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和司炎修從裴府出來不過是剛過晌午。

期間裴永燁和王文慧有要求倆人留下用膳，卻被司炎修婉拒了。

此刻兩人走在街上，似是普通百姓般沿著集市閑逛。

“大人，我們去那里可好？”凌子萩穿越來快三個月了，除了吃了幾次十里香和林州的特產，剩下的就是一路顛簸啃炊餅，如今好不容易能敲詐司炎修一次，怎能放過。

司炎修扭頭著面前豪華的三層酒樓還有牌匾上三個字‘鴻運樓’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來，夫人還會選的，這里的飯菜和十里香有的一拼。”

“聽大人這麼說，該不會來過？”凌子萩揚眉。

司炎修沒有吭聲，覆手朝酒樓走去。

果然是江州最大的酒樓，不過是才晌午，里面早已客滿銀座。

“哎呀，二位實在不好意思，這會...大堂滿了，您二位是等，還是挪步？”在大堂忙活的店小二一見有人進來，連忙跑上前一邊手一邊抱歉地說著。

“雅閣呢？”司炎修淡淡瞥過店小二，他本就不喜歡這麼熱鬧的一層，所以一層滿不滿他都不在乎地開口道。

“雅閣？”店小二一愣，接著，上下打量著司炎修，正準備開口婉拒，誰知二層一間雅閣的門緩緩打開，一道聲音從里面傳出。

“小二，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堂堂大理寺卿司大人。”

店小二一愣，瞪大雙眼再次上下看著司炎修。

司炎修不喜旁人如此瞅他，拉著凌子萩便準備離開。

誰知雅閣上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司大人，若是不嫌棄這頓飯當馮某請二位了，也順便當是謝司夫人送我出裴府的謝禮如何？”

凌子萩回眸著雅閣上面略顯的馮邵，微微嘆口氣。

鴻運樓的裝飾和十里香的截然不同，似乎這里的人更注重娛樂文雅，除了一面看起來繪著錦繡山河的屏風，剩下的便是角落四方案幾上整齊碼著一摞馬吊和六博棋局。

“馮某也是剛來，菜還未上，司夫人想吃什麼，可以現點。”馮邵坐在司炎修和凌子萩對面，把手中菜式遞到凌子萩面前。

凌子萩接過，開始和店小二通。

司炎修瞥了邊子一眼，順勢把面前的空杯盞里斟滿清水。

馮邵著對面二人的互，垂眸間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道：“大人還真是細心呢，就像裴夫人對待裴公子那般。”

凌子萩點完菜，端起面前杯盞準備喝水，恰巧就聽到馮邵這句話。

覺他話里帶話，忍不住問道：“馮公子此話怎講？”

馮邵微微側頭，后的小廝把他的椅往前挪了挪，這才開口道：“裴家是江州城里的首富，這事兒誰都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可能大人和夫人并不知曉。”

“哦？是什麼？”凌子萩追問。

邊的司炎修沒有吭聲，只是扭頭著窗扉外一無云的天空。

馮邵瞥了司炎修一眼，看樣子似是不在意他的云淡風輕，道：“江州南城外的雙林寺最大的募捐就是裴家。”

凌子萩一聽，微微揚眉，并不覺得有什麼，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本來越有錢的人就越迷信，越迷信就越喜歡沒事干跑著去募捐奉獻什麼的，裴家那麼有錢這不是很正常嗎？

馮邵似乎看懂了凌子萩眼中的意思，他笑了笑，道：“若是真以夫人以為的那也是正常，只是...”

他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繼續道：“若是捐了裴家半個家產，夫人還覺得正常嗎？”

半個家產？

凌子萩表一怔，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馮邵點點頭，示意沒聽錯。

隨著店小二把菜慢慢呈上來，桌上的話題從裴家又扯到別的地方。

凌子萩一邊吃，一邊想著梨落的案子，見閑著也是閑著，隨口問馮邵道：“馮公子可知道朱若桃？”

馮邵剛把蛋塞進里，聽到這個名字，他眉頭輕皺，思索了下，道：“夫人問的可是三年多前朱家的案子？”

凌子萩點頭。

“這案子我并不清楚，三年前那段日子我一直出海，那時候馮家的海味生意剛有起。”

聽到馮邵的解釋，敲了下腦袋，對呀，怎麼忘了馮邵給說的三年前他出海傷了至此就站不起來的事，他怎麼又能清楚他不在江州時候的案子呢。

“吃飽了嗎？”司炎修見凌子萩已經開始和馮邵扯開家常，扭頭問道。

“嗯！”凌子萩點頭。

接著，司炎修站起，隨手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道：“那就走吧。”

凌子萩瞪大雙眼有些不解，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司炎修已經走到一層等。

知道司炎修子冷淡，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給馮邵面子，無奈扯角對著馮邵出個抱歉的笑容，轉而朝外面跑去。

馮邵在凌子萩的影離開雅閣后，本還在臉上漾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他著對面那雙留下口脂的木箸眸變得呆滯無神。

“公子，我們是不是也要走了？”站在他后的小廝恭敬地問道。

馮邵收回目，瞥過桌上銀錠，冷冷一笑道：“走吧！”

“大人，等等！”凌子萩小跑地跟在司炎修后，見他健步如飛連忙開口呼喚。

司炎修覆手駐足，沒有回頭。

凌子萩著氣跟上，斜睨過逆著讓人瞧不清俊的男子，道：“您是不是不喜歡馮邵？那為何還應了和他吃飯？”

“沒有不喜歡。”司炎修扭頭居高臨下地著凌子萩因為奔跑而酡的容，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帕放在的手心，轉而繼續朝前走，只是這次比上次要慢。

凌子萩跟在他邊，一邊著額頭汗珠一邊問道：“那你為何急急忙忙地要走啊？”

“因為他在撒謊。”司炎修開口，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撒謊？”凌子萩有些不解，按道理一個人撒謊這個心理醫生都沒看出來，司炎修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說他不知道三年前的案子是嗎？”

凌子萩點頭。

司炎修冷冷一笑：“江州海商尤其做海味的一般在辰月至酉月最為頻繁，而書瑤的案子發生在亥月，他說他不知道，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