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妖高校》第2598章 逆位的高塔
周二晚上。
墨籙學結束后。
鄭清沒有立刻打道回府。
距離琳達·恩斯小姐的午餐已經過去將近九個小時了,按照巫的說法,針對他的流言正在整座布吉島甚至整個聯盟部蠢蠢,就像春日裏小草的種子,隨時都有可能在一聲驚雷后迫不及待破土而出。
所以,他沒有更多時間可以猶豫,需要儘快搞定科爾瑪的採訪事宜。
去年聖誕節后,鄭清帶蘇施君與波塞咚去拜訪先生的時候,曾把科爾瑪也帶去了三有書屋。有了這份關係,他覺得自己請科爾瑪幫個小忙,應該問題不大。
下午魔文課結束,他便給櫻花酒館去了紙鶴,提到希晚上能夠登門拜訪。不出意料,科爾瑪爽快的同意了這個略顯冒失的請求。
於是就有了這次的夤夜之行。
離開教學樓,他轉進環府長廊,一連抄了幾個捷徑,很快便出現在了貝塔鎮北區一條幽深的巷子裏。
然後他戴好帽兜,將法書明晃晃掛在腰帶上,大大方方向蠱雕街走去,上毫不掩飾的閃爍著一抹淡淡的守護咒。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雖然科爾瑪為大賢者后,整個北區的治安有了明顯好轉,但深戲法師們骨髓的傳統並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輕易剔除乾淨的,再加上單一人,所以鄭清難得顯出幾分強勢,希那些躲藏在暗角落裏的傢伙能夠知難而退。
大家運氣都不錯。
他一路平平安安來到了蠱雕街三十三號。
院外牆頭的銘牌上,仍舊是那兩行小字——『一樓:櫻花酒館』與『二樓:基尼的魔法小屋』——但院子周圍的形卻與鄭清第一次來這裏時截然不同。
除了一小隊腰間掛著法書在院落附近巡邏的北區巫師小隊之外,院子裏也人來人往,即便已經是深夜,仍舊顯得非常忙碌。
在紙鶴的引導下,鄭清踩著滿地櫻花,徑直走向酒館。路過的每個人,在到那隻紙鶴上散發的魔力波后,都會出恭敬的模樣,低頭讓路。
上次鄭清來櫻花酒館還是在年前,宥罪獵隊執行獵隊晉陞任務時,曾在酒館里短暫休憩了一陣子。那天酒館里熱鬧的形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今天晚上,櫻花酒館里沒有一個客人。
桌椅整齊的碼放在空曠的屋子裏,吸飽樹的燈火蟲懶洋洋趴在房樑上,堆疊一團,將吧枱照的格外明亮,而酒館其他地方則顯得非常昏暗。
銀長發的巫在這片靜謐中,斜倚在高高的吧枱後,手裏拎著一瓶海妖朗姆,皺著眉,盯著桌面,似乎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畫面。辛辣的酒把的染一抹湛藍,在橘黃的燈火下顯得格外妖冶。
「來了?喝點什麼?」
科爾瑪頭也不抬,懶洋洋應酬了一聲。
鄭清猶豫著,小聲咳嗽了一下,嘟囔道:「唔,蘋果就行……我一會兒回去還要完助教團的小手任務,不能喝酒。」
說著,他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突然覺自己需要喝一點。
「你要提前畢業,這點辛苦總是難免的。」科爾瑪聽到男生嘆氣后,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占卜師們都耳能詳的話:「……所有命運贈送的禮,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鄭清不想跟巫討論價格的事。
「你在看什麼?」
他接過飄到面前的玻璃杯,湊到吧枱前,看到一片正反疊的塔羅牌,正凌的鋪在枱面上:「……占卜嗎?」
科爾瑪沒有回答,而是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枱面,一張張塔羅牌便排著整齊的隊伍,在一片令人眼花繚的翻飛中清洗完畢,最終摞一沓,收攏在鄭清面前。
男巫覺得這是談事的好機會。
「我……」
但他只是開口剛剛說出一個字,便被酒館主人打斷。
「你來的正好,幫我挑張牌吧。」巫毫沒有見外,手一抹,那沓紙牌便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彷彿盛開的花朵般綻放在鄭清面前:「……你的來意我知道,如果你挑的牌符合我心意,那件事我答應便是了。」
鄭清還能說什麼呢?
他一口喝杯子裏的蘋果,把玻璃杯放在吧枱上,然後深吸一口氣,目在逐一過那些塔羅牌閃閃發亮的背面。
「隨便哪一張都行嗎?」在下手前,他再次確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需要我在心底想些什麼東西嗎?」
「我聽說你們今天占卜課學的是臉占卜法?」科爾瑪沒有正面回答男生的問題,而是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語氣輕快:「……如果我的知識沒有還給易教授,臉占卜時最重要的原則之一就是『無意識』,對吧?其實這點在很多佔卜技巧中都非常重要。」
這番話似乎回答了鄭清的疑問。
鄭清暫時按下心底的好奇,閉了眼,清空頭腦中所有的思緒,然後抬起手臂,平舉在那排塔羅牌上方,任憑魔力牽引著,緩緩移。
在他的知里,自己的胳膊是平移的,但在旁人看來,他的胳膊卻在緩緩下落。然後到了某個瞬間,他的胳膊突然呈九十度下墜,非常突兀的落在一張牌上。
鄭清睜開眼。
翻開牌。
牌面上是一座巍然屹立在山頂的高塔,金黃的閃電從空中落下,擊在塔,燃起熊熊大火,金冠、皇帝與聖職者從塔中墜落,姿勢狼狽,表驚恐。
當初為了與伊蓮娜找到共同語言,鄭清曾經認真研究過一段時間塔羅牌,所以一眼便認出這是一張『高塔』牌,隸屬大阿卡納第十七位,對應火星,象徵災難。牌上雷擊產生的火花一共二十二朵,代表塔羅牌里二十二張大阿卡納牌,整張牌背景鬱,調深沉,從裏到外都出一不詳的氣息。
「逆位高塔。」
科爾瑪輕聲念出了這張牌的份,面無表,目深邃。
鄭清這才意識到,他翻開后看到的『高塔』牌是正面的,意味著從占卜師的角度看,牌上的圖案是倒對著占卜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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