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八十大壽不打算大辦，但是韓巧他們要搬去郴州城，也得有所表示。

韓巧在鋪子里定了一個翡翠手鐲。

打算離開普益縣之前回一趟西山村，也帶阿耀回去走一趟。

阿耀滿月爺都沒有來，一來是年紀大了，二來是阿爺好像染上風寒。

可能也更怕來了縣城，不讓他們回去。

其實韓巧也想的明白。

爺不是不想來縣城，也不是不想去郴州，是想為大伯他們留著名聲。

他們在這邊，別人要說。

好幾個兒子，卻不住在兒子家，卻住在孫家。

怕別人說他們不孝。

等手鐲送來，韓巧便決定回西山村去。

把爺接縣城來住幾天。

到時候這一別，一年到頭也未必見得到一次，三五幾年興許也見不上。

韓巧和蘅毅說這事的時候，蘅毅說道，“我去西山村接。”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韓巧問。

“不用，我能勸服爺。”

蘅毅當天就駕駛馬車出發西山村。

到了西山村，韓大嫂還意外呢，“妹夫咋來了？”

“我來接爺去縣城住幾天，我們就要搬去郴州了。”

韓大搜表示理解。

蘅毅第一眼看見爺，兩個老人眼見著蒼老，憔悴。

在縣城養的白白胖胖，如今消瘦許多，上裳也不如在縣城干凈。

“……”

蘅毅張了張。

一時間他心里有些難。

“是蘅毅啊。”阿爺笑著喊了聲。

他早些日子染了風寒，倒也不是很嚴重，就是有些吃不下飯。

在鄉下也不像在縣城，吃食多，這樣吃不下去，廚娘立即又換別的。

油膩不行就清淡，米飯難以下咽就粥，再各種羹，總有適口的東西。

“阿爺，是我。”蘅爺上前。

蹲在阿爺面子，握住阿爺的手。“阿爺，我來接你和阿去縣城住幾天。”

“去縣城啊……”阿爺猶豫了。

他是想去的。

去縣城好的，事事有人打點好，每日起來去聽戲，熱乎的隨時都備著。

都不用自己手。

還有人給按手腳……

“阿爺，我去和大伯、幺叔他們說。”

蘅毅拍拍阿爺的手，去找幾個叔伯。

大伯在地里干活，幺叔出去收東西沒回來。

蘅毅回來，幾個叔伯嬸娘倒是很熱，拉著蘅毅說話，問起幾個孩子的事。

“他們都是阿巧管著，我不太清楚。”

即便是清楚，蘅毅也不會說。

這種事，他是不會管的，比較是韓巧的娘家人，韓巧可以責罵、懲罰，他不行。

幺叔回來的時候，渾都是泥土。

見到蘅毅笑道，“你咋來了？阿宇那家伙還懂事不？不懂事你就給我狠狠收拾他。”

“阿宇堂弟很好，讀書、練武都很用功。”

幺叔聞言笑的歡喜。

讓蘅毅先坐，他去洗一洗。

幺嬸連忙跟上去，“你怎麼弄得一泥？”

“幫人拉牛，摔田里去了。”

要不是弄一泥，他還回不來。

“趕去洗洗，蘅毅過來是要接爹娘去縣城，你說他和阿巧是不是要帶爹娘去郴州啊？”要生輕聲。

“……”

幺叔服的手一頓。

好一會后才說道，“爹娘要真去郴州也好。至能多活幾年。”

“……”

幺嬸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

“也不是說大哥、大嫂不孝，實在是家里就這些人，個個都忙得很，爹娘吃啥都沒在縣城細，阿巧這丫頭豁達，也不是摳門的人，爹娘跟著吃得好、穿得好、伺候的好，心自然也好。”

幺叔快速把裳套上。

接著洗臉，“如果蘅毅、阿巧有這方面的想法，我會勸爹娘去的。”

幺嬸忙道，“那爹娘能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你看爹娘回來時啥樣子，這才幾個月又變了啥樣子？”

“我們做兒的沒本事，還能攔著爹娘去福？”

幺叔收拾好出來，蘅毅正在剝橘子吃。

是幺叔家大孫子遞給他的。

酸酸甜甜，味道不錯。

“蘅毅啊，過來坐。”

“好。”

蘅毅走到幺叔邊坐下。

直接道明來意，“其實阿巧和我的意思，是借爺去了縣城后，帶著他們去郴州。”

“本來我想著爺也是不想去，也不勉強，但是先前見到阿爺……，比起在縣城的時候憔悴許多。幺叔，我親緣淺薄，爺待我親厚，我也想著有長輩在邊，彌補一二。”

“爺擔憂我懂，只是爺若是長此這樣子下去，對壽數也是有影響的。”

這點幺叔也清楚。

他猶豫了一會后才說道，“我會勸他們。”

“也會努力賺錢。”

蘅毅點頭，尋思好一會后才說道，“爺這個年紀，就應該細心妥帖的養著，如果他們實在不愿意去，我拍個小廝、婆子過來專門伺候吧。”

“早時候阿巧提過，但是阿拒絕了。”

等到大伯也從地里回來，阿也慢慢吞吞從鄰居家走來。

是過去幫忙做點事，走路就很慢。

見到蘅毅，很高興。

“是蘅毅啊，你來了阿巧和孩子有沒有來？”

說起來，還沒見過阿耀。

“沒有來，阿巧讓我來接您和阿爺去縣城住幾天。”蘅毅上前扶住阿。

“……”

阿頓了頓。

“就小住幾天哈，不跟你們去郴州哦。”

蘅毅點點頭，“嗯，就小住幾日，不去郴州。”

阿讓大伯娘去給和阿爺收拾兩件服。

便坐上蘅毅的馬車去縣城。

“蘅毅啊，阿巧還惱著阿香嗎？”

“嗯。”蘅毅應聲。

“……”阿猶豫片刻后才說道，“那阿香好些了嗎？”

“不知曉，阿巧不問這事，我也不好過問。”

阿又問，“那阿巧爹娘去家里嗎？”

“岳父、岳母幾乎不來的，不過吃食這些，阿巧會安排。銀錢、花用也給的，阿你放心，阿巧不是心狠，只是……”

蘅毅想了想才說道，“不在乎岳父、岳母偏心。若是岳父、岳母手里有點啥好東西，給誰給誰，不介意。在意的是明明韓香做錯了，岳父、岳母不教訓韓香，還要諒、原諒，這就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