些熱水來便是，凍不著的，就算真的病了，也不是你的錯。”

懷青看姜嬈皺著眉頭，誤會了姜嬈生氣，心里有些慌，“姑娘……您這……”

這九殿下安排的事沒做好是罪，把姜嬈惹得不高興了換是罪，他攥得的手指忍不住松開了一些，明芍趁機將衫從懷青那里拿了過來，笑著同他說道：“公公太過謹慎，浣洗一事，姑娘即使不會，我們這些做丫頭的總是會的，你放心便是。”

懷青嘆了一口氣，沒有要搶回來的意思。

他的神變化，落了姜嬈眼里。

即使明芍拿過來了衫，仍然在看懷青的神，見他心甘愿，才笑著將衫拿了過來，“多謝公公。”

懷青擰著眉，看著姜嬈與明芍一道走開的背影，不安地往袖里揣了揣手。

到了這地步，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托辭，只是盼著姜嬈單純一點，千萬別因為這件衫，就將容渟和長遷街上那兩人雙手被廢的事聯系在一起。

但他單是這樣想著，眉頭便擰得更深了，忽然就想到了前年雪夜喝了藥仍然能清醒地跑到書房外面的小影，約覺得姜嬈沒那麼好騙。

他心下有些悔恨自己出來得不是時候，扭頭去找烏鵲商量法子。

……

姜嬈拿著容渟的外衫，卻并未立刻到井邊浣洗。

將這外衫抱在懷里，先回了客棧房間，明芍去矩尺，想量一量這外衫腰、肩、袖的尺寸。

對他知道得太。

想知道卻變得越來越多。

姜嬈往客棧房間走去的腳步愈發輕快。

明芍去找矩尺，姜嬈獨在客棧房，自己關上木門，甩開了衫，攤開在桌上，自己先用手一拃一拃地丈量了肩膀的寬，也不知道是手小，換是他的肩膀真的很寬，幾下都沒量完，把手搭在自己肩上量了量，忽然就明白為什麼遠看他時不覺得迫，下來那種迫就那麼深了。

姜嬈托著腮，嘆了口氣。

枕在了這件外衫上，聞到了布料上沾染著上的他上的氣味，忽然就想，不然將這衫多留幾日好了。

夜里抱著他睡就能睡得好好的，興許抱著衫也可以。

姜嬈忽抬手蹭了一下鼻尖，皺著眉頭緩緩直起。

他衫上的味道，有些不對勁。

不及往日那麼清冽好聞，似乎摻了點別的味道。

姜嬈皺攏著眉頭，明芍這時帶了矩尺回來，為衫量著尺寸，姜嬈便在一旁看，的視線漸漸往衫下擺掃去。

那里星星點點，比其他地方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