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很盛的。

對于三個孩子來說，水煮蛋簡直是人間味。

們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吃過。

蘅毅是沒吃過這玩意。

韓巧一人分兩個。

“吃飯吧。”

蘅毅拿著水煮蛋，猶豫片刻后放到韓巧面前，“你吃！”

“我有，一人兩個呢。”

孫秀、孫依、孫可開始剝蛋，然后小口小口吃著，滿臉的幸福。

蘅毅見韓巧堅持，也拿了蛋磕一下準備剝。

但他打獵行，砍柴行，剝個蛋卻是坑坑洼洼。

韓巧看不下去，從他手里拿過蛋，剝好了遞給他。

蘅毅接過剝好的蛋，小口小口吃著。

本來這麼點大的蛋，他一口能吃兩個。但這是第一次韓巧給他剝蛋，他不舍一口就吃了。

吃了早飯，洗碗的活也不用韓巧做，孫秀、孫依兩姐妹就能做好。

韓巧吩咐兩姐妹一會煮鍋水泡點茶，再去割點草喂，順便看看有沒有蛋，有蛋撿回家，免得被碎。

則去前頭把布料都拿出來整理。

孫可圍著轉來轉去，跟著跑進跑出，韓巧讓孫可去找兩個姐姐玩。

孫可看著韓巧片刻，點點頭蹬蹬蹬跑去找兩個姐姐。

蘅毅在院子里挖地。

那塊地本來也不大，他力氣大，干活又扎實，不一會就翻了一遍。

他站在院子里猶豫片刻，打算再翻一次。

“蘅毅！”

韓巧喊他。

“來了！”

蘅毅擱下鋤頭進了堂屋。

韓巧讓他坐下喝碗茶，看著他鞋子、腳上的泥，鞋子都裂開個口，眉頭微蹙。

蘅毅順著韓巧的視線看到自己的鞋子，立即站起，“我、我這就去外面弄干凈。”

韓巧手拉住他。

“你坐，我沒有嫌你的意思。”

主要蘅毅也是確實沒有。

他打獵賺了不錢，普益縣的酒館也賺了不。

可他并不知道要怎麼來用這些錢。

那幾袋布料很重，他從寧河鎮挑來費心費力，以為會喜歡。

他不知道怎麼討好，銀錢全部給了，還買那麼多布料。

卻沒有想過他自己。

這是一個又憨又傻的男人。

“我給你量一下尺寸做幾裳，鞋底子我堂嫂做了不拿去鎮上賣，我一會去買幾雙，給你做幾雙鞋子。”

“你能不能讓白茶來家里一趟，讓他幫我從縣城帶點東西回來。”

蘅毅呆呆的點頭。

他沒有想過韓巧會幫他準備鞋子。

反正就覺得整個人飄飄的。

“我要進山去兩天，你可以幫我準備點吃食嗎？”蘅毅試探的問。

“進山去兩天？你一個人嗎？做什麼去？”韓巧不解。

不都是半天嗎？

“嗯，去獵頭老虎，有人定了好久一直沒去獵。”

韓巧整理布料的手一頓。

老虎那可是猛。

“你一個人去？”

“嗯，人多反而危險！”

韓巧深吸一口氣，“蘅毅，你并不缺錢，你有一千三百兩銀子在我這里，你需要用錢隨時可以全部拿走，沒有必要拿命去拼。”

“我知道，但是這次我必須去。”蘅毅沉聲。

他也有他的堅持。

“我可以住西山村來，可以一輩子住在這里，但我在親前得有個宅院，有田地，除去銀子之外，我還是可以給你一個家。”

韓巧聞言有些難的扭開頭，好一會后才問蘅毅，“值得嗎？為我這般付出值得嗎？”

“值得！”

韓巧想罵他一句傻子。

但看著蘅毅那堅決神。

韓巧慢慢垂下頭，遮掩去眸中神，“蘅毅，即便你能賺來家財萬貫，就算我們親后，我也不會屈居在宅，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富家太太。”

“我韓巧也要做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來。”

“你給的銀子我不會用，至在我們未親前，我不會用。”

“你要進山我留不住你，我只希你記住一點，活著回來，如果你死在山里，我不會為你守節！”

韓巧說完起去了灶房。

才發現自己很難，眼圈也有些泛紅。

蘅毅坐在堂屋椅子上沉默著。

然后回屋去拿工，也沒跟韓巧說一聲，走的無聲無息。

等韓巧把東西收拾好，到找不到蘅毅的時候，才知道他可能已經進山去了。

“混蛋！”

韓巧怒罵一聲。

去屋子里打開柜，蘅毅的裳、鞋子還在。

裳、鞋子都很破舊，拿了布料來照著比劃了一番，開始給裁剪布料。

里、用了白棉布。

外面裳、裳子好幾種，用的系帶，還準備了腰帶。

子卷了邊，把袋里面去。

又拿著鞋子尺寸去了大伯家，找到大堂嫂。

大堂嫂得知韓巧來意，還揶揄了韓巧幾句，“我早時候是只做鞋底子賣，后來發現做好的鞋子價格更高，我就做鞋子了，你看看這幾雙尺寸剛好合適。”

大伯家不單單大堂嫂做鞋子，只要會做針線活的都在做。

韓巧想著蘅毅進山打獵費鞋，一下子就要了五雙。

“阿巧，你現在就對他這麼好了，那以后親，還不得掏心窩子待他！”

“他待我也好！”韓巧假裝。

含糊的糊弄了幾句，付錢拿著鞋子告辭回家。

韓家人其實并不是很窮，不管有沒有手藝，都在想方設法的攢錢，把日子過起來。

只是鄉下人家，再怎麼努力總是差點運氣、差點機遇。

還不能生病，生病最是耗不起銀錢。

很多人都只能痛苦的等死。

韓巧回到家里，教三個孩子把碎布頭整理出來，一塊一塊的鋪在桌子上，然后剪正方形，或者是長方形。

“大的可以做荷包，小的做香包，再小的看看能不能用線起來做抱枕。”

“娘，什麼是抱枕？”

“就是把這些碎布料一大塊，再起來，等到花開滿山的時候，我們去摘了花回來洗干凈晾曬，再把花裝進去，晚上抱著睡覺！”

三個孩子聞言已經期待起來。

“可以裝桂花。”

“還可以裝草藥。”

“裝好文的木料、樹葉應該也行的吧。”

“當然可以的！”韓巧孫可的頭。

母四人各有各的忙碌。

胡老三帶人送棉花到門口的時候，韓巧意外極了。

“你是？”

胡老三上下打量著韓巧。

好看是好看，就是黑了些，看著有點顯老呀。

蘅毅看上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