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意什麼？」江業猛地踩向溫錦的腳，「你讀了還不行，還要別人再讀，說明他們本不信你。」

溫錦眼疾腳快，錯步躲開，「說明什麼？說明他們腦子正常，我若是山匪，也不會輕信剛抓來的俘虜。」

「哎喲……」江業沒踩到溫錦的腳，反而把自己的腳脖子給崴了。

他疼的齜牙咧，更加惱恨溫錦。

但最惱恨的……是溫錦竟然獲得了狄元以及其他山匪的好和優待——晚飯的時候，竟然可以跟他們一起，上桌吃飯！

了許久，飢腸轆轆，再也不說「你江爺從來不吃嗟來之食」的江業，卻被人驅趕到桌子一旁，只能蹲在那兒，像他過去養的，不寵的犬一樣——誰丟給他一塊餅，一骨頭，他才有的吃。

「……嗚嗚，別讓老子活著下山！」江業惡狠狠地盯著這群山匪，「等老子下山，老子一定帶人，踏平你們這破寨子！踏平！殺盡！」

他惱恨的目，最終落在溫錦上。

溫錦雖然坐在最末端的位置，但起碼是像樣的坐著。

而且，那個山寨里的老三……肯定對有什麼企圖。

那老三竟然端著滿滿一盤子的鮮蘑菇和，來到邊，「看你瘦的，渾沒有四兩，多吃點……」

見桌上，其他兄弟都眼神異樣地看著他。

老三哈哈一笑，自己圓場道，「養得壯壯的，下回跟我們一起攔路打劫去！」

「謝謝三哥。」溫錦端過碗，道了聲謝，立刻著碗裏的小燉蘑菇。

唔，蘑菇很鮮，小很，就是火候有點兒大了，若是用文火，肯定更味兒。

溫錦這麼想著，卻一點兒不挑剔，大口飯，作迅速卻不魯，既賞心悅目又很好養活的樣子。

這桌上的人，好幾個都一邊吃喝說笑，一邊看。

「都是吃飯，咋個他吃飯，就辣麼好看？」

「飯都被吃得，好像更好吃了？」

江業聽見一群老爺們山匪的議論說笑，他氣呼呼地翻著白眼，「有病！」

「等吃飯完，看他們怎麼折騰你吧！」

江業暗暗發狠，又幸災樂禍地看著溫錦。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被這群僧多粥、邪火攻心的山匪，折騰的死去活來的人……會是他！

「老子是男的！男的！你們他麼的瞎呀？」

江業發狠，拚死掙扎。

「顧不上那麼多了……誰讓你長得細皮，白白凈凈的？」

江業想死。

但想到溫老爹會比他更慘的境遇，他心裏多又有點兒平衡。

「他呢？溫老爹呢？他那邊兒幾個人？」江業問道。

「你丫傻呀？他是三哥罩著的，三哥最是護食，誰敢跟三哥搶食吃？」

江業：「……」

他更想死了。

「不過，你也不用嫉妒。三哥玩兒得野，你那朋友明兒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未必呢！」

「你以為三哥給他那碗小燉蘑菇，是白給的呀？那碗裏加了料的！」

「啊啊啊……」江業疼得慘一聲。

但想到溫老爹可能比他得更慘，他就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疼了？

但這群山匪卻不知道。

溫錦沒等飯用完，就悄悄從飯廳里溜了。

徑直溜到狄元的屋后。

清早的時候可看見了，這屋後有一簇靈芝仙草——就是能看見，而旁人看不見的，山裏那種靈芝仙草。

如何能確定旁人看不見？

那麼大顆的靈芝仙草，長相喜人，大大……這群雁過拔的山匪，若是能看見，還不早把它剜了，或吃或賣錢，能讓它長到現在？

那碗小燉蘑菇，加了料。

碗放在面前時，就已經察覺了……為何還要大口大口吃下去？

這不是……藝高人膽大麼？

若不吃，當時的飯桌都未必能下得來。

大口大口吃了，才能讓下料之人，放鬆警惕，讓找到開溜的機會！

溫錦把那朵靈芝仙草剜出來，一清新的香氣，撲面而來。

掰碎了靈芝仙草，小塊小塊地嚼著。

那子異樣的熱流，像是被甘清泉，衝散瓦解。

靈芝仙草剛放進裏，沒什麼味道，但越嚼越香甜。

整個人起初像是發燒了，一陣陣慄。

但等靈芝仙草下肚，整個人像是泡在溫度適宜的溫泉湯池中，神志清明，舒坦極了。

「在哪兒呢？」

「剛才瞧見是往這邊跑了！」

「他不會是溜進老大的屋裏了吧？」

「喲，該不會是沒看上三哥，他想抱大哥的大吧？哈哈哈哈！」

老三和他邊幾個親信的聲音傳來。

溫錦渾一，趕把靈芝仙草往懷裏一揣，屏住呼吸，尋找之路。

「嘁，他想抱大哥的有什麼用？大哥的是，但大哥他只喜歡人！還只喜歡滴滴，似水兒的人！」有人說道。

聲音竟是從屋子兩邊傳來的，左右兩側的路，都被他們封死了？

怎麼溜？

上天還是地？

若有空間，擺這些人，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關鍵是……沒有空間啊！

溫錦頭皮發麻，一背的冷汗。

「溫老爹，別看你老，但三哥不嫌棄你！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點年紀的男人，別有一番滋味！」老三著手，「你跟我玩兒躲貓貓啊？哈哈，你放心，三哥我肯定能找到你！等我逮住你，咱們慢慢玩！」

「你現在肯定烈火焚，難得很吧？別忍了，讓三哥來給你『解毒』！讓你好好舒坦舒坦！保準你一次就上！」

「你以為，你躲到大哥這屋后，我就不敢來抓你了？」

「看！被我抓到了吧！」

老三猛然一躍，他和他的人左右夾擊，圍住了屋后。

火把將漆黑的屋后，照得亮堂堂的，但屋后除了幾竿尾竹，什麼都沒有。

更沒有「溫老爹」的影。

「人呢？」老三怒道，「不是說，看見往這邊跑了？一定躲在屋后？」

「是啊，三哥……他會不會鑽進大哥屋裏了？」

老三盯著老大的屋子，臉黑沉沉的。

「他不敢進吧？」老三不忿地咕噥道，「若是打斷大哥的『好事』，大哥是要殺人的！」

「他又不知道大哥的……萬一呢？」

老三帶著他的人，悄悄靠近狄元的窗戶門。

屋子裏傳來人哼唧哼唧的聲音。

「走走走……趕走！」老三臉一變，帶著他的人，如兔子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