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雙諧》第二章 小人識小人
這一聲喝,若平地驚雷,氣勢十足,當時還真就把金浀手下那幾個嘍啰給鎮住了。
待喝聲落地,眾人循聲去,卻見那暴喝之人,乃是一名著布服的中年漢子,雖然年紀已不小了,還有點兒聳肩膀兒,但看起來仍是高馬大、頗威勢,往那兒一站,甚有點橫刀立馬的意思。
「嗯?這不是……范大將軍嗎?」那金浀的眼力也算不錯,雖然此刻范大將軍是便服出行,但他還是一眼就把對方認出來了。
看過前文書的對這位應該有印象,去年初孫亦諧剛從二仙島學藝歸來時,就是被這范大將軍從小船上撈回來的,而隨後孫亦諧又協助了水師的一眾將士們險,雙方可說是互救過一次命的。
今兒個也是巧了,這范大將軍剛好路過這兒,見人多便來「噶噶鬧忙」,結果一來就看見那附骨蛆又在作妖,且其下手的對象看著還眼,再一瞧……這猶如四條眉般的小眼睛、臉上還有一點淡淡的斑痕,不是孫俠又是何人?這我得管吶!
於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出。
「哦喲,金大人能認得范某,我還真是寵若驚啊。」范大將軍見局勢穩住,語氣便也有所緩和,由剛之勢變了之風。
而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這要擱在二十年前,那時的范大將軍面對金浀這種人,絕沒有半句廢話,直接上去罵著髒話就是一頓毒打,打死活該,比你真流氓還流氓。
可現在嘛,人到中年、被貶來水師當士的他,已被磨盡了不稜角,他也早已明白了「寧與君子爭高下,不與小人論短長」的道理。
像金浀這種人,你若沒有徹底把他弄死且完全不怕被追究的把握,那最好還是不要跟他把臉徹底撕破,否則後面吃虧的還是你。
「呵呵……范大將軍客氣了,您在這兒,可是人字型大小。」而金浀那邊呢,對范大將軍也是不敢太造次,故也裝模作樣地作了個揖。
誠然,金浀和本地的縣令關係不錯,衙門口兒上上下下他也都經常打點,但,范大將軍這水師士,是軍方的人;海防總兵那裏,就算是縣令也說不上什麼話,何況你一個金浀呢?
而且誰都知道,范大將軍在水師的基層士中威極高、一呼百應,你真把他急了,他帶一幫兄弟上門來揍你……那別說你金家那點家丁惡奴了、把衙門口的捕快們都添上怕也攔不住。
再萬一,事後水師那邊還來個護短作,給你來句軍中自有軍法,把人撈回去來個自罰三杯、下次還敢,那你金浀就屬於被白揍。
這賬一算……金浀自會覺得:就為了訛這麼幾個人,跟范大將軍起衝突,劃不來啊。
「那個……」一秒后,金浀也不等范大將軍接話,就自顧自地趕找起了臺階,「原來這幾位是范大將軍的人啊?害……這事兒鬧的,誤會!誤會了!」他說話間,已在朝著自己那六個手下瘋狂打手勢,將這些人回了邊。
「哼……好說,誤會解開了就好嘛。」范大將軍也不想跟這種人多啰嗦,見人家要下臺階也就給下了。
「呵呵,是……是,那什麼……金某還有事,諸位請,請。」金浀這一番拉扯,算是吃了點癟,心中暗暗記恨,不過他也不急於報復,故尷尬地接了兩句,灰溜溜帶人走了。
見這幫無賴被趕跑,老百姓是紛紛拍手好,現場一片歡樂的氣氛,人群中不乏對范大將軍的稱讚之聲。
「孫俠,好久不見啦。」范大將軍則是笑著上前,與孫亦諧抱拳問好。
「哈哈,范大哥別來無恙。」孫亦諧也是很高興能再見故人,而且對范大將軍這仗義出手的舉頗為敬佩。
不過,雖然表面上已在一臉熱地跟范大將軍打招呼,但孫亦諧的心,並沒有覺得剛才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了。
在魚市場見過了那麼多刀劍影的孫亦諧,豈能捕捉不到方才金浀臉上那一抹險之?他可太了解那些小人了……哪些是還算有點良知、教育教育可以當個人的,哪些又是無藥可救、只配沉湖的……他是一看便知啊,所以孫亦諧在此也暗暗記下了金浀這個人,這也算為金浀後來的命運埋下了伏筆。
「來來,我給大哥您引見,這位是胡聞知胡先生,這個是我兄弟黃東來。」當然,這些孫哥心中暗想之事,只在轉瞬之間,隨即他就開始給雙方做介紹,「這位呢,就是咱大朙軍中的英雄人,范大將軍。」
此後雙方便是一陣寒暄,不在話下。
待幾人稍談了片刻,周圍人群也散的差不多了,忽然,不遠傳來幾聲小孩的喊:「伯伯!伯伯!」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幾米之外,有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牽著個四五歲的小孩,正笑嘻嘻地往這兒來,他們後還跟著個婦人,看年紀不像他們母親,估計是大戶人家專門負責帶孩子的婆子。
「誒~小悅茹啊,伯伯在這兒呢。」接著,范大將軍就笑呵呵地把那個朝他跑來的小孩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然後邊逗孩子邊沖三人道,「嘿嘿,列位別見怪啊,其實我今天是陪外甥和外甥出來玩兒的,剛才趁他們進店買東西我才一個人過來看看熱鬧,那……我這兒也先走一步,咱們後會有期啊。」
「好說,慢走,慢走。」雙諧和胡聞知都是明眼人,這一瞅就明白了,原來范大將軍家裏還是有些個「富親戚」的,而且他老家似乎就在本地;某種角度這也算解釋了為什麼當初他得罪人被貶后還能保住家命,且剛好被分配到這上海縣附近任職。
有道是有書則長無書則短,且說三人道別了范大將軍后,便按照計劃去購置了一些著件。
晃眼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待他們仨從集市走出來時,那一兒……一個人模人樣,活的三個凱子。
那既然造型都凹到這兒了,不去一些適合這種造型出席的場合,說不過去吧?
果然,孫亦諧當時就出了個好主意,今夜,他們便要去那全國聞名的「星輝樓」……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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