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紀茗心聯想穆連城剛剛的話，一切突然就明白了起來。

“因為太子妃。”

口道。

穆連城點頭：“太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麽，才忍無可忍。”

紀茗心嚨裏堵的慌，事的真相就是這樣荒謬又可笑。

“所以小舅舅能活下來，本不是因為皇上的惻之心，而是……他本來就是皇上的兒子？”

如果隻是發現自己的父親覬覦自己的妻子，太子應該不至於忍無可忍，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麽。

皇家的事，真是惡心到讓人提都不想提。

穆連城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的說法。

紀茗心隻好再次道：“這就是你說的小舅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知道的？”

這樣的出若是被人知道，那小舅舅確實沒有坐上儲位的資格。

可誰知穆連城仍舊搖頭：“不是。”

見紀茗心仍舊看著自己，仿佛今日一定要將所有的事弄清楚，穆連城湊在的耳邊低聲道：“在你祖父調換人之前，那個孩子已經被人調換了一回。所以你的小舅舅，既不是太子的嫡子，也不是六皇子。”

紀茗心怔怔地看著穆連城，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那他，究竟是誰？”

紀茗心覺得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實在沒有必要走這樣艱險的一條路。

穆連城道：“你以為他憑什麽讓孟氏犧牲全族的命保全他？”

想著天牢裏孟聽白認命的模樣，喃喃道：“他才是……前朝後裔。”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隻要他登上皇位，孟家用全族命下注做的這一場豪賭便算是嬴了。

那些蟄伏在暗的前朝後裔，用這樣瞞天過海的手段，實現了複國。

紀茗心不理解，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上流著什麽樣的脈，有這麽重要嗎？

“可這些跟皇後娘娘有什麽關係？”

皇後固然有給皇上下蠱的理由，這個時機也有些湊巧了。

穆連城道：“皇後以為他是先太子的兒子，自然會幫著他。而且你不是已經說了嗎，皇後本來就恨不得皇上去死。”

事似乎已經很清楚了，紀茗心還是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這些事，皇上是知道一部分的吧，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要為他們遮掩，還為他鋪路。”

穆連城神有些晦暗：“我想不管是對皇後還是他，皇上的心中都是有一些愧疚的。他老了，這些年暗中扶持蕭凜，現在若是臨時換人，朝堂又要經曆一番。更重要的是，如今大夏憂外患，別的皇子也撐不起來，為了江山社稷，皇上已經別無選擇。”

紀茗心覺得這真是天道好回，一切又回到別無選擇這四個字上。

“孟家真的沒有生機嗎？”

穆連城從始至終緒沒有太大的變化，聲音依舊輕輕的：“這些年，為了確保登上那個位置，他和孟聽白合作做了太多的事，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瞞不了皇上，如今總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的。”

紀茗心總算徹底明白，孟聽白背了前朝後裔這一口鍋，蕭凜才能幹幹淨淨登上帝位。

“還真是……孤家寡人。”

這些日子，不管小舅舅做了什麽，總覺得他有不得已的理由。

穆連城說的沒有錯，想要登上帝位，總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可現在，很難接這樣的結果。

好像，自己悉的那個小舅舅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活下來的，是蕭凜。

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能夠犧牲任何人的蕭凜。

穆連城似乎能明白在想什麽，低聲道：“其實孟家的事之前就提上了日程，皇上將九公主賜婚給孟聽白就是為了試探。”

紀茗心覺得皇上這個舉實在無聊：“皇上是試探他和孟家的關係嗎？這種事，誰會搬到明麵上？”

穆連城笑道：“可事實是，這辦法很有用，不然你以為皇上為什麽非在這個時候置孟家？”

紀茗心回想穆連城剛剛的話，發現他已經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孟家未必沒有生機。

隻要皇上死的足夠快。

這才是皇後突然發作，給皇上下蠱的原因。

蕭凜在為孟家爭取生機。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皇上還能活多久？”

穆連城點頭又搖頭：“也不一定，皇後恐怕隻是計劃的一部分，無論與不，都不會影響到結果，這才是皇上會為他鋪路的原因。”

紀茗心詫異道：“你是說，皇上已經被他控製了？”

“這隻是我的猜想，不過依我看，真相應該相差不遠，皇上為什麽讓我辦孟家的案子呢？不就是因為他知道我們不合嗎？”

之前有人刺殺穆連城的事皇上肯定已經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蕭凜了。

隻是這世上誰都逃不過一句世事無常。

任皇帝也難以想象穆連城現在已經倒向了蕭凜。

紀茗心了然地看著穆連城道：“你心裏不舒服是覺得自己背叛了陛下？其實完全不必，他現在不也是在坑你嗎？蕭凜可是他認準的下一任皇帝，你現在就得罪了他，以後定北王府該怎麽辦？”

穆連城道：“你倒是會開，我其實也沒有覺得不舒服，不過是覺得厭煩罷了。說句實話，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孟家人的生死，這些年，被皇上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族誅的世家大族還嗎？”

紀茗心發現，自昨晚開始，似乎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在了寧貴妃被封後，突然冒出來的六皇子，還有孟家的事上。

心中突然生出懷疑，這些事這麽在一起，到底是巧合，還是皇上有意為之？

蕭凜能在多大程度上控製皇帝呢？

紀茗心將自己心中的疑跟穆連城說了，穆連城麵上浮起了凝重的神。

遲疑片刻，他有些心不甘不願道：“看來還得提醒你小舅舅一下，也不知來日他會不會記得這份，而不是一上位就將我視作眼中釘。”

紀茗心想起他在馬車上的怪氣，顯然也是衝著小舅舅去的，無奈道：“他這一路走的艱難，卻從沒有放棄過，可見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不會犯糊塗的。”

穆連城搖頭輕笑：“你說這話，可見不了解男人，說起來皇上何嚐不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

。您提供大神葉子瀟瀟的侯府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