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郴州城的道上。

一行馬車隊伍慢慢前行。

走的不算很快，但是比起步行肯定快很多。

馬騎的比較好的孩子們，早已經興的來回跑了幾趟。

不會騎馬的孩子們羨慕的滿眼冒。

馬車。

和承、孫可唱歌跳舞。

阿耀在固定好墊了厚實棉被的搖籃里睡覺。

孫秀、孫依滿面欣喜期待，又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給和承、孫可打著拍子。

韓巧歪在一邊，看著他們歡樂喜意。

笑的越發溫。

走道需要一筆錢，不過道路平坦，路過驛給些銀子打點，還能住驛的偏院，主院、正院那些別想，那是給員們住的。

但是能夠有個落腳的地方，還有人燒熱水，準備上飯菜，已經很不錯了。

他們這一行人，老弱病殘都有，所以注定不會走的太快。

張昭這個人比蘅毅、韓巧想象的還要能干，和韓熾去前頭探路，也是盡心盡力。

韓大嫂們送的包子、蛋韓巧在晌午午飯的時候，就分給大家吃了。

他們也準備了些干糧，但不是很多。

這個天雖然不怕壞，但誰都想吃口熱乎新鮮的不是。

孩子們平時也是能吃到蛋的，這也是到了天氣涼，母不下蛋，這才偶爾吃上個蛋羹。

所以對這白水蛋也沒什麼稀奇。

不過跑了一路，肚子也了，吃著蛋也很香。

韓香喝著湯，這還是昨夜熬煮的，要孩子，得吃好點。

娘韓巧沒有帶，而是給了一筆銀子，讓帶著閨回家去，有了這筆銀子，只要不要胡霍霍，往后日子不會太差。

也算是全了這一段緣分。

“娘，你吃蛋蛋。”和承把蛋喂到韓巧邊。

韓巧張接住，“承兒真乖，自己吃吧。”

“嗯嗯。”和承用力點頭。

看著歡歡樂樂的和承，韓巧不免想起趙歡娘這個狠心的人。

他們要走的事不說整個普益縣的人都知曉，至有大半知曉，可趙歡娘愣是一點表現都沒有。

也沒說要來見見和承，也是個奇葩了。

韓巧先去小解，喊孫秀、孫依、孫可和其孩兒們都去方便一下。

因為都是孩兒，所以挖了一個坑，用黑油布圍起來，還有兩個婆子稍遠一些守著。

韓巧對于孩子們的名聲是很看重的。

洗手上馬車為阿耀。

阿耀這孩子是習慣了的，吃飽后就尿尿、拉粑粑。

這些都是草來做。

韓巧倒是沒想到，東來會求到跟前，想娶草為妻。

韓巧仔細去看草，模樣清秀，這一年養下來，氣不錯，難怪東來心。

原本想撮合書蘭和東來的。

等草收拾好，韓巧才留下說起這事。

“你怎麼想的？”

“……”草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

“我，我……”說話聲音都有些結了。

即便沒什麼見識，也不識得字，但也知道像東來那般的人，就算同為下人，也是高攀。

“我，奴婢……，奴婢覺得自己配不上東來。”

韓巧失笑，“這哪里又配得上配不上的，這是他求到我跟前來，說想娶你，讓我問問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急著回答我，這一路上可以好好想想，等到了郴州再回復我也不遲。”

“……”草吞了吞口水，“奴婢愿意。”

不愿意是傻瓜。

那麼優秀的后生，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雖然老實木訥了些，也不是真的傻。

韓巧笑。

知道草會答應的。

比起隨便配個小廝，東來可謂是上上人選。

“你也別慌，等到了郴州城再給你們準備婚禮，加上置辦一些東西，也需要時間。你還得幫忙照顧阿耀到他滿周歲，這期間你們最好不要孩子，為了彌補你，等你以后生了孩子，我讓老爺去趟衙門，為他置辦個良籍。”

“……”草驚喜的看向韓巧。

再沒有什麼比這更驚喜的事了。

立即跪下，“多謝太太。”

別說一年半載不要孩子，三五年不要都沒關系。

相信東來也會愿意的。

草對照顧阿耀本來就盡心盡力，一點不懶，如今又有了這好事兒，對照顧阿耀更盡心。

看見東來的時候，也會害的臉紅耳赤。

東來是個機靈又聰明的，瞬間明白過來草是答應了，便對草多有照顧，也會的把好吃的留給草。

比如在驛住下，他分到了幾個橘子，便去找草，哪知道草今兒也分到了橘子，也悄悄咪咪過來找東來。

還帶著自己做的一個荷包。

針腳細，沒有任何花朵裝飾。兩個人竇初開，又是雙向奔赴，見面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

一個是害，一個是張怕說錯話。

換了橘子，一起吃著點心，默默不語的同時，又覺得溫馨。

書蘭瞧見的時候，有些意外，但很快釋然。

草膽小怯弱，不可能是主。

那麼就是東來主。

“……”

書蘭對東來有那麼點心思，主要還是覺得他能干，當然這心思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

如今東來和草走在一起，為草高興，也祝福東來。

祝福他們幸福。

書蘭來時靜悄悄，離開時也沒有驚兩人。

一開始孩子們還很激，但是走了兩天后，激散去，就剩下無聊了。

又不能掉隊，索回馬車讀書去。

然后一路上都是朗朗讀書聲。

惹得路過的商隊詫異。

而他們后面還跟了兩個商隊，幾個戶出院門的人家。

二十五這天，天空先是下起雨，后來越下越大，又應了那句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老爺，咱們要不要加快速度？”張昭問。

蘅毅又怕這雨一直下個不停，只能冒雨前行。

騎著馬去和護送的人說道，“辛苦大家了，到時候給大家添點銀子。”

“蘅老爺客氣了，這本是我們分類之事。”

蘅毅頷首。

跟在后頭的商隊領頭人也騎馬過來問，“這位老爺，你們是繼續趕路？還是找地方避雨？”

“我們要繼續趕路，你們呢？”蘅毅反問。

“跟你們一樣。”

他們也不敢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停留。

萬一遇上山匪，得不償失。

倒不如跟著隊伍冒雨前行。

蘅毅他們是做好了準備的，馬車邊卷著的油布放下來，就把馬車包裹住。

前頭簾子拉開帶著意的空氣吹進馬車，有些冷。

韓巧就把簾子放下，點燃了馬車壁上的油燈。

阿耀總是要歪頭去看。

蘅毅帶著斗笠，穿著蓑跟隨在馬車邊，韓熾也不讀書了，也是騎馬在邊上隨行護送。

畢竟他娘、弟弟妹妹都在馬車，可不能有毫閃失。

只是從雨到大雨，到瓢潑大雨，前行越發的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