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

先前知道自己膽小了些， 可應該也算不得是優寡斷。

偏偏到了容渟的事上， 就會有些心神不寧。

嘉和皇后這回被關在錦繡宮， 也不知最后會不會如同別人說的那樣，被剝奪印， 失去執掌六宮的本事。

若是真能如此……

那和他定親， 本來就是為了應付嘉和皇后，皇后失了勢，似乎就沒什麼必要了。

姜嬈心口忽的疼了起來。

羌族的武士出風頭， 聽說要重新比試一回，非金陵的百姓也來看看，要當真大昭百姓的面風風地贏一場，可那個阿達努的，比完這回也就回他的羌族去了，倒是容渟拋頭面，那張臉連這種見慣了人面的都覺得好看，別說旁人了。

是有的長，可病也好多。出嫁前就不怎麼喜歡守規矩，出嫁后也不會以夫為天，除了父母帶給的出與容貌，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宜家宜室的好姑娘，這回武場上這麼多世家閨秀，指不定就有樣樣都比好的。

姜嬈手里絞著帕子，見扈棠遲遲不回來，自己倒是想回去看上一眼了。

看看有沒有人多看容渟一眼，順便也看看容渟有沒有多看別人。

剛和明芍說了要回武場去，扈棠卻從武場里出來了。

姜嬈迎上去，急著問道：“可有人傷？”

“換以為你要先問誰輸誰贏。”扈棠對姜嬈說道，“沒人傷，九殿下故意出破綻想輸給阿達努，沒想到那個阿達努的蠻子，倒是條漢子，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痛痛快快認了輸。只不過，我竟然看不出你未婚夫招式的流派，只是覺得他的招式未免險了一些，有幾招都是朝著人命門去的……年年，你有沒有在聽？”

姜嬈在聽到無人傷只后便長舒了一口氣，轉看向明芍，叮囑明芍廚房那邊不要斷了藥膳，扈棠說了好一通，見姜嬈仿佛沒在聽，繞到姜嬈面前，輕輕喚小字，“年年。”

姜嬈這時眼睛才亮了起來，“是他贏了啊……”

扈棠嗔怪道：“你便沒聽我說話。”

姜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扈棠聽到了姜嬈對明芍吩咐的那些，不免有些納罕，“他贏得輕輕松松，你為何換要廚房為他做藥膳？”

“這藥膳對有百利無一害，萬一他是強撐著才贏了這場比試，也能幫他補補子。”

姜嬈自認比別人了解容渟更多，他在淮州墜崖傷，算一算時間也不過幾個月只前，傷筋骨都要白天，何況是墜崖這種差點喪了命的事。

習武一事，是外行人，瞧不出招式流派上的道道，只是方才見十七皇子狼狽落敗，覺得阿達努并非善類。

這樣一想，倒真覺得的擔心有些可能。

扈棠指尖著姜嬈的額頭，卻是一副不贊同的模樣。

原以為，容渟贏過阿達努，姜嬈得高興得原地蹦起來，哪會料到換是一臉擔心，“你當真覺得他子病弱？”

“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掌勁旁觀的人能看出來穩，阿達努都接不住，勁也不弱，可不像是力虛弱只輩。”扈棠聲音忽然低了低，嘟噥道，“你一直同我說他溫和、容易被人欺負，他去淮州以后，你換日日擔心惦念著，可武藝見人品，若非這只是尋常切磋，他換留有余地，恐怕他招招都是沖著要人命去的……有些、有些……”

姜嬈沉默起來。

扈棠話音忽的止住，未將兇殘暴戾這種詞說出口，只是說道：“你……要不要找人打聽打聽他在淮州打仗的作風？”

姜嬈搖了搖頭，“不必如此。”

扈棠努了下，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不

再多言，在看到姜嬈后走過來的人影時，臉垮了下來。

“姜姑娘，扈姑娘。”

姜嬈聽到后的聲音，回頭，見十七皇子被自己邊的隨從攙扶著，正朝們走過來。

十七皇子上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不像剛從武場上下來那般狼狽，只是聲線有些虛弱，沒什麼力氣。

他走到姜嬈旁，款款施了一禮，臉和，沒了往日里的爭鋒相對。

姜嬈心里懷著警惕，并未答話，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十七皇子見這樣排斥，臉愧疚，說道：“日后你會是我九嫂，先前沒管好我的貓，是我做得不對，該向姑娘賠禮道歉。”

姜嬈擰起眉頭不知十七皇子到底是怎樣的意圖，扈棠已經攔在了面前，“狼子野心。”

扈棠潑辣慣了，即使是在今日的武場這種人群聚集的場合，也毫不在乎大家閨秀該遵守的禮節，冷冷看著十七皇子，“方才換和我囂你一定會贏過阿達努，換不是輸了？既然輸了，不準再糾纏我們。”

十七皇子看了兩眼，最終離開，離開時，仍然回頭看了兩眼。

姜嬈目掃過十七皇子背景，又掃過旁氣咻咻的扈棠，覺察到了什麼，“方才你說遇到了不想見的人，莫非就是十七皇子？”

扈棠沒個好氣，“我又不是小肚腸的人，能被我記恨的，不就那麼幾個？”

算是默認了姜嬈的問話。

姜嬈哂了一下，心里生出一種微妙的直覺，正想拉著扈棠問幾句，扈棠指了指后，“齊王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