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闕》第274章 回京,容瑾逃了
第二日自然是起晚了。
等晏青扶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辰時,秋日的太順著窗欞灑進來,照在上,卻又只覺得有些涼意。
門外的婢聽見起的作,忙在外面敲了敲門。
“小姐,可要奴婢進去?”
晏青扶輕輕抬了抬手臂,錦被落,白玉般的上盡是點點紅痕,臉也跟著紅了紅,清了清嗓子朝外道。
“不必了。”
昨夜落在地上的衫早早被容祁收拾了起來,擱在一旁的是一新的衫,晏青扶懶洋洋地坐起,將裳換過,走下床。
嗓子還有些沙啞,走到桌邊續了一盞茶喝過,才推開門喊了婢進來。
“王爺呢?”
“和韓大人在前面站著呢。”
晏青扶輕輕點頭,剛要走出去,又見婢道。
“王爺走時吩咐過了,若是小姐醒來,先讓您用早膳。”
此時過了辰時,自然早過了用早膳的時間了。
晏青扶點頭道。
“也好。”
由婢伺候著洗漱過,用了早膳,才從院子里一路出去。
彼時容祁正和韓卿商議著邊境布防一事,見得過來,容祁抬手止了韓卿的話。
“外面天涼,早起怎麼不多穿點。”
他拉過晏青扶有些涼的手,溫聲問道。
韓卿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天。
再沒過多久就要過午時了,怎麼可能還天涼。
晏青扶自是跟著搖頭,容祁又問。
“用過早膳了嗎?”
“用了。”
晏青扶岔開話題看他。
“這會在說什麼呢?”
“今日就要離開遄城,邊境的事他有些沒布局好,我再看一看。”
“說起來邊境,倒還有一事,需得韓大人多注意。”
“小姐請講。”
韓卿微一頷首。
許是和之前那位相長了一張一樣的臉,又如此冷靜淡然地站在容祁側,韓卿總下意識地覺得的話,許也是能指點一些的。
“多注意些回城的靜。”
晏青扶言簡意賅道。
一提醒,容祁登時也想起當時江岸城的事。
他們的疏忽和容瑾的細,讓惠安公主帶了一萬兵士進江岸城,若是西域如法炮制,覺得遄城管控太嚴從而另尋他法,一旦有人進來,后果自然不堪設想。
容祁凝了眼,低聲吩咐了幾句,韓卿這才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小姐考慮當真周到。”
他揚聲夸贊道。
“只是恰好記得此事罷了。”
對于這些事一向敏銳。
匆匆一語帶過,容祁又代了些事,才朝韓卿道。
“此番你最要在遄城再待近兩個月,一旦有什麼事拿不住主意,需早些讓暗衛往京中傳話。”
“是。”
“如月前在邊境被西域鉆空子算計的事,萬不能再發生。”
容祁話音頓了頓,厲聲吩咐。
“臣下失職。”
韓卿弓著子認錯。
只讓西域鉆了那麼一個空子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他日后自然不敢再大意。
容祁見他的確記在了心里,這才點頭道。
“下去準備吧。”
離了京城一月多,他
們也該回去了。
等韓卿將剩下的事都回稟罷,前面儀仗隊準備好,二人便繼續踏上了回程的路。
進了邊境以后,明顯儀仗隊的速度更快了些,不出三日就到了江岸城外。
到江岸城的時候已近戌時,江岸城往外山路曲折,儀仗隊便落榻在了江岸城。
江岸城的城主得到了消息,早早地派人迎去了城門口,自己更是整了冠在城主府外侯著,見得容祁趕忙迎了上去道。
“臣下給王爺請安。”
他語氣謙卑又恭謹,端看如今的模樣,很難想面前這人是容瑾安排在江岸城的心腹,敢替著惠安公主瞞天過海放了一萬兵士城。
而容祁此行而來,必然是要理他的。
他神如常地喊了起,隨著城主進了城主府。
江岸城城主甚至恭維地噓寒問暖后,早早著人擺上了晚膳。
晚膳之上,他和夫人一起陪在側,對容祁又是一番天花墜的恭維之后,面帶笑地看向晏青扶。
“小姐是第一次來這江岸城吧?”
晏青扶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將話頭轉了過來,但仍是擱下筷子道。
“的確是第一次過來。”
上一次跟著容祁來江岸城并未表明份,這城主府認識的人并不多。
“那倒是趕上好時候了。”
城主夫人熱地說。
“這幾日在城西鐘樓外正是熱鬧的時候,夜間的夜市攤琳瑯滿目,鐘樓的紅老先生也在,這些天可是有好多年輕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去求姻緣呢。”
“怎麼聽著和乞巧節的時候差不多。”
晏青扶倒也給面子地問了一句。
“江岸城這邊有地方的習俗,逢上秋日十月的時候,比乞巧節還要熱鬧些呢。”
夫人抿笑了笑,一邊解釋。
還有這樣的習俗?
晏青扶和容祁對視一眼,不聲地看了一眼城主夫人。
“是嗎?”
“小姐不曾來過這邊,對江岸城的習俗想必也不太清楚,但這幾日鐘樓上的確比往常熱鬧些,今晚若是得了閑,也可以去鐘樓看看呢。”
“承蒙夫人好意,但是今日路途遙遠奔波,只怕是不能往鐘樓去了。”
原也只是隨口一句話,可晏青扶說罷,低頭的剎那,不經意瞥見城主和夫人換了個眼神。
手中的作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見城主說。
“如此一說倒是可惜了,只是鐘樓的紅老先生三年才來這麼一次,看姻緣求姻緣最是靈驗,臣下想著王爺和小姐好事將近,若是得閑去瞧瞧,添添喜倒也無妨。”
“是啊,這年輕的公子哥和小姐們都趕著去,我瞧小姐正當年輕的時候,也該去多走走才是。”
夫人也跟著勸道。
此話一出,容祁偏頭看了一眼。
“想去嗎?”
江岸城的鐘樓求姻緣是比上京更靈驗些的。
晏青扶本想搖頭,目及城主和夫人有些殷切的眼神,想起方才二人換的神,忽然改了主意。
不聲地看了一眼城主和夫人,輕輕應了一聲。
“如此說來,去湊湊熱鬧倒也
是好的。”
城主眼中登時迸出幾分的喜,又和夫人對視了一眼,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又都盡數落在了晏青扶眼中。
于是用過晚膳,城主便諂地喊了下人去引他們二人去鐘樓。
一出城主府,容祁抬手揮退了下人。
“本王知道路,不必跟著了。”
下人略有猶豫,但仍是低頭行了禮,悄然退了下去。
二人一邊面如常地往鐘樓走,一邊低頭說著話。
“發現了嗎?”
“嗯,這城主和夫人不對勁。”
晏青扶輕輕點頭。
“他們似乎很盼著我們去鐘樓。”
城主是容瑾的人,他們自進了城就在上心提防著,從他和夫人不斷恭維著想讓他們去鐘樓開始,這分不對勁就越來越大。
但他們如此費心思,想把他們引去鐘樓,不如索就將計就計,去鐘樓看看他們到底要耍什麼謀。
是城主自作主張,還是……他背后的容瑾早有授意。
容祁亦抱著這樣的心思,只見他點點頭,跟著道。
“若是他別有心思,最后也方便尋個理由把他理了。”
如此一來江岸城城主的位置空出來,也好拔了容瑾的釘子。
晏青扶輕輕點頭,二人一路來了鐘樓。
鐘樓的確如城主和夫人說的一樣熱鬧,比乞巧節晏青扶和容祁去京城鐘樓的樣子也毫不遜,到擺著的攤販,來來往往云鬢花的年輕小姐和公子們,都如水一般往鐘樓涌去。
只晏青扶在踏進這地方的剎那,就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像是暗有誰盯上了一樣,那冷帶著殺意的覺讓覺得不適。
還沒來得及有所作,容祁輕輕攬住,不聲在耳邊道。
“有人。”
“多嗎?”
心頭一。
“很多。”容祁看過一旁的攤販,道。
“這些人,都不對勁。”
攤販上的人看似在吆喝著賣,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的靜,可擺攤的大多是一些年輕力壯的漢子,他們走路無聲,眼神也出幾分銳利。
晏青扶方才的不適興許就來于此,四下都是擺著的攤販,雖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毫無異樣,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未必沒有人在注意他們。
他已多猜到此行城主想要他們過來的原因了。
“那我們……”
“往前走。”
容祁溫聲說道。
他來時就已經猜到此行不會安全,早早命暗衛守在了暗。
晏青扶輕輕應了一聲,面如常地跟著容祁走過去。
至走到鐘樓之前,還沒來得及進去,忽然在面前好好開著的大門被從里面關上,接著一陣勁風掃過來,路邊兩側一陣箭雨從上面飛下來,目標直指晏青扶和容祁。
一旁還在走的公子小姐們頓時嚇得一聲尖,四散著跑開。
好在容祁早有提防,一甩袖退了那些箭雨,剛攬著晏青扶退到一旁,攤販的人紛紛拔出自己手中的劍,朝他們沖了過來。
事發太突然,若非容祁早有準備,只怕此時也要被打個措不及防。
他厲聲喊了一句,暗的暗衛紛紛出來現,與這些人纏斗在一起。
兩方刀劍影,力卷著箭矢落了滿地,沒過
多久,濃重的腥味就飄散了出來。
容祁帶的人不,但對方顯然也有援兵,源源不斷地從暗出來,直至兩盞茶后,才算真正清理了這些人。
容祁手下的暗衛亦折損了幾個。
“看看上可有什麼東西?”
能有這樣的手,可不一定是城主府的人了。
容祁忽然想起自己那待在京城的小侄兒。
“上有刻著的圖騰,是皇上的衛。”
暗衛看過,低頭回稟道。
果然。
容祁抬手,剛要說話,就見不遠一陣凌的腳步聲傳來,是城主姍姍來遲。
他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面上擔心地問。
“王爺可有大礙,臣下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話說著,他撲騰一聲跪倒在地。
戲是做了全套,容祁瞥他一眼,道。
“你倒是趕的是時候。”
城主似心虛了一下,接著道。
“臣下接了消息就趕來了,未曾想王爺英勇,已經將賊人盡數斬殺。”
“如此說,你是覺得先殺了人倒是本王的不對了?”
“臣不敢。”
縣令依舊伏地認錯。
須臾,在他忐忑不安等著容祁再次發難的時候,容祁抬頭道。
“回吧。”
這是輕而易舉地掀過此事了?
城主心中疑著,面上恭恭敬敬地把人迎了回去。
回到城主府,他自是又痛哭流涕地跪在下面,將今日鐘樓外刺客的事都歸咎到自己未曾提前著人探查好,才害了王爺置險境,將自己痛心地批判過后,他信誓旦旦地朝容祁道。
“賊人必然還有在江岸城中的,臣下為護王爺安康,今日必定封城以查清賊人下落,免得這些人別有用心,若是跟著王爺出了城,只怕就更不妙了。”
封城?
晏青扶心中好像突然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原來兜兜轉轉這麼一圈,竟然是想封城。
“無需封城,本王已經確定當時所有的賊人都已經死了。”
“可是……”
城主皺眉又要說話。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城西方才起了命案,有數十位賊人闖進了街道里,已殺了許多老百姓了。”
下人的驚呼聲自后面響起,城主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神匆匆地道。
“王爺,賊人如此囂張豈能姑息,臣下先去封城抓賊人。”
又是封城。
難道是想用此計把他們困在江岸城?
城西的命案十有八九就和城主不了干系,多半又是他自導自演。
費了這麼大勁……
“王爺。”
晏青扶想法還沒說出來,突然自外面走過來一個暗衛,附耳過來說。
“方才京中來信,皇上昨日起駕去了西郊行宮,臨行前帶走了一些臣子,說是要隨行在西郊辦一場秋獵。”
如此危急時候容瑾竟然有心思去辦秋獵?
不,不對。
去了西郊……
“他逃了。”
晏青扶還未想清楚,忽然聽見容祁淡聲落下一句話。
在容祁馬上要回到京城的時候,坐在高臺上那位帝王,竟然臨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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