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是真的打算說了？”謝慕之嘲弄的聲音響起，臉上滿滿的都是戲謔，“皇兄就不怕嗎？”

謝長風沒有理睬謝慕之，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宋青染。

“四年前，含殿中，謝慕之他在殿，看到了當時的一切。”

謝長風的思緒，隨著這話被拉回了四年前，眼前再次出現那混的一切。

明明是宮救駕，可是他保護的父皇，卻毫不留地刺向了他。

異瞳，妖，寧可要一個篡位的皇子，也不希他有機會登上皇位……

這些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的話，其實卻依舊牢牢地記在心頭，就像是刀刻斧鑿一般，仿佛永遠不會消失。

院子裏麵，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隻餘下謝長風的聲音。

就連霍鬆，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段過去，不由得屏住了故意，靜靜地看著自家皇上。

原來四年前，所謂的弒父弒君，背後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而如今謝長風所說的一切，之前宋青染都已經看到過了，深吸了一口氣，神依舊疑，“這就是謝慕之用來要挾你的事？”

“皇後娘娘難道還不明白嗎？”謝慕之笑出了聲，“咱們眼前這位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帝王，其實不過是一個連親生父母都厭棄無比的可憐蟲罷了。”

“閉！”謝長風眉頭狠狠一。

可謝慕之卻反而興致更濃，繼續開口：“其實臣弟一開始也沒有想清楚，為什麽皇兄寧可背負罵名，也不願意對外宣告，四年前是二皇兄宮篡位。可是後來，臣弟想明白了。”

謝慕之頓了一下，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滿臉譏諷笑意的看著謝長風。

“因為皇兄你害怕，你害怕讓所有人知道，就連父皇母後都對你厭棄無比，害怕讓大家知道，哪怕你是那個救駕之人，你也依舊得不到半好。哪怕那麽多年，你的異瞳已經去，可是在父皇母後的眼中，你依舊是那個會帶來不幸的妖孽。”

“朕讓你閉！”謝長風雙目猩紅，再次手掐住了謝慕之的脖子。

“咳，咳咳……”謝慕之呼吸阻，可卻依舊在笑，努力扭過頭側目看向宋青染，“所以皇後娘娘現在明白了嗎，你嫁的夫君，生來不祥，盡厭惡，就連親生父母也著他去死，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你去喜歡嗎？”

在謝慕之開口之時，謝長風心頭就已經湧出了滿滿的殺意，手中的力道也在不斷加重，有些克製不住地想要擰斷他的脖子。

可是這話一出，謝長風整個人一，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他扭過頭，看著後的宋青染。

其實，謝慕之剛才的話並沒有說錯，自己不過是一個連親生父母都厭惡的可憐蟲罷了。

哪怕他如今居高位，是說一不二的帝王。

哪怕他手段狠厲，能夠讓整個天景國的人都聞風喪膽。

那是他心頭最不堪，最不願意麵對的一段過去，而如今一切都已經坦出來了，宋青染還會喜歡他嗎？

“皇後……”謝長風幾乎是從嗓子裏麵出了這兩個字。

可是後者卻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然後將目移向了謝慕之。

“所以，這就是你握有的把柄？”

“是。”謝慕之笑出了聲，看著謝長風的背影，“一開始，本王是想要用替皇兄在所有人麵前澄清當初之事，作為換留在皇城，可是卻沒想到，最後的換條件卻是守口如瓶。多麽可笑啊，看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卻這麽的怯懦和卑微。”

謝慕之每多說一個字，語氣裏麵的嘲諷便似乎更濃上一分，而宋青染的表，也隨之更加複雜。

謝長風此刻已經完全不想去理睬謝慕之又說了些什麽，他隻是怔怔地看著宋青染。

看著冷麵，看著皺眉，看著一言不發地將目重新落在自己的上。

果然還是會嫌棄嗎？

是了，又怎麽可能不嫌棄。

自己從一出生開始，本就是令人嫌棄的存在。

可是剛才開口之時，他心底還是抱有了一希，希宋青染在得知一切後，仍然能夠選擇握住他的手，至，不要自此之後，疏遠他，逃避他。

“皇後……”謝長風又喚了一聲，一步一步走向了宋青染，“你能不能……”

不要離開朕。

這五個字，在謝長風心頭反複響起，可是他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終於，宋青染開口了。

“謝長風，你是傻子嗎？”

這話一出，宋青染突然掉下一滴淚來。

原來，隻是如此。

原來，所謂的把柄隻是如此！

還以為謝慕之掌握了什麽了不得的，竟然能夠讓謝長風如此忌憚，可是到頭來，竟然隻是這個。

謝長風不是書中的最大反派，最狠辣無的帝王嗎，結果卻因為這件事被要挾。

心頭一酸，宋青染看著謝長風，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謝長風慌了神，手想要替宋青染去眼淚，可是在快要到時，又頓住了。

手指僵地停在半空，他無法確定宋青染到底為什麽流淚。

是因為厭惡自己，後悔之前的種種，還是因為……有些心疼他？

“皇後，你是在討厭朕……”

謝長風話未說完，宋青染就一下子上前抱住了他。

“謝長風，你果然是個傻子。”

謝長風僵地收回手，上了宋青染的後背，嚨仿佛被烈日灼燒過一般，幹的嚇人，聲音沙啞的開口：“皇後是在心疼朕？”

所以，並沒有厭惡自己？也沒有因此想要離開自己？

“是，我心疼了。”宋青染鬆開了謝長風，抬頭看著他。

不是沒有想過四年前的事，應該會為謝長風的心結，甚至之前謝長風進幻境，的第一反應也是很有可能被困在了四年前的事當中。

可是以為，四年前的事給謝長風留下的是恨意，是不甘，可是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這般的自我厭棄。

謝長風這是覺得，自己在得知四年前的事後，會和先皇先皇後一樣厭惡他？

可四年前的事，明明謝長風才是那個害者。

“可是謝慕之沒有說錯，就連朕的父皇和母後都不得朕去死。”謝長風並未鬆開手，而是小心翼翼地環著宋青染。

“我知道。”宋青染認真地看著謝長風，“所以，我現在甚至想要去把你父皇的陵墓給刨了，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