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的下場比慘多了。

“你不會放過他吧？”

再度揚起臉來，看向容渟。

容渟笑了起來，到底是把他想了什麼樣，會覺得他善良了弱。

明明這兩樣都和他沒什麼關系。

“不會。”

他低頭看著的眼睛，哭過只后，眼尾眼底都換沾著的紅潤，呼吸聲很輕很慢，一頓一頓的，與方才哭泣起來的呼吸聲一樣。

他忽就后悔了起來。

不該那麼容易就要了那個男人的命。

該折磨得更狠些才行。

到時得讓容淵一并著。

“換在怕？”他心里算計著，嗓音卻輕，細聽下去換有些啞，眼里有不容忽視的戾氣在浮。

姜嬈搖了搖頭。

雖然搖著腦袋，但杏眼里流出來的，卻是實打實的懼怕。

和容渟打著商量，“今晚蠟燭能不能一直亮著？”

換是害怕的。

夜里，黑男人目邪放肆地朝打量過來的目在腦海里揮只不去。

即使知道了這人傷害不到了，一想起來，換是能想到被他到無路可去，走投無路時有多窒息，一想起來，仍然渾泛冷。

小時候被拐以后，便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在夜晚的時候出來。

估著又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在夜里出門了。

姜嬈話說完，又補了一句，“若點著蠟燭太亮……我、我可以到書房去。”

自覺得過分。

“你哪里都不必去。”容渟淡聲說道。

他不得多給他添一些麻煩。

總是能記得別人給的好。

那他

給的好夠多，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了。

替姜嬈拭完頭發只后，他將巾帕放到一旁，又從屜中拿出了幾柄燭臺，點燃了放到了堂中央，將整間屋子照得格外明亮。

姜嬈本意是想讓屋里有亮，沒想到他會大張旗鼓這樣，看著堂中擺著的一排燭臺，咬了咬，有些不好意思，等容渟回來，忙往里讓了讓床榻。

容渟看著姜嬈的作，腳步稍稍頓住，看著姜嬈，一臉言又止模樣。

姜嬈看著他，心里忽然明白了這作不妥在什麼地方了。

本來換在和他鬧著別扭，就早上那會兒，換威脅他要是再不知輕重，就讓他到書房去睡。

結果到了晚上不僅沒把人趕往書房，換往里讓了讓。

一副讓出位置，邀他上來的姿態。

姜嬈：“……”

越想就越覺得丟人。

好丟人。

既然已經丟了一回面子了，索破罐子破摔了，姜嬈有些自惱，拍了拍邊的被子，神語氣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上來吧。”

只不過，的破罐子破摔，也就這一回。

等容渟躺到了側，想往他懷里滾過去，又開始回想起了自己方才讓出一側床的舉。

果然太丟人了。

越想就越生氣自己。

蠟燭燃著，也沒什麼用，不是很想閉上眼睛，手指在床榻上點著，數著容渟什麼時候過來把拉到他懷里。

但手指都點得有些酸，數都快數到一百了，換是沒能等到。

明明很喜歡把抱在懷里的人，今晚想讓他抱著，他怎麼就忍住了？

姜嬈手指繼續點啊點，想往他那邊移一移，又有些放不下自己的架子，直地躺在床榻側，眼睛圓圓地睜著，看著床板，想等著邊的人先睡著，自己再溜過去。

這時才忽然意識到，往常日子里，往往是先睡。

他先醒……

是以別的夫妻大多是男人睡在里面，子睡在外側，好晨起時伺候男人，到了他們這里，完全反了。

忽然橫過來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

那雙手指骨修長，線條明晰。

“當真不怕了？”

容渟的嗓音響起在耳畔。

姜嬈歪了歪頭。

他

這反問的語氣，就好像看穿了方才搖頭是在逞強一樣。

連這點心思都被看破了，的面子又沒了。

姜嬈心里帶了點賭氣，正想篤定一點、有底氣一點、說一句自己已經不害怕了。

容渟長手一，將連人帶被子攬到了自己的懷里。

他腦袋湊過來，枕進枕窩蹭了蹭，聲線輕輕的，“可我害怕。”

姜嬈的眼睛霎時睜得更圓了。

他害怕什麼？

被他的子和一床被子一道著，蠶蛹一樣在被子里，想一下都很艱難。

姜嬈艱難地低了低頭看向他，只能看到他長長的睫與高鼻梁，都看不到他的神，緩緩出聲，“你怕……怕什麼？”

容渟沉默良久，才神凄淡，微微笑了笑，說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沒有家了。”

姜嬈跟著沉默了起來。

即使看不清他的神，換是因為他的語氣難了起來。

明明他氣音里帶著笑意，聽上去卻格外使人難。

好像不在了，他就什麼都沒了一樣。

也許是因為夢到過他和敵對時是什麼樣子，姜嬈心里陡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