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3章互相打節奏

鄭清只是個小小的二年級在校生。

雖然他現在是學校助團的正式員，雖然他有一支正式註冊的獵隊，雖然他參加過黑獄之戰，見過來自星空深的偉大存在，打死過外神化以及大巫師級別的黑巫師，但他終歸不是真正的大巫師，所以面對大巫師級別的怪時，手段其實相當有限。

課堂上學到的那些技巧，並不足以應對眼前的敵人。

在鄭清最初的計劃中，住在他耳朵眼兒里的小青蛇，是僅次於『咒之書』的殺手鐧。但就像上一次他翻開『咒之書』，最終卻不小心打破黑獄堡的守護法陣一樣，他對這類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手段，控制力其實很弱，如同小兒揮舞大鎚，稍不留神就會砸傷自己。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鄭清不會輕易用它們——即便悉如符彈，他也曾在使用的時候不小心重傷過瑟普拉諾，遑論其他。

除此之外，那條小青蛇現在略顯微妙的狀態，也讓鄭清心生忌憚。

理論上，那條蛇呆在自己耳朵眼兒里，是借用源源不斷誕生的咒之力磨滅海妖王進階時殘留的一執念，屬於互惠互利。

但或許因為遠離了本，或許因為咒的影響，總之，這源自古老者的執念在與咒之力日復一日的消磨中漸漸靈了起來。

換句話說，它在一片死寂中孕育出了一生機。

生機是天然厭惡死亡的。

而這執念存在的目的則是趨於消亡。

不想死，卻又不得不死，這種矛盾的緒漸漸發酵，讓鄭清耳朵眼兒里的住客開始變得有些消極怠工，等閑不肯搭理房主了。

所以，稍早前規劃作戰方案時，鄭清並沒有把小青蛇計算在，只準備用符彈與老姚獎勵的那支帶傳奇氣息的符咒解決眼前的麻煩——在他看來，對付自己這樣的小人還、躲躲藏藏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大，符彈與傳奇捲軸足矣。

但就像那個經典的定理，不出意外的話出意外了。

小青蛇在沒有鄭清求援與催促的況下，自己躥了出來，還追著那幾頭氣息直大巫師的大烏咬。

讓他目瞪口呆。

……

……

與鄭清三人一同目瞪口呆的，還有街道盡頭，那個小閣樓間里的五個『烏』。

當甘寧做出孤注一擲，打算釋放一頭不可控的怪來迫鄭清消耗他的大威力符彈的決定后，其他四人雖略有微詞，卻也可以理解。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讓他們完全無法理解了。

烏們準備釋放的不可控的怪還沒出現，對面卻搶先放出來一頭看上去更不可控的怪。不，對面那頭怪雖然看上去有些瘋狂，但似乎稍微可控，因為它一直追著自家剩下的那三隻大烏咬——想打別人節奏的，反而被人打了節奏。

「誰看到那頭怪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鄭清……」

「閉，不要提名字！」

「抱，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們的『目標』失控了嗎？是我們的『目標』變這個怪了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別慌，目標還在觀測範圍，怪不是他變的……這條怪，或許是他們的寵？」

「哪個學生會隨帶這樣的寵？！這種級別的生，擱在那幾個大家族裏都能充當鎮族底蘊，要當祖宗供著的！」

甘寧聽著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沒到煩悶，反而有些想笑，覺得眼前這種『失控的局面』有種莫名的悉。

「安靜。」

他抬手，出聲制止了同伴們的討論，聲音裏帶了一輕快：「我以負責人份判定此次任務失敗，準備撤離……現在能打開沙箱嗎？」

聽到『負責人』三個字，其他四隻烏頓時沒了意見。

「打不開。」

九號烏不假思索的回答了甘寧最後一個問題：「之前為了催化『失控』的誕生，我們把所有魔力節點集中在了一起……除非有充足的時間，或許可以重新把那些節點一個個梳理出來……」

甘寧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這個結論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他盯著半空中拍打著翅膀瘋狂逃躥的幾頭大烏，稍稍遲疑了幾秒，轉頭看向另外一位同伴：「目標人使用的那種大威力符彈……」

「打不破。」十五號烏優雅的搖了搖頭，不疾不徐答道：「這座沙箱定製之前，已經考慮到他的符彈威力了，給出了充足的破壞冗餘。」

「所以說，計劃制定的太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九號烏唉聲嘆氣的著手中那支黃銅遠鏡。

甘寧沉默著，思緒飛轉。

「我們還可以與外界聯繫的，對吧？」他沒頭沒尾問了一句。

十四號烏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認為現在與教授聯絡是一個聰明的辦法……這不符合安全條例。」

「誰說我要聯繫教授了？」

甘寧了面上那長長的烏，指了指頭頂：「北區那位大巫師不是在研究怎麼打開這個沙箱嗎？把魔力節點的核心分佈圖與運行規則的計算方式都傳給……署名『我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好人』就可以了。」

其他四人眼睛齊齊亮了起來。

「那我們該怎撤離呢？」十五號烏思慮終究多一些。

「圍魏救趙，聲東擊西……然後走為上。」甘寧掐算著各種可能，給出了一個風險度很高的撤離方案。

……

……

當科爾瑪收到沙箱小世界傳遞出的訊息時，整個人是懵的。

「學校在那些墮落的傢伙里還藏著臥底？」盯著訊息末尾那個『我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好人』，語氣帶著一狐疑。

「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

瑞對那所大學的傢伙向來沒什麼好印象，看著眼前猶豫的巫，很是不耐煩的拽了拽的發梢：「是不是真的，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反正按你的速度，一年半載也打不開這個沙箱，試一試又有什麼壞呢？大不了鎖的更死一點兒。」

科爾瑪小臉兒一紅，強忍住把這隻倉鼠一腳踩扁的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