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心直接讓人打開房門進去，然後就將人打發走了。

孟聽白看著在自己的對麵坐下來，笑道：“沒想到第一個來這裏看我的人，竟然是你。”

紀茗心見他神平靜，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意外，便明白自己猜的沒錯。

“我隻是應九公主之請來的。”

紀茗心淡淡道。

聽到這一句，孟聽白那張清風明月一般清雋的臉上沒有半分的容，他隻是看著紀茗心好奇道：“你一向冷心冷，事不關己從不多事，何以屢屢對九公主破例？”

紀茗心認真地想了想道：“大約是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不是。的真誠而純粹，你不喜歡，並不是的過錯。”

九公主倒黴的就是喜歡上了孟聽白這樣一個人，不懂他，卻還是飛蛾撲火一般，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

其實紀茗心也不讚同這樣的，可依舊覺得這樣的應該得到尊重。

孟聽白若有所思，不過還是道：“被淑妃保護的太好了，一點都不懂世事艱險，這個時候還敢往我跟前湊。可你不應該不明白，為什麽還要來？”

紀茗心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種超的平靜，突然覺得自己原本想要問的那些話都不重要了。

最終隻問：“穆連城跟我說皇後娘娘的去世是自己選擇，現在我想知道，孟家，也是嗎？”

孟聽白在聽到紀茗心這句話時，看向紀茗心的眼神中仿佛有什麽東西飛之出，可僅僅是剎那，他的眼底便徹底歸於沉寂。

良久，他輕聲道：“這是孟家的選擇。”

也隻能是孟家的選擇。

紀茗心心中忽地湧起一悲愴，定定地問：“滿門被誅，值得嗎？”

孟聽白閉了閉眼：“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是比命更重要的。”

紀茗心歎了口氣，心知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起離開。

剛走出去，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穆連城。

穆連城鼻尖還冒著汗，上前扶著問：“你怎麽來了？”

紀茗心側頭看了他一眼，扭頭往前走去：“剛剛九公主來府中找我，我想著反正也沒事，就來看看。”

“你對九公主倒是好。”

穆連城也跟著往外走去，等到上了馬車，紀茗心才又道：“你不用擔心，他什麽都沒說。”

穆連城頓了頓，突然笑了：“我不擔心，他是聰明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紀茗心皺了下眉頭，忍耐道：“孟家人，非死不可嗎？”

穆連城倚著車廂懶洋洋道：“你不是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嗎？這話你應該去問你的小舅舅啊。”

紀茗心聽著他這怪氣的話，很想一腳將他踹下馬車。

直到馬車回府，兩人再沒有說話，馬車一停，紀茗心就當先一步跳了下去。

穆連城在後麵緩緩收回自己準備扶人的手。

白芍見紀茗心腳下生風一般走在前麵，而穆連城也沒有如往常一般，上前扶，便知兩人之間又生了齟齬。

實在想不出來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之間能發生什麽，隻好自己上前扶著紀茗心。

紀茗心回屋裏一口氣喝了兩杯水才將心頭的火氣下來。

這時候穆連城走了進來，他原本也憋著一肚子的火。

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火氣是因為紀茗心的不信任，還是背著他來看孟聽白。

他從來就不覺得孟聽白是個省油的燈，哪怕現在他自己在尋死。

可看到紀茗心此時的模樣，他又氣不起來，隻好上前賠罪道：“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

紀茗心斜了他一眼：“世子何必呢，你心中有不滿，直接說出來就是，不用找著機會就對我怪氣的。”

穆連城挨著坐下，紀茗心往邊上挪了一下，他又挨了過去：“是我不對，不該說那樣的話，但我剛剛真的是無心之言，孟家的事，你也清楚，我隻能按皇上的意思辦。”

紀茗心沒有說話，穆連城抓起的手道：“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打我兩下，別將自己氣壞了，不值當。”

說著就拉紀茗心的手去捶自己的膛。

紀茗心收回手，沒好氣道：“你氣死我算了。”

穆連城見終於肯說話，顯然沒有那麽生氣了，出手臂將抱在懷中笑道：“你如今這氣也太大了，明明是你自己先惹我的。”

紀茗心掙紮了幾下，沒有掙他的懷抱，也覺得沒什麽意思，索靠在他肩上：“我說的不對嗎？怎麽就惹到你了？”

穆連城在耳邊輕笑道：“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那我怎麽就惹到你了？”

紀茗心心中的火氣散了，想想當時的景，也覺得自己稚，歎了口氣：“是我緒不對，我隻要一想到皇後，還有孟家滿門，心裏就堵得慌。”

穆連城攬著紀茗心的手了：“你就是太善良了，蕭凜想登上皇位，怎麽可能不付出代價。”

紀茗心何嚐不明白這一點：“剛剛孟聽白還說我冷心冷呢，你卻說我善良。”

穆連城道：“他並不了解你。”

“孟家真正的罪名到底是什麽？”

紀茗心發覺自己不管想不想知道，有些事終究是繞不開的。

說到這個份上，穆連城也不瞞，在的耳邊道：“窩藏前朝後裔，孟聽白並非孟家人，軍糧案的罪魁，跟漠北勾結，還有玉靈山，幕後的人都是他。”

這些都是沒有辦法公之於眾的。

“小舅舅呢？”

這次穆連城的聲音更低：“我本來永遠也不打算說出這件事的，但現在……”

他停頓了片刻，像是下了大的決定，才又道：“你之前猜對了，皇上心中的人確實是曾經的太子妃，可事沒有那麽簡單。”

紀茗心心頭一跳，約可以預見自己將要聽到什麽樣的深宮。

“你記不記的宣王倒臺的時候，皇上曾親口說過太子並不全是冤枉的，他確實有過不臣之心？”

紀茗心點頭：“當然記得，我們當時還討論過太子地位穩當，他若不沒有人能將他拉下來，他究竟為什麽會生出謀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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