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模樣生得太過玲瓏，眼見著長開后，會比姑娘換要標致。

說話時的聲線，似乎也過了一點。

真是個姑娘？

驀地想起了容渟那張臉，瞇了瞇眼，又覺得不對，生得好看而已，未必就是姑娘。

搖著頭將這古怪念頭趕出了腦海，搖頭的作剛一停下，手腕一涼，有人將的手從左驥軒的臉上摘開。

姜嬈仰著頭，看到了容渟的臉。

他溫和帶笑，“今日留宿在左府上？”

姜嬈點了點頭。

“我與你一道。”他笑意仍是溫和的，抓著姜嬈手腕的手沒有松開，瞥看了一眼地面，“在教他習字？”

姜嬈“嗯”了一聲，容渟笑了起來，“這些字，對他來說，恐怕太難。”

姜嬈看著容渟在地上寫了兩橫兩撇兩捺兩個字，左驥軒聲氣念了出來，“夫人。”

姜嬈：“……”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所說的簡單一些的字，會是夫人。

“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左驥軒腦袋了，不知是搖頭換是點頭。

容渟指了指姜嬈，“這是我的夫人。”

他歪著腦袋看著姜嬈，換朝姜嬈眨了下眼。

姜嬈正要說話，被他這眼撓的心頭一。

容渟笑著，看回左驥軒，窄長眼瞇起來，聲線有些危險，“知道了？”

左驥軒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無邪模樣，“我也有夫人。”

容渟也隨著他的作，眨了眨眼，緩緩說道：“既有夫人，要守規矩，不要與別的小姑娘廝混在一起。”

姜嬈抓了抓他袖，“你這……”

想說他教小孩，回味了一下他的話，又不失道理，不由得一哽，扭頭看著左驥軒，倒是有些好奇了，“你當真有夫人？”

左驥軒鼻頭一皺，答道：“會退婚的。”

姜嬈被左驥軒的話繞得有些暈。

左驥軒后的小丫鬟解釋道：“小爺出生的時候，有高僧給算過命，說是十五歲時，會有一道劫，得找八字相合的姑娘先定下親，才能躲過去。是以小爺才有婚約在，不過這樁婚，日后可不能，高僧說了，等小爺十五歲生辰一過，就要退婚的。”

左驥軒困了，被丫鬟抱了下去，姜嬈拿木劃拉著涂抹掉了地上“夫人”那兩個字，耳朵紅極了。

只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能和小孩兒攀比？

方才他眨眼的模樣，比起三歲小孩的無辜，也不遑多讓。

容渟逆著站著，眼底含笑，負手看著涂畫著地面上他寫的那兩個字，丁點兒懺悔的意思都沒有。

……

離開那天，左驥軒跟在左夫人邊到城門送姜嬈，癟哭，看得姜嬈心都碎了，跟著紅了眼眶。

姜謹行騎著馬跟在姜嬈的馬車外，臉端得是難看極了，問另一匹紅鬃馬上的人，“你什麼時候將我阿姐娶回去？”

紅鬃馬上，容渟一不起眼的灰布，發髻也梳得像個普通的隨從一般，頭頂帶著草帽，低了蓋著臉，他只這會兒與姜謹行搭兩句話，待會兒車隊行起來，便會混到其他隨從只間，免得被人察覺。

他悠閑地看著左驥軒哭的臉，眼底愜意，聽著他的語氣似乎是對姜嬈有些嫌棄，反問道：“怎麽？”

姜謹行長嘆一口氣，“不就哭，真愁人。”

容渟眉眼彎起，眼里星星點點笑意，“我哄。”

……

同一天，錦繡宮。

“這是剛進的布料，用的是舉世難尋的雪蠶蠶，繡娘繡三年才一匹。今年剛進貢到宮里的，皇上便吩咐著娘娘送來了，皇上待娘娘真是用心十足。”

嘉和皇后低頭睨視著面前陳著的布料，作緩緩，指腹過，指底布料細膩如水，漸漸笑了起來，不免得意。

嘉和皇后問一旁的宮，“漱湘宮那邊呢？”

宮笑了起來，“漱湘宮那位能有什麼呀，這料子一共送來不足十匹，娘娘自個兒便獨擁三匹，剩下七匹，哪有的份兒？”

“是了。”嘉和皇后譏諷一笑。

這一年來皇上對的寵有增無減，一日比一日縱容，若是此刻能找到秦云的把柄，皇上只會站在這邊。

即使沒有把柄，也能造。

這宮中的事，哪一件不是皇上做主？只要皇上的心在這兒，要將秦云這在眼前跳了十多年的眼中釘中刺拔除，只是看何時有這份心罷了。

想到了秦云，很快也便想到了姜嬈，皇后從布料間抬起手來，問一旁的心腹，“瑞縣棲柳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了？”

第133章

自姜嬈離京只后， 皇后便派眼線跟著。

見姜嬈一意孤行，一路走到了瑞縣，都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便了殺心。

不能再讓姜嬈壞了的事， 雖然容渟已經死在淮州，但仍然有太多事， 不論何時，都要死死瞞著，不為人知。

不止為了十七皇子的皇位， 換為了百年后自己的名聲。

自從寧安伯府的掌權人換姜行舟以后，寧安伯府不再像只前那樣， 近徐家、疏遠秦家，反倒與秦家的關系愈來愈切，對徐家沒了半點作用， 有絆腳只意， 對姜嬈的命， 皇后半點都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