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辰對溫錦毫無防備，鈺兒如此反常的舉，神態，本該引起他的懷疑。

但因為對象是溫錦，他一點兒都沒往「懷疑」上去想。

他反而還訓斥溫鈺道，「你出去就出去，你母后給朕扎針，你看什麼？」

鈺兒抿了抿，深深看了溫錦一眼，「我就在外頭不遠，有事就喊我。」

他這話，也不知是對溫錦說，還是對蕭昱辰說。

溫錦倒是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放心吧。我雖神力、空間都沒了，但這醫、針法卻沒丟。」

蕭昱辰抬手輕輕握住的手，溫聲道，「朕信你。當初朕在大梁，打遍天下無敵手，卻偏偏折在你手裏。」

溫鈺見父皇笑得如此憨厚，癡……他呼吸越發沉重。

但母親那悉的眼神，他再待下去，似乎就顯得疏離和不敬。

鈺兒轉離開了帳篷。

帳簾還未落下，溫錦已經抬手下針……

「錦兒手下留，朕如今還是……」蕭昱辰笑著說。

話未說完，他人便已在了椅子上，意識不清。

「白曉，」溫錦低聲喚道，「白曉你在嗎？若是在，就應我一聲！」

正在此時，帳簾一。

「母后，你在喚誰？」鈺兒從外頭進來，神狐疑地看著溫錦。

溫錦張了張，不知該如何解釋……

白曉蟄伏在兩人當中，兩人都不能察覺的事兒……溫錦誰也沒說過。

如今如何從頭跟鈺兒說起呢？

「回太後娘娘，我在……」

昏迷不醒的蕭昱辰，忽然開口說道。

鈺兒嚇了一跳，他瞪眼看著昏倒在椅子上的父皇……又詫異地看向溫錦。

雖然聲音，是從蕭昱辰口中發出的。

但鈺兒很清楚，這話，絕不是父皇說的！

父皇怎麼可能如此稱呼母后？而且，這說話的語氣，也絕不是父皇。

「你果然跟來了啊？」溫錦盯著蕭昱辰，幽幽嘆了一聲。

白曉呵呵笑道，「娘娘真是說笑，曉不跟來，還能去哪兒呢？哪裏是曉的容之所呢？」

「哦，不對，曉連屬於自己的都沒有……」

帳篷里一時安靜得很。

溫錦和溫鈺，無言以對。

白曉又道，「不過曉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知道曉的存在，還能喚曉出來，曉已經心滿意足了。多謝娘娘喚白曉出來。」

溫錦清了清嗓子，「我有事問你。當初你分裂兩半，一半在蕭昱辰這兒，一半在顓頊那兒。如今，你還能顓頊嗎？」

「當然，娘娘。」白曉立即應道。

溫鈺聞言，眼睛瞪地像銅鈴，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

這什麼況啊？

溫錦卻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問你，算是問對人了。」

「娘娘請問，曉定知無不言！」白曉大概是太久沒有顯現，沒有跟人說話。如今終於有人跟他說話，他顯得十分激。

「顓頊也在這個小世界嗎？他是國師嗎？」溫錦問道。

「對！」白曉立刻道，「他就是國師，大冶許多忠臣，都說他是邪道，是毀滅大冶的佞。」

溫錦呼吸發重，「那他……還有道法在嗎？」

「當然，為什麼沒有？他似乎比當初與蕭皇大戰的時候更厲害了。」白曉說道。

溫錦：「……」

溫鈺急了，「我們來到這裏，不但道法不能用，就連道符都失靈了，他還有道法，且更厲害……這，這不公平啊！」

白曉嗯了一聲，「是不公平，但誰說這小世界有公平？」

溫鈺：「……」

這架怎麼打？他們曾經擁有過道法，所以深知道法的厲害。

如今他們沒有了道法，對方的道法卻更厲害了……這架本沒法兒打！

「他今日投影顯現，私下見江業，可有此事？」溫錦擺擺手，溫鈺冷靜，繼續問到。

「是的，有這回事兒。」白曉應道。

「他為什麼要見江業？可是知道了我們……」溫錦心中不安。

溫鈺聞言，也屏住呼吸，盯著昏迷的父皇。

白曉應道，「其實，顓頊不認得江業，江業只是雲城一霸，在國師眼裏，他就像個小嘍啰而已。」

「但我不是說了嘛，他道法厲害，他最近時常占卜，有時候還自言自語念叨著太後娘娘您的名字……」

「我雖與他同在，但並不能完全悉他的思想……據我推斷，他可能已經察覺到太後娘娘您來了！」

「什麼？！」溫鈺一驚，渾的都繃了。

「他若是知道母后已經來了，那我們連先機都沒有了！沒有道法，不佔先機，如何取勝？」

溫鈺拳頭，眸子噴火。

溫錦看了他一眼，唔，他生氣的樣子，跟他父皇頗有幾分相似。

「別急，」溫錦溫聲道，「我們未必不佔先機。」

「怎麼說？」溫鈺立刻看向。

「天啟搞錯了，」溫錦瞇眼道，「它原本是要把我一個人，送到這個小世界來的，但它不知怎麼搞得，卻把你們和我一起送來了。」

「這，就是我們的『先機』。」

溫鈺怔了怔，立刻明白過來，「母后是說，顓頊就算知道您來了，但他並不知道，我們和您一起來了？」

溫錦點點頭，「對，而且，他也不知道，白曉能夠知道他所有的舉。」

「他瘋了，」白曉道，「顓頊已經癲狂了，他真的殺子祭天！說要為大冶祈求國運，實際上，他在你現。」

「什麼？」溫錦聞言一愣。

「他似乎知道，你會來到這個小世界，也知道你會在民間躲著他，所以，他設法你現。」白曉說，「只是他的做法，越來越走極端，他比以前的顓頊，更厲害，也更瘋狂。」

溫鈺深深吸了口氣，愣怔看著他母后。

溫錦擰著眉頭，「我知道了……天啟，這件事，跟天啟不了干係！」

「母后……」溫鈺言又止。

「啊啊啊……」白曉突然慘一聲。

昏迷在椅子上的蕭昱辰，子劇烈一。

溫錦和鈺兒都嚇了一跳。

溫錦立刻要上前，為蕭昱辰拔針。

但蕭昱辰口中，發出悉又陌生的聲音，卻僵立在原地。

「錦兒，你已經來了，本尊察覺到你的氣息了。」

溫的嗓音，卻人汗乍立，「民間的生活很苦吧？別擔心，本尊很快就來找你，給你錦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