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裴某對大人也沒想瞞什麼，那馮家十幾年前就是個落魄戶，如今靠著不正當的渠道發了些橫財就想跟裴家談生意了？真是有夠可恥的。”

“馮家最早做的是什麼生意？”

“最早靠做死人生意唄，就是那種背尸的生意，大人也知道江州大部分都是商客，客死異鄉的不計其數，死了總得回來吧，這就得有人背尸，馮家前就是干這個的，期間又倒賣些藥材發了家，之后馮家覺得這和人尸打道的事著實不吉利，就改進出海味的生意。”

凌子萩剛回到大堂門口聽到的便是裴永燁絮絮叨叨、罵罵咧咧的聲音。

眸眼低垂想起裴永燁不到半盞茶之前還落落大方的表現，看來他這生意做得是表里不一，油頭腦啊。

無奈嘆口氣，凌子萩提起擺走了進去。

“人送走了？”司炎修見凌子萩進來，關心問道。

“嗯，他的小廝接走了。”點頭回答。

“司夫人，不是我裴某說馮邵，司夫人可別跟他走得太近，他上氣重，對你不好。”裴永燁聽著旁邊倆人的對話，又淡淡瞅了凌子萩一眼，見面若桃花，腮如雪，忍不住多看幾眼之后，娓娓開口絮叨。

“哦？裴公子此話怎講？”凌子萩挑眉，明顯來了興趣，問道。

“方才他干的那些產業裴某已經說給司大人了，但是后面還有更懸的。”裴永燁說著，似乎口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水，才繼續道：“他偶爾還會去青柳巷子，按道理他是個男人，去也很正常，但是和他有過關系的姑娘不是生病就是發瘋，你說這還正常嗎？現在的青柳巷子，夫人可以去打聽打聽，誰還敢接待馮家二？”

“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聽說？”凌子萩蹙眉，問道。

“倒是沒親眼所見，但是青柳巷子也有裴家的產業，隨便一打聽便知道了。”

凌子萩聽到這，無奈嘆口氣，都說這流言蜚語害死人，馮邵一介病秧子，能把這些姑娘怎麼弄生病？約莫是有些人見不得馮家的得勢吧。

司炎修似乎對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并不興趣，他放下手中杯盞，道：“今個本來裴府是想從裴公子哪里了解一些事的，希裴公子能如實相告？”

裴永燁一聽司炎修是來問話的，面詫異，道：“司大人，我裴家做的可是正經買賣，每年稅貢也沒繳納，司大人...”

“裴公子可知道梨落？”司炎修不想聽裴永燁廢話，冷冷開口打斷他的絮絮叨叨。

“梨落？”裴永燁眉梢挑得老高，面上的迷茫盡顯。

“就是朱若桃。”

當司炎修出聲提醒的話剛落下，裴永燁明顯面一僵，子也不住有著轉瞬即逝的戰栗。

“大人...怎麼問起的事，那...都是三多年前的。”裴永燁垂眸，著桌上的茶盞，哽咽半晌吐出這句話。

司炎修眸一厲，冷冷著對面的男人，剛準備開口繼續追問，誰知大堂突然響起陣陣腳步聲。

接著，一道子略顯尖銳的嗓音了進來，“三年多前，梨落不過是十五六剛過豆蔻之年，本來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廉恥最起碼是懂的，誰知道卻是個勾引其他家男子的小浪蹄子！”

幾乎同時，所有人的目朝門口去。

只見一名穿碧羅衫蘇繡襦的子領著后的婢走進，面微厲，眸中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司大人，這是在下的夫人王文慧。”裴永燁微微側頭，在司炎修耳邊提醒。

司炎修沒吭聲，只是專心致志地喝著手中清茶。

王文慧見說完這話周圍寂靜的雀無聲，咬了咬，上前幾步走到司炎修面前，福開口道：“王文慧見過大理寺卿司大人。”

司炎修依舊不語，搞得氣氛是冷到了極點。

王文慧的子半蹲著，雖沒有旁的作，但是面已經甚為尷尬。

自顧自地起，著司炎修道：“我不知道司大人為何對我如此，但是好歹我也是一品員的庶，下嫁裴家卻不代表我就低人一等。”

司炎修抬眼淡淡掃過王文慧。

盡管只是一眼，那眼中出的寒冰和警告，讓還有些跋扈的王文慧子不住一抖。

“裴夫人，本來江州是來徹查案件的，梨落死了，相關涉及的事本定是要查清楚，本在問裴公子話，你卻突然說一些本未曾從卷宗上查到的、侮辱死者的話，不管旁人如何想，在本這里是允許的，可明白？”

司炎修放下手中茶盞，冷冷開口。

王文慧被這麼一訓斥，咬點頭，明顯要比方才乖巧很多，道：“明白。”

“那麼好，你告訴本，為何你如此數落梨落？”司炎修也不是個計較的，見王文慧道歉，他語氣慢慢變得和道。

王文慧嘆口氣，似是了萬般委屈眸帶著幾分霧，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大人笑話，朱若桃長得貌是這江州城眾所周知的，也正是因為長得貌，總是和江州城中的好些公子眉來眼去。

對裴郎有意這事兒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沒發生什麼，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誰知見我忍氣吞聲，竟然勾引裴郎不綁架了裴郎，這才釀朱家慘案，聽起來可憐全家是被殺或是自縊，可是誰又可憐我這個深閨子呢？”

說著，王文慧從懷中出繡帕，噎起來。

裴永燁走到邊，面心疼地把王文慧摟懷里。

司炎修著面前男，眉頭微微蹙起，想了半晌，他開口道：“本有些話也不想瞞二位，本來查梨落的案子，主要原因是梨落、馬六和江州前任知州顧志英相繼慘死，三人之間唯一的聯系便是三年朱家的慘案。”

司炎修話音剛落，還埋在裴永燁懷里哭泣的王文慧微微一愣，瞪大雙眼著對面的司炎修和凌子萩。

凌子萩點點頭，接過司炎修的話繼續道：“裴夫人，我們來并無惡意，您也不要多想，只是想給你提個醒，順便查一查顧志英的死。”

“顧大人？你剛不說，他是慘死嗎？怎麼又問我了？”王文慧鼻子，一臉茫然。

凌子萩看了司炎修一眼，見他對點頭應允，這才繼續道：“顧志英的死有些蹊蹺，百醉樓里的姑娘說見你給顧大人送了一包藥材，我就想問問夫人為何給顧志英送那些強健的東西？”

“我...”王文慧張合半晌，終究是嘆口氣，說道：“家父和顧大人算是舊友，顧大人一直對男之事很是執著，那些藥是家父委托我送給顧大人的，至于別的，真的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