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邵為何要撒謊？

凌子萩坐在馬車一路朝南邊的雙林寺飛馳。

期間腦中一直都在想著馮邵的問題。

按道理朱若桃家住城南，馮邵家住城北，兩人不應該有集，就算朱若桃貌的名聲在江州家喻戶曉，可通過裴永燁的說法來看，馮邵打小弱多病，自己家又是背尸起家，追求朱若桃的人那麼多，又怎會喜歡馮邵這樣的人？

“或許是馮邵知道什麼，不愿意說。”

司炎修著對面眉頭時而擰時而放松的子，開口解釋。

凌子萩嘆口氣，好像這也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說法了。

“大人，到了。”

就在凌子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馬車突然停駐，白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司炎修從馬車上下來，順勢把凌子萩扶了一把，倆人駐足齊刷刷著不遠敲著肅穆鐘聲的寺廟，徑直朝里面走去。

雙林寺算是藺國以南最大的一座寺廟，兩百年前，前朝宴國曾把雙林寺作為本國的佛教中心，前朝歷任圣人每年都會來此燒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宴國風調雨順，舉國安泰。

如今經歷了兩國的風雨侵蝕，盡管藺國在蕭城外已然建了新的寺廟，但是這里的香客依舊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是來上香還是來祈愿？”一名穿黃納的小和尚走到凌子萩和司炎修面前，雙手合十詢問。

司炎修對著小和尚做了一個回禮的作，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雙手呈到對面人面前。

“啊...施主是大理寺卿？不知道施主來雙林寺所為何事？”雙林寺的和尚都是見過世面的，一眼便認出司炎修手中的令牌，微微詫異之后，面如常地問道。

“小師傅莫要訝異。”司炎修笑了笑，以表示友善，道：“我姓司，小師傅我司施主就行，來此只是有一事兒想問小師傅。”

“哦，司施主，不知您來所謂何事？若是貧僧知道，能幫助司施主查案，定如實相告。”小和尚也出一抹淺笑，誠懇開口。

“我想問，你們寺中捐贈香火錢最多的是誰？”

一聽到香火錢，小和尚連忙反應過來，道：“原來施主問的是這個，那不用想，約莫這整個江州的百姓都知道是裴家的主母王施主。”

“哦？那我想問，裴家捐了這麼多錢，只是捐錢這麼簡單？”司炎修追問。

小和尚沒料到司炎修會這樣問，沉半晌，才開口道：“按道理這都應該是每個施主的私，我們出家人并不方便，也不能干涉，但是司施主是大理寺卿，此事定然至關重要，小僧其實知道的也不多，每次王施主來確實會捐一大筆福田，之后會去找了塵大師說佛法，況，司施主還得去問了塵大師。”

了塵？

凌子萩站在一邊聽著倆人的對話，雖然對佛法和雙林寺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對這個了塵大師是略有耳聞的，畢竟這江州佛法熏陶，在林州的這幾日，耳濡目染間都知道了塵是這寺廟的方丈。

“那煩請小師傅能不能讓我們見一見了塵大師？”司炎修淡淡開口，語氣懇切。

小和尚勾，道：“二位施主在這里稍等片刻，小僧去去就來。”

說罷，小和尚轉朝雙林寺深走去。

凌子萩著慢慢消失在不遠的背影，想著小和尚一去一來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便提著襦朝正殿中走去。

許是最近不是香火最旺的時候，正殿除了零零散散的幾個香客剩下的就是在打掃正殿的僧人和居士。

凌子萩從一進門的桌上拿了三香在臺前點燃之后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祈禱。

待這一切流程走完，這才起朝角落里掛著好些祈愿牌子的地方走去。

司炎修跟在后早已把的一舉一盡收眼底，見隨手翻起其中一個祈愿牌子，問道：“方才向佛祖許了什麼愿？”

凌子萩手下一頓，扭頭著后模樣英的男子，能說給佛祖的愿可能佛祖都辦不到嗎？

想回家，若是有可能現在就想回家。

可是...

琥珀的瞳孔微微閃爍幾下，最終還是勾起角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想著案子早點結束而已。”

說罷，凌子萩連忙回眸，著手中的牌子。

司炎修沒吭聲，眸在對面子的臉上凝視了好一會兒，才低頭著凌子萩手中的祈愿牌。

‘愿吾與湘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愿家母范氏安泰健康。’

....

凌子萩把手中的祈愿木牌看了一個又一個，有的是祈求姻緣的，有的是祈求家族的，有的是祈求仕途的，人世間的太多，故而就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同期需要佛祖幫襯。

的指尖慢慢劃過每一個牌子，正準備轉而朝另一掛著還愿牌的地方走去的時候，突然頭部一暈，陣陣如針扎般的疼痛席卷全。

凌子萩連忙撐開手掌扶住旁邊的墻壁，用盡所有力氣維持住直立的，頭上細的汗珠一滴滴砸在地上，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人的影站在面前，高和差不多，但是那挽得高聳的發髻，和頭上的玉簪子，不就是王文慧嗎？

怎麼會在這里，凌子萩微微定睛，這才發現面前的王文慧形模糊，這...是幻象？怎麼會突然出現幻象？

凌子萩忍疼息，也顧不得細細探究，眸死死盯著王文慧虛幻的影，只見手中拿著一個祈愿牌，眼神帶著幾分糾結和躲避，接著四下了，雙手合十地又拜了拜后，把祈愿牌掛在墻上，轉匆匆離開。

凌子萩的目追隨著王文慧的影一直到后正殿口，直到那抹虛幻消失在戶外的中，才慢慢收回目死死盯著被埋在眾多祈愿牌下那已經沾滿灰塵的紅木牌上。

朱抖了一下，手扯下那塊小牌子。

上面寫著‘求佛祖庇佑，誅生者以往，愿逝者歸靈’。

“怎麼了？”司炎修發現凌子萩的不對勁，他上前幾步走到的側，蹙眉著額頭上沁下的冷汗，手微微探過著額際的荑，發現它竟然冷得可怕，連忙追問。

凌子萩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后，把手中木牌呈在司炎修面前道：“大人，這...是王文慧的祈愿牌，看看有什麼不對勁的。”

司炎修蹙眉接過，眸上下打量凌子萩好幾下，確定呼吸開始平順后，正準備低頭查看，倆人后響起一道聲音。

“二位施主原來在這里啊？小僧好找，了塵大師這會在禪房等著二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