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闕》第267章 八王府的聘禮就是你的嫁妝

“沒了嫁妝難道還不能進八王府?”

晏青扶一揚眉,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當然能。”

容祁輕笑一聲。

“怎麼會沒有嫁妝。”

他攬了晏青扶到廊前,順著看向院中的那棵在秋日里開的正好的桂花樹,道。

“八王府的聘禮就是你的嫁妝。”

他話中意思直白又明顯,分明是再平淡的一句話,偏生讓晏青扶心尖一

“算算時日,十月已要過完了。”

他們已經在西域待了大半個月了。

“就快了。”

容祁將攬進懷里,把下擱在肩頭,輕聲說道。

三方的局面并不會持續太久,如今雪蓮到手,虞芷就要謀劃著害人了。

一旦這個牽制的局面被打破,那就再難平衡了。

果不其然,正如容祁所料,這日他們從別院回到行宮,沒過多久,門外就來了侍衛說,公主請八王爺和小姐去宮中一趟。

二人對視一眼,容祁沒急著走,問

“猜猜?”

“這還用猜?”

晏青扶反問他。

他們手中握著虞芷上毒的解藥,虞芷必定不會明面上算計他們,如今知道他們清楚自己的計劃,虞芷一定會退而求其次,就算不能算計將臟水潑到大昭上,虞芷也會想辦法除掉虞為,或者虞徵。

而在此之前,虞芷為了有萬全的把握一擊必殺,一定會讓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二人便沒再多說,從行宮離開,跟著侍衛到了書房。

虞芷早等在那里。

“八王爺,小姐。”

許是因為有求于人另有打算的緣故,虞芷這次見了人倒很是客氣,和善地請兩人座。

“公主今日怎麼得閑請我們過來,皇的解藥找到了?”

虞芷還在想著如何開口,冷不丁晏青扶一句話落下,讓想起那送出去的五萬兩黃金,一時心頭一梗,面上也笑不起來。

“解藥……自是找到了。”

虞芷故意出點猶豫的表

“是嗎,那可真是個喜事。”

晏青扶恍若看不見言又止的樣子,勾一笑。

不接話茬,虞芷只能主挑明意思。

小姐也知道,母皇這傷是要以引的,如今二皇兄回來,雖是好心好意要給母皇引,但到底其中變諸多,二皇兄也是多年沒來過西域皇室,我和大皇兄都和他接不多,誰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這次回來,到底是真心想給母皇引,還是有其他打算。”

說著真意切地嘆了口氣。

“有其他打算便也罷了,我只怕他若是因此傷害到母皇的子,才是得不償失。”

一番話說的虛假,晏青扶懶得和周折這些廢話,當即笑道。

“公主若是不放心,不如親自給皇引。”

一句話落,虞芷頓時語塞,繼而暗暗攥了手。

晏青扶這人還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虞芷,你想說什麼,就挑明了說,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你打道,還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沉默了片刻,虞芷終于發現這招扮弱裝可憐的招式對晏青扶無用。

和晏青扶第一次手,用這個法子就被對方輕易窺探了想法,這一招晏青扶用的比還得心應手。

是以坐直了子,正道。

“如小姐所猜,如今西域都城局勢如此,我不會,也并無打算分心對付您和八王爺。”

第一句話開誠布公,剩下的便好開口多了。

“大皇兄在京中有自己的勢力,非一時一力

可撼,但二皇兄這次回來,是個平白無故跳出來的皇子……”

說皇子實則也抬舉。

虞為是母皇在外面和沒名沒分的男人生的孩子,沒玉碟沒進宗族,至多是個私生子,喊一句皇兄都覺得自輕自賤了。

“你想對付虞為?借此次解毒?”

晏青扶瞥一眼,一針見地問。

“二皇兄曾經在大昭的時候,應當也得罪過小姐不次,本宮只希這次,小姐和八王爺……不多摻和。”

虞芷巧妙地提及虞為在大昭時候的事,登時讓容祁想起那下在晏青扶上的蠱毒。

一時他抿了,神也不太好。

晏青扶倒不在意虞芷這句話,只低頭恍若思索了片刻道。

“若我答應袖手旁觀,公主愿意許些什麼利益呢?”

當然愿意坐山觀虎斗,若是虞芷真有這辦法除掉虞為,這平衡的一角打破,很快就是腥風雨。

但這些話沒必要跟虞芷說,于是只恍若猶豫地問。

利益?

虞芷面一變,險些掛不住臉上的笑。

晏青扶都拿了西域的玉璽和皇私印了,若是再許點別的,這西域對來說豈不是探囊取

這大昭的人未免太狡猾,也太會順桿子爬了。

虞芷心中不滿,剛要拒絕,目掠過晏青扶似笑非笑的樣子,登時住了

晏青扶手中拿的命脈,要什麼,就得給什麼。

不是虞芷沒想過尋到真正的解藥除掉自己的毒,好讓制于人,可任派暗衛把西域上下翻了個遍,甚至都去了大昭問,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毒。

晏青扶好像憑空自己造了個毒藥用在上一樣。

虞芷心中堵的厲害,卻還是不得不強自笑道。

小姐想要什麼?”

“要一個人。”

晏青扶毫不猶豫地開口。

“誰?”

“巫師。”

此話一出,虞芷頓時皺眉。

當然知道晏青扶未盡之意并非只是要巫師,而是要巫師的命。

可巫師在西域地位極高,民間百姓更是對他奉若神明,巫師其人的本事神鬼莫測,若非必要,不想得罪巫師。

畢竟日后登基,還要倚仗這位巫師的承認。

“虞芷。”

晏青扶淡聲喚

“給虞菏治病的是大昭的大夫,虞菏出事,一旦你計劃出了變故,大昭所承擔的風險和流言也不會小,而我們本可以不冒這個險。”

不冒這個險的言下之意,就是阻止在虞菏解毒的時候下絆子。

可想除掉虞為,那是最有可能功的時候。

晏青扶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原也沒想著晏青扶會輕而易舉答應。

可這許出的條件……

小姐不如換個?實在巫師大人……”

“公主自行決斷。”

晏青扶懶得和討價還價,站起拉了容祁往外走,輕飄飄丟下一句。

“反正離皇解毒之日也不久了,留給公主考慮的時間不多。

皇若死,你日后登基,難道還想制于人下,畢恭畢敬地對著巫師?”

虞芷子猛地一激靈。

晏青扶一邊去推門,角不地勾起些笑,下了最后一劑猛藥。

巫師在這位置坐了幾十年了,到了如今也該換人了。

換個好拿的上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句話更是說到虞芷心坎上。

這幾年被虞菏盯得死死的,從來沒有半點參政的自由。

非但如此,巫師對朝政之事更有極大的話語權,有時候連母皇也不得不退避一二。

嘗夠了制于人的滋味,若能將所有的權勢都攬到自己上,那……

心跳越來越快,手心攥著,已浸染出幾分汗意。

終是在晏青扶抬步走出書房的剎那,虞芷堅定地抬起頭,匆匆喊道。

小姐,且慢。”

晏青扶步子恰到時候地頓住,笑瞇瞇地轉頭道。

“怎麼了?”

虞芷抿

“還請小姐,細談一二。”

容祁在后順手關上了門,二人又坐回剛才的位置。

虞芷再開口已經沒了猶豫,果斷痛快得很。

小姐說的條件,本宮答應。”

“只是巫師如今不在都城,本宮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并不難。”

晏青扶心中早有打算。

“你傳封信說皇中的毒棘手,于大夫也沒辦法,需讓巫師回來看一看。”

觀察,巫師很得虞菏信任,二人雖然互相防備,但是也彼此依賴。

虞菏要巫師在西域的地位和信仰,巫師要手中的權勢。

所以虞菏出事,對巫師來說并不是個好事,只要虞芷傳信,他一定會回來。

連辦法都給出來了,虞芷自也沒什麼猶豫,為表誠意,當即落筆寫了一封信,朝晏青扶道。

“想要巫師大人相信,只怕還要借母皇私信一用。”

虞芷說出這句話頓時又覺得憋屈。

大昭的玉璽,母皇是私印,竟有一天要對別人說一個“借”字,何其荒唐。

晏青扶將私印遞給,虞芷蓋過印,由著暗衛送出去了。

“公主果然爽快。”

見此,晏青扶微一勾,道。

“既然如此,后日給皇解毒一事,我和王爺在行宮有事,就不再過來了。”

兩人不換了一個眼神,虞芷笑道。

“本宮送送小姐和八王爺。”

直至二人走出書房,虞芷面上的笑才斂盡,坐到椅子上等了片刻,道。

“本宮讓你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公主放心。”

“讓暗衛再快一點,早些將巫師回來。”

虞芷心中亦存了兩份打算。

一來巫師回來也并非全然為了應晏青扶的話,若是巫師有辦法解的毒,那一定毫不猶豫選擇反水對付晏青扶,將這臟水潑到大昭上。

二來若巫師沒有辦法救,那沒有價值的人,就只能最后算計一次,把他給大昭,換自己這一次的功。

想著自己周的計劃,一時蹙著的眉頭松開,倚到椅子上嘆了口氣。

第三日晚間,虞芷帶來了雪蓮,著人喊了虞徵和虞為一并來到宮中。

虞徵一進殿,沒見著晏青扶和容祁,一時有些驚訝。

明面人都看得出這次解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這兩個人謹慎的子,竟然會全然放心于大夫一個人在這?

虞徵下意識地覺得有端倪,他不地往旁邊看過去一眼,對上虞芷鎮定自若的面容,很快了然。

想必是他這位皇妹暗中使了什麼絆子。

br> 可如此想著,虞徵也有些好奇。

許了什麼,能讓晏青扶那種人都同意袖手旁觀。

他發覺這些天自己的好皇妹和大昭的人,似乎走的太近了。

虞徵留了意,面上沒再說話。

至時辰一到,虞為姍姍來遲。

見虞徵虞芷滿臉算計的樣子,虞為心中冷笑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今天這一場不好,可他也算從小通藥理,今日絕不會栽在這。

“既然二皇兄也來了,那就準備開始吧。”

虞芷站起道。

旁早備好了要用的匕首,一個干凈的碗,還有已經由太醫弄好的雪蓮。

虞為走過去瞥了一眼。

“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如先讓我看看這些東西?”

“皇兄難道還怕我在這碗里放毒不?”

虞芷挑明了話問他。

“這自然不會,只是我瞧這琉璃玉碗不太順眼,不如換個銀碗來?”

銀碗之,若什麼東西有毒,就一眼看得出來。

虞為雖然自己準備妥當,也不得不想著,多一分保險自然更好。

虞芷倒也爽快,手一揮,下人拿走了琉璃碗。

“你去準備。”

虞為朝自己后的人吩咐。

而后他走過去,又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虞菏。

和自己那天看過的并沒有什麼差別,虞為這才稍稍放了心。

只是他來西域這一趟,本就是想看著虞菏斷氣的,如今還要用自己的,未免看著有些諷刺。

下人換來了銀碗,虞芷站起

“既然二皇兄在此,我就放心了,想必解毒之時也不能人太多,我和大皇兄便先在殿外等著——”

到底是放心他,還是轉頭出去要算計他去了?

虞為自然不會讓如意。

“沒這麼多講究的規矩,皇妹就留下吧。”

他可不會給虞芷算計他的機會。

虞芷腳步頓住,繼而也沒出不滿,倒也聽話地坐了回去。

虞為走到桌邊,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

他毫不猶豫地在手腕劃開一刀,頓時鮮如注,涌出來傾倒進碗里。

濃重刺鼻的腥味在屋飄散,虞芷眼角出些不易察覺的笑意。

很快,放夠了小半碗,虞為自己封了道,立刻有旁邊的太醫走上去為他止

虞為親自看著銀碗里的和藥融在一起,沒有再變,這才走到一旁止

只是心中仍覺得有些不對。

虞芷算計了這麼多天,大費周章,難道竟然不是為了在今天設局?

他心中正疑著,那邊也沒見什麼異,一碗藥熬過,被宮小心翼翼地端著去喂虞菏。

至一碗藥快委婉點時候,虞為以為不會再有變,想著等會虞菏會醒來,他不想再見虞菏,剛要轉頭離去。

“二皇兄,你這袖口染的,怎麼瞧著有些不對勁?”

一道聲音冷不丁在后響起,虞芷的聲音幾乎是剎那冷到極致,可虞為偏生從其中聽出幾分得意和預料之中的意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床邊好好躺著的虞菏,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本以為是人醒了,可看著咳嗽了一會,忽然一歪頭,吐出一口黑

明明藥是他自己也看過,銀碗也沒有變的,怎麼會突然這樣?

他后背驚出些冷汗,下一瞬,虞芷厲聲朝外喊道。

“逆賊蓄意謀害母皇,來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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