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蘊一怔，“請問是什麽文件？”

“這個不方便在電話裏說，您有時間的話，麻煩您親自來一趟律所好嗎？”

“好。”掛了電話，不知為何，蔣蘊心中莫名有些慌，站在原地半晌沒。

直到溫墨染在車裏喊，“小蘊”。

才回過神來，快步走過去。

上了車，溫墨染問，“怎麽接了一個電話，站在那裏發呆？”

蔣蘊笑笑，“輔導員打來的，就業況調查。”

“沒事就好。”

溫墨染探過子，從後座拿過來一個紙袋子，遞給蔣蘊，“昨天去醫院的路上，看見小兔車，就順便買了，你嚐嚐，還是不是之前那個味道？”

蔣蘊拆開手裏的袋子，滿滿一袋子小兔餅幹。

眼睛莫名有些發酸發脹。

往事湧上心頭。

大概是到溫家的第三年，已把溫墨晴得罪狠了。

飯桌上，喜歡吃什麽，溫墨晴就會讓萍姐把整盤菜都倒掉。

後來慢慢的就不再筷子了，總是麵前最近的一盤菜，就著米飯湊合一頓。

可那時正是長的時候，又每天大強度的訓練，呀。

就隻好晚上趁著出門倒垃圾的時候，在小區門口買一袋子小兔餅幹吃。

有一次被放學回來的溫墨染抓個正著，不敢說是因為自己沒吃飽，就撒謊說自己喜歡吃這個餅幹。

後來溫墨染下晚自習回來的時候，就會給帶上一包。

蔣蘊掏出一塊餅幹，輕輕咬了一口，還是那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可卻不再是那個吃不飽，也不敢吭聲的小姑娘了。

蔣蘊吃了一塊後，將剩下的餅幹收好，“帶回去慢慢吃。”

溫墨染勾勾，“現在賣餅幹的那個婆婆年紀大了，也不常出來了，往後可能吃不著了。”

蔣蘊笑笑，“沒關係，我們也都長大了。”

吃完早餐，溫墨染說今天他不去公司了，陪著蔣蘊去看房子。

蔣蘊沒有理由拒絕，就同意了。

隻是有些好奇，現在南九碼頭的項目出了這麽大問題，怎麽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淡定呢？

“哥哥最近不是在忙那個碼頭項目嗎？”

溫墨染微一怔楞，麵有些發沉，“項目出了問題，現在正在接調查。”

蔣蘊裝作很震驚的樣子，問他，“問題嚴重嗎？”

溫墨染看著，目複雜，半晌才說，“沒事，我能解決。”

“那就好，哥哥真厲害。”蔣蘊笑著看他，他卻轉過頭，目遊移躲閃，臉上泛起淺淡的紅暈。

他對蔣蘊撒謊了。

南九碼頭被政府停，他不僅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差點還因為自己的自負，將溫氏置於巨大的風險之中。

那時，葉雋讓人來與他商量簽訂合同附件的事，他當場就表示了反對。

還以溫氏CEO的份聯合幾個溫氏的老東召開臨時東大會，對是否加簽合同附件進行投票。

他反對的理由是，這麽大的工程，溫氏如果不賺錢，完全沒必要承接項目。

大大小小的東自然也是以可見的利益為主，投票結果毫無懸念，反對票大於讚票。

最後是葉雋用了大東的一票否決權，才把這個事敲定。

當時他很生氣，在會上與葉雋據理力爭，還以他CEO的份作為擔保。

卻沒想到，項目真的出事了。

他心中有數，若不是葉雋的殺伐果斷，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他每每看見這個項目，就意識到自己的無能，不去公司也是他逃避的一種方式。

“哥哥，你剛剛闖了紅燈了。”蔣蘊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是嗎？”溫墨染回過神，解釋道，“剛剛在想要找的那個中介什麽，現在想起來，小周。”

蔣蘊笑笑，“開車的時候還是不要分神比較好。”

“你說的對。”溫墨染符合道，“我們直接去中介公司吧。”

蔣蘊：“好”。

他們去的中介公司很專業，據蔣蘊的要求，很快就篩選出了三十多套房子。

而且可以先用VR看房，覺得還算滿意，再去實地看現房。

蔣蘊看名單中有程小晶現住的那個小區，心中一，給程小晶打了個電話。

程小晶很快就接了。

蔣蘊問，“你今天不是最後一麵試嗎，怎麽樣，有好消息嗎？”

那邊傳來程小晶懶懶的聲音，“別提了，有人請假，來不了麵試，麵試就被取消了，你說這人什麽來頭啊？”

蔣蘊笑，“我會知道？”

“也是。”程小晶歎了一口氣，問，“打電話幹嘛？”

蔣蘊說了自己現在在看房子。

程小晶一聽這個，來了神，“看什麽房子啊，住我家唄。”

蔣蘊咳了一聲，看一眼溫墨染，“我還是一個人住比較方便。”

電話那頭傳來程小晶意味深長的笑聲，“我懂得，不耽誤你。”

蔣蘊生怕再說出點什麽不可對外言說的話，趕搶先道，“我看見你住的小區有房子，想去看看，如果合適，咱們住一個小區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程小晶笑，“來唄。”

蔣蘊也沒打算再看其他的房子了，直接與溫墨染說，就去天苑區，思源路166號，天小區。

知道的同學也在那小區裏住，溫墨染自然是答應。

天小區位置於宜城的二環，規格上算是一個中等偏上的小區，治安和基礎生活設施都很完善，附近商場，休閑娛樂場所也都齊全。

程小晶的那棟房子屬於一期，房型偏小。

溫墨染一聽，不到100平米，隻有兩室一廳，當即就不同意。

中介便又帶他們去看了三期，三期的房子最小也是180平起。

蔣蘊覺得完全夠用了，但溫墨染還是覺得不行。

四期是別墅區，溫墨染提議去看看。

程小晶也過來陪蔣蘊一起看房，聽他這麽說，伏在蔣蘊耳邊小聲道，“你哥怕不是也想住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