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只是將婚服穿到姜嬈上，換未等到開臉梳妝，便被驚艷得移不開眼。

姜嬈生得，臉上即使不施黛，已是云膩無比，干凈，掐一下仿佛能掐出水來，人覺得若是施上太多脂，反倒污了原本的干凈。

的容貌一向很能得住深紅的布料，穿上去不會顯得艷俗，反倒十分的端莊，站起來姿窈窕，來伺候的幾個丫鬟各個像呆了一樣，看著姜嬈出了神，驚為天人，聽到外頭鬧起來的靜，才回過神來。

明芍給姜嬈梳著頭，看著鏡子里的姜嬈，梳著梳著鼻頭就有些酸，畢竟是看著姜嬈長大的丫鬟，多也有幾分長輩的心態，“奴婢覺得，姑娘能嫁給齊王殿下，當真再好不過。”

姜嬈剛被喊醒時換困著，不多時便清醒了個徹底，聽到明芍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明芍道：“別的姑娘小姐若是嫁人，出嫁當日才能見一面自己的郎君，哪像姑娘，不知道見了多回了，對殿下知知底的，不會嫁過去就有怨言。”

姜嬈微微垂下眼，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看著自己小姨在深宮里過得囂張跋扈卻沒有一日真正開心過，怕自己不及娘親的運氣好，遇到能待一心一意的人，不想早早嫁人，只想這一生都過著十幾歲時過的日子，四游玩，自由散漫，這樣多好。

這念頭原本都深固了，這會兒才知道，原來是可以為了一個喜歡的人，放棄掉自己十幾年間最想要的東西。

自家姑娘出嫁，姜秦

氏與姜行舟都了眼眶，獨獨姜謹行眉開眼笑，像是終于完了什麼大事。

等到姜嬈上了喜轎，他拔就要到馬廄牽出自己的小馬，騎上去跟著走，被小廝扯住時換一臉不解，問小廝為什麼要攔他，等到天一黑，他就想把姜嬈接回來，得先溜溜馬，活活馬匹。

這套說法可把小廝嚇壞了，拉著姜謹行，向姜謹行解釋了半天，姜謹行才明白了到出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以為出嫁不過走個過場，等出嫁這一日過去了，那個在書院里常常照拂他的容渟就了他家的人，完全沒料到和他想的不一樣，不是容渟到他家來，而是他阿姐嫁到齊王府去。

從此姜嬈就是齊王府的人，只偶爾才回寧安伯府一趟。

姜謹行徹底理清了這其中的關系，緩慢地眨了兩下眼，忽然手背往眼上一抹，嗚嗚嗚哭出了聲，眼淚吧嗒吧嗒就下來了。

他早不明白晚不明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明白，著急的要命，哭著去拽著馬，跳上馬就往外沖，要出追送親的隊伍。

幾個小廝一人抓、一人抓胳膊手忙腳忙將他抱了下來，將可能會去搗的小家伙抱回了府里。

……

街上水泄不通。

淮州那場戰，有人說是蠻夷進犯，有人說是靖王在作祟，戰事吃的時候，居安者也自危，后來戰事平定，聽說容渟在那場戰役里喪命，不免惋惜。

卻不料容渟死而復生，帶著一軍功回來，手里握著嶺南的兵權，小小年紀鋒芒已，卻不常面，行事也低調。

先前嘉和皇后往外傳播的消息，說容渟天生頑劣骨頭，郁寡沉乖戾難馴，如今嘉和皇后自難保，容渟卻帶了軍功回來，搞得原先認定了皇后舒婉，對的話深信不疑的那些人心里也了，都想看看容渟到底是什麼模樣。

一個差點廢了雙，纏綿病榻多年的，應是郁寡沉。

等到見了容渟一面，倒先驚于。

明明是疆場上滾過一回，換是在閻王殿前來去過的差點丟了命的，他卻沒有一點差點死過一遭的人該有的虛弱模樣，紅加，騎在高頭大馬上，段拔，氣度非凡，墨發高束，端得是個眉目如畫，也看不出半點在椅上坐過幾年的病弱模樣。

只是他隨意掃過來的幾眼帶著睥睨，長眸睥睨間顯得他的氣質幽冷至極，看得人也不敢講目停在他上太久。

喜轎搖搖晃晃，行過朱雀大街，又往秦淮河邊繞了一圈，才往齊王府去。姜行舟平日里做事最是講究排場，把他最寶貝的兒嫁出去，只恨不得比天底下任何一個父親都闊綽，嫁妝備了百余抬，綿延在送親隊伍后頭，金陵來圍觀的百姓，數都數不過來。

轎子外頭，鼓樂隊伍奏賀曲喧天，似乎要鬧得整個城都知道。

轎子里頭，姜嬈的兩只小手握著，冠上的流蘇在眼前微微晃著，的手心汗，心里砰砰直跳。

第145章

別人出嫁是什麼模樣， 姜嬈不知道，但知道自己今日出嫁的排場真的足夠大了。

虛榮心莫名得到了滿足。

更何況嫁的就是自己想嫁的人，即使沒有排場， 也是會心生歡喜的。

姜嬈垂了垂頭， 冠上的流蘇將通紅的小臉整張遮住，角輕翹。

下馬車后， 拉著綢緞進了正廳，姜嬈的視線被擋，只能看到自己腳下寸許地， 跟著拉著喜綢的另一人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輕。

整個齊王府張燈結彩， 滿院都是喜慶的紅。

姜嬈進正廳前，約約瞧見了容渟的影子，原本怦怦直跳的心頓時有點安定， 眼睛撲閃著眨了兩下， 心思全到了他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