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0章世家的義務（下）

「你是今晚的王，各種意義上的。」

薇薇安遞給蔣玉一杯迷迭香淡酒，臉上帶著幾分欽佩，恭維道：「……蘇施君不在，你就是這次上林苑春狩最大的新聞。」

「一定要在我面前提的名字嗎？」附近沒有旁人，蔣玉也了幾分拘謹，接過袍巫遞來的酒杯，語氣顯得有些無奈，不知道這個剛剛明明被自己刺了一頓的傢伙，怎麼轉眼間又過來了。

來找提神飲料不就是因為之前跟們聊天太費神了嗎？

想到這裏，心有餘悸的環顧左右，所幸，目之所及，只有眼前這個蜂般的傢伙還纏著自己嗡嗡個不停。

薇薇安假裝沒有看到蔣玉的臉上的抗拒，雙手抱在前做祈禱狀，聲音帶著懇求：「一會兒把你的舞伴借給我吧……就一場舞！梅林在上，看在我三歲那年把莎公主的冰之法杖送給伱的份兒上！」

「那只是個玩！而且不是你送給我，是我們打賭我贏了！」

蔣玉鼓了鼓，似乎想噴出一龍息將面前這個不知恥的傢伙燒灰燼，但最終發現自己並不是火龍，只好惱火的低頭，晃著手中淡綠的酒，仔細辨析半晌，確認裏面沒有瀉藥后，才重新抬起眼皮：「……而且，要跳舞你直接找他去，跟我說幹嘛？」

「我算是看出來了，如果你不點頭，他連匹母馬的蹄子都不敢。」袍巫悻悻然看著，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蔣玉角微微一翹。

然後立刻熨平。

「安娜呢？」

問的是薇薇安的舞伴，溫圖爾家的那位圓臉巫。

「哦，阿尼克家的小子邀請去跳舞了。」袍巫滿不在乎的朝舞池方向偏了偏頭，鍥而不捨的豎起一食指：「……就一場舞！絕不多跳……而且我也絕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我還能幫你分擔一點兒火力！不管是青丘那邊的火力還是八卦小報上的火力！」

聽到的請求后，蔣玉原本口而出的拒絕之話在舌尖轉了轉，沒有立刻出口。為掩飾自己的遲疑，再次舉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杯子裏淡綠的酒。

雖然作為草藥，迷迭香常常被用來安神、祛風、解痙，但在神學領域，迷迭香卻有保護、凈化的效果，用它釀製的酒除了提神外，還可以消解巫師的疲乏。

只是一小口，蔣玉便覺神一振。

思緒也立刻清明了許多。

薇薇安的話提醒了。

僅從剛剛那頭無端出現在舞池裏的小棕馬上，蔣玉便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誤。原先帶鄭清來上林苑個面，只是想遙遙宣示一下主權——既是提前給家裏長輩打聲招呼，免得他們點鴛鴦譜；也想提醒一下布吉島上那隻大狐貍自己不是麵糰。

但鄭清在月牙湖畔那一頓摔。

把厘山上那些老巫師們的視線與好奇心全都吸引了過去。

在今日之前，他們或許在公開場合聽過鄭清的名字，但大都與蘇大的花邊新聞有關，登不得大雅之堂。

今日之後，真正開始注意到鄭清實力與名氣的老巫師們，肯定願意多花費一些心力與資源搜集更多關於鄭清的信息。

蔣玉心底莫名升起一不安與迫。

「為什麼一定要是他呢？」的手指有些焦躁的纏繞在酒杯上，抬頭看了自己年時就一起玩耍的好友一眼，稍稍加重語氣：「以你奧布萊恩的姓氏，就算去跟張叔智跳舞也完全沒問題的吧！」

「雷哲自然是要跳的，」薇薇安似乎意識到功的可能正迅速變大，語氣立刻多了幾分熱切：「除了雷哲與鄭清外，邁克爾、亞當、趙橋、尼古拉斯、司馬易等等，有機會我都要跟他們跳一圈的。」

「你這是在廣撒網麼？」蔣玉心頭的力莫名輕了幾分。

「不，我這是在完任務。」

薇薇安豎起的食指在巫眼前晃了晃，嘆了一小口氣：「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家裏老祖宗寵，長得漂亮，學習還那麼好……像我這樣沒什麼前途的傢伙，最好的歸宿就是聽家裏人安排，嫁給一個有前途的男巫，然後生幾個孩子……如果他們中有人天賦不錯，那就謝天謝地，人生圓滿了。」

言辭中，充斥著對未來的失，一副看破世事的淡漠。

蔣玉卻無端覺得薇薇安描述的未來充滿了某種神奇的吸引力。

茫然與慨相互撞，兩人之間一時陷沉默之中，不遠，歡快的音樂旋律從舞池中傳來，約能夠聽到年輕男巫與巫們的笑聲以及舞步在地板上有節奏的踢踏聲。

幾條散發著朦朧清的細長自天花板俯衝而下，錯著、翻滾著，繞著兩位年輕巫輕盤旋而過，無聲的綻開幾團明亮的焰，如一朵朵盛開的花朵，彷彿在催促們不要浪費這個妙的夜晚。

「三十枚玉幣。」

蔣玉喝掉最後一口迷迭香酒後，心底有了決斷，看向薇薇安，冷靜的給出了一個略顯誇張的數字，同時強調道：「不接賒賬，不接分期付款……但可以用魔葯、煉金材料、寶石等有價抵扣。而且只許跳一支舞。」

薇薇安目瞪口呆的看著。

半晌才回過神。

「三十枚玉幣？你怎麼不去打劫？」嚷嚷著，跺著腳，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我一個月零花錢都沒有三十枚玉幣……」

「你脖子上那串綠松石與藍寶石的項鏈，是牧飾娘海洋系列上個月剛剛發佈的新款吧，如果沒有記錯，零售價就有二十七枚玉幣了。」蔣玉瞄了袍巫頸子一眼，然後了鼻翼，輕哼一聲：「還有你今天用的香水，是臨鏡畫著名香水大師……」

薇薇安不待說完，便舉起雙手，咬牙切齒道：「二十五枚玉幣！不能更多了！老頭子們只是要求我跟你的小人認識一下，又沒讓我把他拉進被窩……」

「三十枚玉幣。」

蔣玉耷拉著眼皮打斷巫的胡言語，態度堅決，沒有毫商量餘地：「如果沒有現錢，你可以把首飾盒給我做抵押，我不介意五折回收……這是我最後一次報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