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笙獨自走在回書院的路上。

走著走著就愈發覺得不對勁，那種一直被人盯著的覺再次出現，就和昨日的一模一樣。

確定有人跟蹤，而且離很近。

薑雲笙停下腳步，故意停在一個賣扇子的攤位前，裝作在挑選，餘卻一直關注著旁邊。

突然，不遠的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快讓開！馬兒驚了！”

一輛拉著草料的馬車橫衝直撞的往前跑來，行人紛紛驚慌的避讓。

薑雲笙側目看去，隻見街道中央站著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小丫頭，木訥地站在原地，被嚇得渾無法彈。

馬車疾馳而來，人群中尖四起，卻無人敢去把那小丫頭救回來。

薑雲笙離很近，快步跑上前一把抱起，馬車堪堪從的邊過，躲閃不及，肩膀還是被撞到。

馬車上的草料捆得很結實，撞在的上和撞在木板上沒什麽區別，薑雲笙瞬間覺到左邊的肩胛骨傳來陣痛。

抱著小丫頭站到一邊，那串糖葫蘆在混中，粘在了的院服上，沾了一的糖漿。

小丫頭被嚇得哇哇大哭，一手死死地抓住薑雲笙的袖子，不願放手。

“沒事吧？”薑雲笙顧不上肩膀的疼痛和院服被弄髒，蹲下去打量小丫頭。

小丫頭眼淚汪汪的，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我要我娘，我要找我娘。”

薑雲笙往四周看了看，卻沒有人上前來認領。

這是走散了？

“你家在哪？”

小丫頭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在護城河邊。”

薑雲笙沉片刻，護城河和百川書院是兩個方向，隻不過那裏卻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書院。

“我送你回去。”

小丫頭咧一笑，看上去天真無邪，人畜無害，“謝謝。”

薑雲笙正要跟著走，胳膊卻突然被人拉住。

“別去。”

回頭看去，有些愕然，“先生？”

徐珺神冷峻地看了一眼那丫頭。

那丫頭被冰冷的目駭住了，不由得退後幾步，最後直接撒丫子跑了。

薑雲笙一臉疑。

徐珺輕瞥院服上的汙漬，“那孩子是騙你的。”

薑雲笙一怔，“先生如何知曉的？”

徐珺的神很冷，“這丫頭方才也找過我。”

往那丫頭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指著邊的酒樓說：“你沒看到這裏的告示嗎？”

薑雲笙狐疑地走上前細細看了一遍，有些訝然。

冀州城近幾日發生了好幾起子失蹤案件，年紀都和薑雲笙差不多，冀州府還在查案。

“這世道，為了錢財，很多人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良知。”徐珺的目落到薑雲笙的上，“我不介意你去做善事，但是在此之前你得有把握，不是每個孩子都是善良的，保不準會把你帶到什麽地方去。”

薑雲笙細細一想，有些後怕，“學生記住了。”

從昨日起，就覺得有人在跟蹤，但昨日有府兵將送到書院，今日沒有。

若不是徐珺出現，恐怕兇多吉。

失蹤的子無非三種下場，被賣進青樓，被買去當奴，被殺害。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冀州城向來守備森嚴，如今卻發生了這種事，無法想象城外更是什麽樣子。

薑雲笙走在徐珺邊，肩膀不斷傳來痛楚，忍不住抬手了。

徐珺側目看，又趕放下手。

“先生怎麽會在這裏？”薑雲笙轉移話題。

“食堂的飯菜吃膩了。”徐珺回答得很幹脆，“出來換個口味。”

薑雲笙：“......”

不信徐教習會是這種人。

不遠的巷子裏，周炎惡狠狠瞪著二人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劍刃，隻怕們早已是千瘡百孔。

在他後，方才被嚇跑的小丫頭被他著胳膊，眼神裏滿是驚恐。

“沒用的東西！”周炎將用力甩到地上，抬腳又在瘦弱的上踹了幾腳，“浪費老子的錢。”

小丫頭被踢得口吐鮮，嗚咽著往牆角。

好不容易逮到薑雲笙獨自一人的機會，如今卻被攪和，周炎此時的怒意和殺意達到了頂峰。

他蹲下去，一把掐住小丫頭的脖子，將往牆上狠狠一撞。

鮮頓時在牆上綻開，都來不及發出哀嚎，腦袋就被撞出了一個窟窿。

還沒有嚐過糖葫蘆的味道呢。

沒有人看見小巷裏有一個小孩被殺害，也沒有人知道被滅門的周府，其實還有一個人在冀州城中茍活。

薑雲笙回到書院住所，下上沾了糖漿的院服，背對著鏡子往後看。

白皙的皮上青紫一片。

來書院隻帶了毒藥，並未帶其他的藥，書院有藥堂，學生要什麽藥可以去那裏拿。

隻是現在臨近下午的課，隻能先忍著，重新把服穿好，打了點水在那片汙漬上輕輕。

為書院的學生，要時刻謹記雅正，穿著髒服去教室，視為不麵，無禮數。

朱紹慈午休出來，正見薑雲笙倒水回來，便走上前去，“笙笙姐，你的服怎麽髒了？”

“不小心沾到點東西。”薑雲笙把盆放進屋，抱著書出來，把門關上，“找我有事嗎？”

“沒有。”朱紹慈輕笑道，“我隻是看你今天中午沒去食堂吃飯，以為你有事回家，今天都不來書院了呢。”

薑雲笙輕揚角，“小事，走吧，去教室。”

朱紹慈跟在邊，二人邊走邊聊。

這時，前方的書樓前，徐珺站在門外，正厲聲嗬斥著一個學生。

那個學生量很高，院服襯得他姿如鬆，難掩貴氣。

他吊兒郎當地倚在樹邊，似乎已經習慣了，時不時地還掏幾下耳朵。

薑雲笙越看越覺得眼，不放快了腳步。

走到書樓前，那個學生抬起頭。

薑雲笙的書差點砸到地上，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沈念眉頭微挑，角漾起一抹笑意。

徐珺見他心不在焉，本沒有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便上前揪住他的耳朵，“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沈念點頭，語氣散漫，“記住了記住了。”

徐珺鬆手，看了薑雲笙和朱紹慈一眼，“還愣著幹什麽？我馬上就去教室。”

薑雲笙回過神，抱著書快步往教室走去。

一步三回頭，正見沈念也看過來。

差點撞到麵前的樹，朱紹慈趕手拉住，“笙笙姐，你認識那個學生？”

薑雲笙回過頭，“不好說。”

他怎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