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祖父說的更好的選擇是指什麽？”

紀茗心從來不覺得自己這個祖父是善茬，能在府中忍這麽多年，也證明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

可不知為何，非要異想天開的去肖想一些不該去想的。

老侯爺意識到自己說了，避重就輕道：“你還年輕，以後會知道，人的一輩子可以有許多的選擇，最初的那一個，往往都不是最好的。”

紀茗心抿笑道：“我的確還年輕，但最近剛好見了不人不肯安分守己的下場，祖父以為呢？”

老侯爺銳利的目過來，紀茗心毫不閃躲地直視了回去。

老侯爺突然明白過來，他對紀茗心的判斷一開始就錯了。

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紀家人。

“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當年將你送走。”

如果紀茗心是在侯府長大的，憑的容貌才智，如今的侯府一定是另一幅局麵。

紀茗心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自己回來不過一年多，侯府已經死了這麽多人。

覺得自己如果在侯府長大，那倒黴的人指揮長更多。

現在肚子大，做一會兒就不舒服，也沒了跟老侯爺談下去的興致：“您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老侯爺目落在的上，語氣緩和了些許，慨道：“家裏這些小輩，我也就和你能談上幾句，我知道不管說什麽，你都不會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但不論如何，我確實是為了你好。”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紀茗心其實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父母管教，所以以前很是不能理解那些厭煩父母說我是為你好的孩子。

這一刻，覺得自己理解了。

麵上帶著笑意，語氣卻頗為冷淡：“祖父說笑了，您若是為我好，當年怎會將我送走？既然當年棄了我，如今也沒有必要來惺惺作態。”

說到這個地步，紀茗心覺得也沒有必要維持之前那虛假的和睦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老侯爺該算計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手，有何必客氣。

說完告退走出了這座院子。

跟著婢到了收拾好的客院，剛坐下，一盞茶還沒有喝完，紀雪心就匆匆趕了過來。

紀茗心有些意外：“我聽說你在給祖母守靈，就沒打擾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紀雪心給行了一禮才道：“五嬸娘說大姐姐回來了，沒有功夫招待，這邊又是臨時收拾出來的，讓我來看看有沒有缺什麽短什麽？”

紀茗心笑道：“我不過回來住這麽幾日，將就一下也就是了，怎麽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

“大姐姐如今的脾氣真是好多了。”紀雪心在對麵坐下笑道，“橫豎外麵也用不到我，在這裏躲躲清閑也好，大姐姐可別嫌棄我。”

紀茗心道：“有六妹妹作伴，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

說著對邊的人道：“我跟六妹妹說會兒話，你們去歇著吧。”

白芍立馬會意，拉著紀雪心帶來的兩個婢道：“世子妃回來還沒吃東西呢，麻煩兩位妹妹帶個路。”

那兩個婢有些不願，其中一個道：“讓翠柳去吧，我在這兒應著，萬一姑娘用人呢。”

紀雪心道：“我們姐妹許久不見了，不過是說會兒話，能用到什麽人，大姐姐的人對咱們府裏不，你們跟著去幫襯著些。”

兩個婢聽了的話，不得不跟著白芍出去了。

紀茗心笑道：“看樣子，六妹妹日子過的還不錯。”

在侯府這樣的深宅大院裏，主子姑娘過的不如下人的比比皆是。

紀雪心說起來是長房嫡，可父母雙亡，若自己沒有點能耐，怕是連這些下人都鎮不住。

紀雪心道：“我擔心大姐姐，一聽說你回來了就著急忙慌跑來看你，你到好，還拿我取笑。”

紀茗心給倒了一杯茶：“這怎麽是取笑呢？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以前也不是沒在這裏住過，你擔心什麽？”

說到這個，紀雪心目不安地四看了一圈，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紀茗心也不意外，笑道：“我前些日子出了點事，世子不放心，現在不管去哪裏，都會帶暗衛，這裏四麵都有人守著，你想說什麽就放心的說。”

紀雪心麵上的詫異一閃而逝，神複雜道：“世子對你可真好。聽說他自從婚便再沒有去那些地方鬼混，如今更是浪子回頭，大姐姐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紀茗心一看就知道是想到了紀雲心，沒辦法，紀家人眼中，的婚事原本就是紀雲心。

笑了笑：“我以為你會說我運氣好，撿了個大便宜。”

紀雪心說完其實就後悔了，且不說穆連城份尊貴，是姐夫這個份，也不是該議論的。

但見紀茗心似乎並不在意，才又道：“怎麽會？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運氣。大姐姐能有今日，是你自己的本事。當初三姐姐就算是願意嫁，世子也未必願意娶。”

紀茗心聞言對紀雪心很是刮目相看。

覺得這一點便是老侯爺也未必能看明白，否則他也不會將紀錦心弄自己的樣子，就覺得能取自己而代之。

紀茗心忍不住多審視了紀雪心幾眼。

紀雪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自己的臉問：“大姐姐怎麽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紀茗心輕搖了下頭：“沒有，隻是今日才發現六妹妹竟這樣聰慧過人。”

紀雪心以為是在嘲諷自己，可看神真摯，並沒有譏諷的意思，愣了一下，然後才發現兩人的話題已經偏離最初想說的。

不過看著紀茗心，原本不確定的事漸漸下了決心：“大姐姐不該回來的。”

紀茗心一下子就聽懂了，果然祖母的死不簡單。

祖父的那些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紀茗心抿了一口茶：“該來的總會來，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隻是我沒有想到六妹妹會選擇偏向我。”

以前紀雪心也會給通風報信，可相信，那些時候，紀雪心都是充分權衡過利弊的。

最不濟，也能保證自己不牽連。

可這一次不是，這個時候來找，還調開了跟著的人，一旦出了什麽事，是絕對無法擺懷疑的。

這是侯府，在自己和老侯爺之間選擇自己。

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這簡直是一場驚天豪賭。

紀雪心的膽子不可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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