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齊彥的住一趟，大清早被吵醒的齊彥一臉困倦，搞不清楚狀況地看著門外的他。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對晴是認真的嗎？」

「嗄？」清晨六點整按他家的門鈴，就只為了問這個？他咬著牙，沒好氣地回答：「很認真！認真到就算你半夜三點來按門鈴，我也不敢掄拳揍未來的大舅子！」

「好，那就放手去追求吧，追得到，就是你的了。」他表qíng空寂，聲音聽不出qíng緒起伏。

齊彥又楞住了，僅余的睡意全嚇跑。「你說真的還假的？」之前不是還誓死反對，只差沒和他翻臉嗎？

「再認真不過。」

「有附帶條件嗎？」突然對他太好，他會怕怕的耶！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給晴幸福，永遠永遠不要讓傷心。」

「那有什麼問題，大舅子--」齊彥眉開眼笑地喊了聲。

「不用得太早，等追到手再喊也不遲。」

「安啦、安啦！你等著看好了！」沉瀚宇肯點頭就已經功一半了，還有什麼問題！

「還有，沒結婚前，你給我規矩點，不許對來，否則你皮就繃一點，我的手刀還沒解剖過活人！」冷冷地說完，他轉離去。

喂，這種威脅很變態耶！

齊彥還想上訴，一腔不滿憋在口。

清晨薄霧尚未散去，他獨自走向那片霧茫，涼意沁，但是他并不覺得冷，因為靈魂早巳寒。

他太高估自己，以為夠理智，把持得住，卻悲哀地發現，面對，他完全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可以讓靈魂沉罪惡的深淵，從此不見天日，但是呢？還那麼年輕，有好長一段好的未來，怎能拖下地獄，陪著他萬劫不復？

他早就該放手，讓給得起的人，去許諾另一段充滿希的人生，而他相信，齊彥可以。

哥在躲！

很快的，沉天晴就發現這一點。

他近乎刻意地將兩人獨的時間減到最，以往還可以偶爾一同吃個飯、逛逛街，現在不是多了劉心蘋，就是邀了齊彥作客，有一回還將電影票扔給齊彥，讓他陪去看電影。

哥到底在做什麼？他想把推給齊彥，是這樣嗎？

他難道不曉得，除了他，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個男人了？他該知道，這樣做會有多傷的心！

可是如果不是，為什麼最近和他相的時間了，和齊彥在一起的機會卻愈來愈多？這難道不是他刻意促的？

他的做法，一次又一次傷了的心。

有一回，四個人約了一同出游，他卻在用餐時，臨時說要看電影。

好，也沒意見，可是他竟拒絕同行。

「為什麼？」用傷的眼神瞪著他。

「小晴晴，你得諒一下中的男人，你這樣寸步不離當個超qiáng電力的飛利浦，會剝奪你哥的「福祉」！」齊彥笑得很曖昧，一副過來人的了解表qíng，把劉心蘋調侃得紅了臉。

「是這樣嗎？」目不轉睛地直視沉瀚宇，非要他親口說出來。

沉瀚宇避開的目，gān笑道：「還是男人比較了男人，我們要去看十八電影。」

笑得那麼假，他到底在騙誰？

「我明白、我明白，你們放心去「自由發揮」吧，我和小晴會自己打發時間。」齊彥正中下懷，笑得合不攏，順手搭上沉天晴的肩。

這算什麼？不是泥偶娃娃，任他們圓扁！

「我不要，你們要去就去，我會自己回家。」揮開肩上的手，冷著臉起，奔出餐廳。

「喂，小晴--」齊彥一驚，趕忙追上去。

「這樣好嗎？」劉心蘋憂慮地問。這樣會不會造小晴對的不諒解？就算要撮合和齊彥也有更好的方式，沒必要引起的誤解，認為他見忘妹，完全不在乎的。

可是，他好象就是存心這麼做……

淡顰起眉，看了遠去的影，再看看邊無意識地握椅子扶手、qiáng自抑的沉瀚宇。

其實，他才是最想追上去的人吧？

當發現追上來的人是齊彥時，的心冷了。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追來又有什麼用？

這樣的狀況一再發生，齊彥亦步亦趨，固執守候，而沉瀚宇和劉心蘋親的形影時時出現眼前，不曾顧慮過的，再遲鈍也看得出他的決心，無所謂了，反正麻木的心，已經無法再更痛了。

直到這一天--

氣象報告說有臺風形，大約傍晚登陸，沉瀚宇當天沒值班，早早便回家，預先做好防臺準備。

吃過飯后，兩人各自回房。這種qíng況已經維持有一段時日了，以前還會在飯后一起坐下來聊聊瑣事，現在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是各自為政。

更晚時，風力轉qiáng，幾株脆弱的樹枝被chuī斷，掉在鐵窗上，稍稍嚇到了他。沒多久，連電都停了，四周一片漆黑，大概是qiáng風不曉得破壞了哪里的供電系統吧！

那是臺電該煩惱的問題，反正他們有準備蠟燭和手電筒。

就寢前，他謹慎地再次巡視屋一圈，確定門窗都有鎖好，正要回房，經過浴室時，里頭傳來輕細的喚：「哥……」

他停住腳步。「什麼事？」

「那個……我在洗澡，里頭太暗，我服不小心掉在地上，掉了……」聲音困窘。「你可不可以……」

他幫接口：「要拿服嗎？在哪里？」

「柜，在第一格。」

他點頭，到房間打開櫥，順手挑了最上頭那件常穿的家居服，看著旁邊整齊疊放的，猶豫數秒才問：「要不要？」

「……不用了。」他做這種事，簡直愧yù死。

沉瀚宇拿好服，輕敲門板，背過去，將服遞出。

浴室門打開一小fèng，不敢探頭看他，手靠覺去索正確位置，一接一放間沒拿穩，服掉在地上，偏偏兩人大有默契，一個開門、一個轉，同時彎去撿--

畫面定格！

足足有五秒鐘，誰也無法有更進一步的反應，然后，他像失手殺了人般，倉皇láng狽地轉逃開，回房將門關上，閉眼重重息。

盡管只是一眼，也足夠他將赤luǒ軀一覽無，牢牢映腦海！

從沒想過，那個他親手洗過澡、換過尿片，流著兩管鼻水跟在他后的孩也長大了，有了子該有的人態，足以讓任何心正常的男人發狂--

停！沉瀚宇，你在想什麼，這是意yín！你怎麼可以有這麼下流的思想！

他一手按住狂跳的口，皺著眉，深自厭！

敲門聲在后響起，他差點失聲尖地跳起來。

「什……什麼事？」像看見什麼洪水猛shòu一樣，他遠遠退開，瞪著房門，聲音低沉慌得連他都不認識。

沉天晴主旋開未上鎖的門。

「你……你……很晚了……那個……」他語無倫次，心頭慌得發麻，這一刻他絕對不適合與獨。

「你在張什麼？」相較之下，沉著多了，定定審視著他。

「我--沒有啊！」

「沒有嗎？我是你從小看到大的，這麼悉的一個親人，就算無意間看到我的，了不起就是尷尬而已，只是妹妹的話，你本不需要那麼大反應--」

「我說我沒有！」

沉天晴沒將他qiáng烈的否認放在心上，繼續說道：「你是在騙我？還是連自己都騙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表現得如此失常。

你其實不如表面上說的那麼不在乎我，對不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坦白面對，已經存在的東西，不管你怎麼極力否認，它還是存在--」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瀚宇--」

「喊哥哥！我的名字不是你的！」

「不要再拿兄妹當借口了！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想再當你妹妹！」

「如果不當兄妹，我們之間就什都不是了，你要這樣嗎？這是你希的嗎？」

「你--」他固執得讓生氣！

被bī急了，管不得其它，沖地拉下他的頭，湊上。

思緒，一片麻。

腦袋當了機，失去運作能力，他只能憑著本能，擁抱這個揪住他整顆心，讓他不能呼吸的孩--

溫腔帶給他最銷魂的甜滋味，這些年來尋尋覓覓，找的也不過就是這種能夠讓他神魂震dàng，不顧一切去沉淪的覺，但是繞了一大圈，才悲哀地發現他仍在原點，依舊只有最初的那個孩，才能給他最真實的悸……

他收臂彎，失了自制地與糾纏，雙手順著的曲線游移，貪得想更多，補足這些年的酸楚等待，指掌順著衫下襬深，到渾圓，沒有穿……

他倏地清醒過來，用力推開，呼吸濁重地著氣。

「這樣還什麼都沒有嗎？你會這樣吻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我會！」他真的會！他甚至可以麻木地和不的人做！

「既然這樣，那你在顧忌什麼？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個--」

「沉天晴！」他大喝，退開一步，不讓再靠近。「你把自己當什麼？一個好孩，不該隨隨便便跳上男人的chuáng！」

「為什麼心蘋姊可以，我卻不行？你不公平！」

「因為是我的朋友。」

「那你嗎？」

他一怔，僵地別開臉。

「你并不，對不對？那為什麼要和上chuáng、讓當你的朋友？」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讀好你的書，我的事用不著你cao心。」

「那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用力吼出來。

他楞住，無言以對。

「如果你真的不我，那一夜為什麼要流著眼淚，那麼傷心地吻我？那些人你明明一個都不，可是你卻寧愿和們在一起，也不肯回頭看我，接我真的有那麼困難嗎？」哀怨地問他，眼淚順頰而落。

「就因為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所以就不能你嗎？這是多麼不公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們jiāo換，就算只能陪你一段也好，總好過現在，眼睜睜看著你和別的人好，卻連傷心的立場都沒有，我才是那個得最悲哀的人……」

「夠了，晴，不要再說了！」他蹙眉，抑地低吼。

「你會心疼嗎？那些被你棄如敝屣的qíng，你曾經在意過嗎？」指尖上他痛苦深蹙的眉宇，凄楚地笑著，淚也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