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紀茗心也沒話說了。

穆連城當時拿到了那麽重要的東西，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活著回到盛京。

說到這裏，他又忍不住酸了一句：“說起來，那個時候，我就沾了你的呢。”

如果不是紀茗心出自己的人保下了他，那一回他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

紀茗心瞪了他一眼：“有本事當初你自己抗啊，現在來翻舊賬是什麽意思？”

穆連城抱著不鬆手：“我錯了，能得你護佑是我的福分。”

兩人在屋裏說了半天的話，也算徹底解開了心結。

到用膳的時候，白芍見兩人之間又恢複了往常的那種和樂的氣氛，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穆連城吃完飯繼續去忙了，紀茗心則去園子裏走。

孩子已經快八個月了，紀茗心雖然好，但也不敢大意，畢竟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沒有那麽發達，生產的時候可能出各種意外。

想著自己辛辛苦苦懷孕生產，穆連城竟然還懷疑的心意，瞬間後悔剛剛掐對方那幾下有些輕。

正這麽想著，有下人來報：“寧德侯府來報喪，說老夫人沒了。”

紀茗心聞言皺了皺眉，老夫人早就被老侯爺控製了起來，這個時候突然沒了，要說是正常死亡，任誰都不能相信。

親祖母去世，便是懷六甲，不去也說不過去。

而且紀茗心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他一邊派人去給穆連城傳信，一邊讓人駕車徑直去了寧德侯府。

府中已經辦起了喪事，下人們看到紀茗心進來紛紛行禮。

紀茗心先去上了香，然後被五嬸娘鄭氏迎進了自己的院子。

鄭氏的變化比起以往不可謂不大，紀茗心還記得自己剛回侯府的那會兒，鄭氏整個人都著一明強幹，說話做事都當仁不讓。

可現在看上去懶懶的，沒什麽神不說，對紀茗心也算不上熱，隻是不冷不熱的應酬著。

“世子妃子都這麽重了，還回來參加喪禮，真是一片孝心。”

作為一個知道紀茗心和老夫人關係的紀家人，這話真是說的無比諷刺。

紀茗心也沒當回事，麵上始終帶著淺淡地笑意：“五嬸娘過獎了，這是我應當的。”

鄭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這些日子府中裏裏外外事多的很，若是有什麽招待不周，還請世子妃見諒。”

紀茗心連角的弧度的沒有變化：“五嬸娘客氣了，祖母的喪事，我幫不上忙，已經是不孝了，怎麽還敢添。”

的話說的極其妥帖，也沒有問東問西，鄭氏似乎放鬆了些警惕：“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了一些院落，姑是歇著吧。”

紀茗心說了幾句謝語，退了出來。

跟著帶路的婢走了幾步，就到了老侯爺的人上來道：“老侯爺請大姑過去。”

紀茗心回來的時候就料到會有這麽一遭，無所謂道：“走吧。”

妻子的去世並沒有給老侯爺造任何的影響。

他一個人悠閑地坐在院中的一顆大樹底下下棋。

紀茗心走進去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你過來看看。”

紀茗心隻好走到他的對麵坐下，看了一眼棋盤，就發現棋已陷僵局。

尤其是老侯爺持的黑子，寸步難行。

紀茗心看了半晌，沒有出聲。

還是老侯爺先開口：“我倒是沒有想到聽到你祖母去世的消息，你會第一個回來。”

紀茗心淡淡道：“為祖母盡孝，是我為人子孫的職責。”

老侯爺搖頭道：“這話敷衍別人也就罷了，我難道會不知道你本不在乎什麽名聲？孝不孝的，你從來沒有放在眼中吧？”

紀茗心道：“我是不會刻意去在意什麽名聲，可名聲好一點總沒什麽壞，侯府總歸是我的家，難道我會希別人指著鼻子說紀家的姑娘沒規矩？”

老侯爺目地盯著：“說起來，我以為早就該來找我了，你倒是沉的住氣。”

紀茗心不以為意道：“祖父是說二妹妹的事？死的著實淒慘，我以為是祖父要找我才對。”

誰算計誰有什麽重要的呢，橫豎他們之間從沒有坦誠過，不過王敗寇罷了。

一個勝利者，還有什麽必要來要說法？

老侯爺聞言，果然臉變得不太好看：“畢竟是你的親妹妹。”

紀茗心詫異地道：“我以為祖父讓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結果，你都不心疼自己的孫，怎麽能指我對心懷歹意的人手下留，在您眼中，我是什麽以德報怨的聖母嗎？”

紀錦心的死完全就是自找的，那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死的再慘，都不會生出半分同。

老侯爺手中死死著一顆棋子，半晌才道：“是我小看了你。”

紀茗心撇，這人說話真是沒什麽創新，每次來，說的意思都差不多。

“祖父過獎了。”

這種話再好應付不過。

老侯爺看出藏在眉宇間的不耐煩，也不再說廢話，直接切了正題：“你早就知道傅四的打算？”

想想傅四失蹤那些日子紀茗心的表現，老侯爺覺得自己到了欺騙。

“您想多了，我已經出嫁了，不管跟侯府還是傅家，都沒有多牽連，小舅舅的事，也不會來跟我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您會將關係到家命的大事，告訴家裏的小輩嗎？”

紀茗心這話帶著諷刺，老侯爺一聽，就明白了在說什麽，可他終歸有些不甘心：“這怎能一樣？你是傅四一手帶大的，他的事，你應該知之甚深才對。”

紀茗心大約能知道他在不甘什麽，大約在他的眼中，從紀家出去的人就該向著紀家。

不管在什麽樣的境地，都應該自發主地做侯府的應，而不該向著小舅舅。

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祖父說笑了，我還是您的親孫呢，您的事我不也一概不知？”

老侯爺聽把話挑明了，臉也出一抹尷尬之，目中帶著惱怒道：“你是紀家人，我總不會害你，可傅四，你想過他登上皇位，定北王府會是什麽下場嗎？”

紀茗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很蠢，長了一張好忽悠的臉，讓老侯爺事到如今，還在麵前說這樣的話。

“小舅舅會做什麽我確實不知道，可祖父會不會害我，這事有待商榷吧，不然二妹妹是怎麽回事呢？”

紀錦心可是從一開始就打算取代自己的。

誰知老侯爺臉上毫無愧：“我是為了你好，定北王府不是什麽話歸宿，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紀茗心纖長的睫下，眼神一片冰冷。

想知道老侯爺在打什麽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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