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第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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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晨3

福姐兒適才還沉浸在某種別扭又復雜的小緒里, 趙譽在耳畔說話, 只覺得熱意灼人,本沒法子去注意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前一瞬他還滿面溫,溫言哄, 轉瞬他面如霜, 毫不猶豫地就一個, 步走了出去。

福姐兒神智漸漸恢復清明, 許多種思緒在腦中紛紛閃過。徐貴人在這種時候出了事, 如今乃是這后宮最金貴的人, 趙譽前去關懷無可厚非。今晚若是虛驚一場,趙譽必要留在徐貴人關懷一番。可若是不幸,那胎兒當真遭逢不測, 趙譽震怒之下, 后宮必要卷起雨腥風。

——雖蘇皇后和邊的人含糊其詞,可福姐兒也從零星聽到的一點話音兒里頭剝繭知道了一些事,去年蘇嬪逝后,住的飛霞閣上下二十幾名隨侍盡皆賜死……

后宮盼子嗣盼了這麼多年,徐貴人腹中骨的安危早已不是一個人的事。

趙譽急于前去探自是無可厚非,可福姐兒越發覺得不安,白日里和鄭玉屏從太后宮中請安出來, 曾在杏子園外偶遇過徐貴人和夏賢妃,還曾一塊兒在亭子里坐了片刻,當時徐貴人氣尚好,并無半點不舒服的跡象, 因懷有龍嗣,伺候的人加倍小心,太醫們一日請兩回平安脈,各名貴補藥從不斷絕,料想并不會是照顧不當不佳的緣故。短短幾個時辰過去,好生生的人如何就忽然出了意外?

偏偏這般巧,安然度過了胎氣不穩的頭三個月,又無恙地安度了選秀前后的那一個多月,偏偏在胎相最穩子又不甚笨拙的孕期第五個月見了紅……

若非是徐貴人自己不小心跌撞了,恐怕就是有著別的什麼緣由在里面。

福姐兒覺得自己不能如此傻傻的等。無論今晚結果如何趙譽都不可能再返回這里過夜。

今日是第一回 被翻牌子侍寢,趙譽中途離去,于絕不是件好事。

思索良多,其實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兒,趙譽已行至門前,福姐兒慌忙從帳中站起來,揚聲道:“皇上,請留步!”

趙譽下意識地蹙了蹙眉,轉過來的面容飛速閃過一抹不耐,一旁黃德飛不贊同地瞧了眼福姐兒,——因過人,又文靜知禮,尋常誰見了都免不了心生幾分歡喜,且背靠著蘇皇后,皇上又對比較溫和,黃德飛對便多了幾分好。誰知這種關鍵時刻竟出言喊住皇上?莫不是覺著旁人的命還不及爭寵獻來得重要?

福姐兒并沒有出聲解釋什麼,攏了攏凌緩步朝趙譽走來,微微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徐貴人有恙,妾亦心中難安,妾想和皇上一道前去探。”

抿了抿,輕輕扯了下他的袖子:“行嗎……皇上?”

**

集芳閣東側殿,太醫院三四名老資歷的太醫跪在屏風外的地上,屋里頭煙火繚繞,一濃烈的藥味盈滿整間殿宇。

蘇皇后扶著岳凌的手,急匆匆步殿,氣吁吁,頭上見汗,臉白得瘆人,顧不得理會朝行禮的宮人和侍,徑直走到炕前噗通一聲跪在太后跟前。

“徐貴人龍胎損,備驚嚇,還勞太后您老人家親自出面主持大局,妾為中宮,未能盡責護好龍胎,是妾的罪過,請太后責罰!”

蘇皇后巍巍地拜了下去。

夏賢妃原陪坐在太后旁邊,剛收了眼淚,眼眶發紅,見皇后拜下,自己便不敢依舊在炕上坐著,忙起退后了兩步,將主場給了蘇皇后。

岳凌在后瞧著蘇皇后拜倒時羸弱虛弱的模樣,心里酸得難。如今諸事都是長寧宮那位管著,徐貴人又住在夏賢妃宮中,于于理這種錯都不到認。可名分地位擺在這兒,是中宮,就不可能完全從這些糟事中摘出來。

太后慌忙喝道:“還不把你們主子攔著!”

凝眉嘆了口氣道:“皇后,你子不好,合該好生在宮里歇養,本宮不人去傳你,就是不想你奔波勞,如今此有本宮掌理,賢妃佐助,又有沈院判等看顧著,你不必要在這兒,快快回去歇著。”

這話聽來是關懷,可蘇皇后何嘗聽不出來,這是嫌在這里礙事,怕還要撥出人手來照料于

蘇皇后苦地笑道:“多謝太后關懷,妾的子妾自己知道,這些日子漸漸有些神,料想便快好了。”

宣了沈院判過來,問道:“徐貴人如今怎樣了,龍嗣可有損?”

沈院判道:“貴人了胎氣,腹痛見紅,顧及龍嗣安危,不能用以重藥,燃艾絨以灸之,有生溫熱之能,理氣暖宮,止帶下崩,是最穩妥的保胎之法。”

蘇皇后凝了凝眉,“況是否嚴重?龍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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