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染不明所以，可看著謝長風那不對勁的臉，還是連忙重新蓋上了。

“皇後娘娘，皇上他從來不吃羊，尤其是蔥羊，就連聞到都會覺得不舒服。”霍鬆無奈地開口。

“皇上，對不起，臣妾不知道。”在膳房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不過……他們應該也不知道，自己是給謝長風做的。

“無妨，朕吃別的就行。”謝長風目落在了其他幾個盤子上。

“這個，芹菜炒牛。”宋青染又掀開了一個盤子。

謝長風臉又是一僵。

“皇後娘娘，皇上也從不吃芹菜。”霍鬆聲音開始發虛。

“那麻婆豆腐，辣子丁。”宋青染又掀開了兩盤。

“皇上他……不太食辛辣。”霍鬆後背已經開始冒汗。

宋青染掀開了最後一盤，“清炒藕片。”

霍鬆心底長舒了一口氣，好歹有皇上能吃的了。

宋青染無奈地看著謝長風，“皇上，要不臣妾給您重做一些，畢竟吃藕……醜！”

好吧，主要是，也不能就隻吃這麽一盤子藕吧。

謝長風看著麵前的菜肴，沉默了一會兒，下一刻，拿起了麵前的筷子，夾起了一塊辣子，吃了下去。

“味道不錯。”

接著，又夾了一筷子芹菜牛，同樣吃下了。

霍鬆怔愣地看著自家皇上，回過神來後，不由地在心裏麵歎，果然皇後娘娘做的就是不一樣，這要是換作廚送上來這些，隻怕都已經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霍鬆一邊想著，一邊靜靜地退了下去，同時揮手讓門外的太監們都守得遠了些，省得打擾了皇上和皇後。

而寢殿之中，謝長風依舊從容地夾菜和吃菜，隻是口之時，眉間還是輕輕皺了一下。

“別吃了。”宋青染攔住了謝長風，“讓膳房重新做一些吧。”

“不用，朕覺得不錯。”謝長風看了宋青染一眼，又開始繼續夾菜。

“謝長風！”宋青染忍不住皺眉喚了一聲。

謝長風手中的筷子頓住，再一次看向宋青染。

宋青染被這視線看得越發別扭，倒寧可對方掃了一眼菜肴，然後嫌棄自己做得太差，盡是他不喜歡的，謝長風現在這個樣子，讓心裏麵忍不住發。

寢殿之中，再次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謝長風才開口道：“你做這些，是來跟朕道歉的？”

“是。”宋青染點頭，“今天是皇上給的三日期限最後一天，不過臣妾實在是想不明白，皇上您到底想要聽些什麽，所以就做了這些菜，表表誠意，隻是沒想到，踩雷踩得這麽準。”

這幾日，的確仔仔細細地想過，可實在有些不明白，謝長風到底想要聽到些什麽。

一如往常的甜言語？可是已經明知是假的了。

自己痛哭流涕求原諒？可看著謝長風他似乎也沒有十分生氣，至他連砍自己腦袋，或者治罪宋家這些話，都沒有說過。

想來想去，能做的，或許也隻有認認真真地同謝長風道個歉了。

謝長風餘看著桌上的菜肴，輕笑了兩聲，“這些，已經夠了。”

“當真？”宋青染忙問道，謝長風這麽好說話？

“當真。”謝長風認真凝視著宋青染的眼睛，“之前的事，朕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朕也從未聽到過什麽，從現在開始，一切照舊，隻要皇後繼續待在朕邊就好。”

“臣妾能問一問，為什麽嗎？”宋青染不解，原諒也就罷了，可還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怎麽看實在都不像是謝長風的做派。

謝長風臉上的笑意消散，片刻之後，升起一抹無奈。

“大概是因為，朕舍不得吧。”

宋青染心頭一，舍不得？

“朕舍不得皇後的那些甜言語，也舍不得皇後的維護和相信，哪怕那些都是假的，可朕還是舍不得。所以，你若是想騙朕，那就騙吧。隻是若有朝一日，皇後的謊話裏麵，帶上了些許真心時，一定要告訴朕。”

就像是暗夜趕路的人，抬頭看見了，起初誤以為是高懸天上，夜夜可見的月亮，可後來才發現，那是隨時可以飛走離他而去的螢火。

一開始，他以為嚇唬幾句，給個期限，那螢火便會飛回，甚至是長久地留在他邊。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他和宋青染之間，舍不下離不開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對方。

若這是一場較量，那可能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看著謝長風的目，宋青染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泛起疼痛的同時，還泛起一陣心慌和愧疚。

一直以來，覺得完係統任務對自己和謝長風兩個人都有好，畢竟若非如此的話，謝長風也會消失，所以不管是挖牆角也好，還是哄著謝長風也罷，都沒有多愧疚之。

可是現在，看著謝長風的眼睛，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謝長風不是，不知道的任務，也不知道什麽雷劈，在他看來，自己是他的皇後，是他的妻子。

而從謝長風的角度去看，看見的也隻有自己在騙他，可是現在，謝長風卻還在對自己服……

宋青染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開口：“謝長風，對不起。”

“宋青染，朕原諒你了。”謝長風握住了宋青染的手，“好像也沒辦法不原諒你。”

心頭再次一，宋青染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又暗暗深吸了幾口氣，才下那子酸，對著謝長風說道。

“皇上，你可別賣慘了，還是兇地囂著，要擰斷臣妾的脖子比較適合你。”

謝長風挑眉，“可是適合朕的做派，皇後不喜歡不是嗎？”

“可是皇上現在這模樣，看的臣妾起皮疙瘩。”

“嗬。”謝長風笑了，“那皇後現在能否給朕倒杯茶，這芹菜，當真是難吃的。”

看著起去倒茶的宋青染，謝長風眸之中的笑意一點一點深沉，在宋青染看不見的角度，臉上迅速劃過一抹偏執。

不管是高懸天上的月亮，還是隨時飛走的螢火，他定然都會將宋青染留在自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