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闕》第284章 他擔不起晏青扶傷的風險
宮外,容祁進了沈府,卻見沈修正懶散地倚在自家廊下的椅子上閉目假寐,聽見聲音,沈修抬起頭,訝然地道。
“喲,今天哪陣風把八王爺給吹來了?”
“不是你著人去皇宮中我的嗎?”
容祁懶得理會他調侃的話,落座在他對面問。
“是宮外出了何事……”
“我你出宮?”
沈修頓時直起子。
“我閑著沒事你出宮做什麼?”
瞧著沈修比他還意外的表,容祁頓時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你府中的下人拿了你的令牌宮,說你尋我和青青有事。”
“開什麼玩笑,我有事自己宮便也罷了,若說找你還有幾分可信,怎麼可能要把青相也……”
沈修話說到一半,終于意識到了什麼,面一變。
“我的令牌呢?”
他朝外面喊了一聲,下人趕忙了他屋子去找,沒過一會走出來,戰戰兢兢地道。
“世子……令牌,不見了。”
不見了?
沈修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站起來,面難看地走進屋去翻找,可找了好一會也沒把自己的令牌找到。
“是不是有人……”
“王爺,不好了。”
沈修的聲音和暗衛的落在一,暗衛急匆匆走過來,低聲回稟。
“書房了竊賊。”
竊賊?
容祁頓時蹙眉。
“書房外守衛一向……”
“還有,小姐不見了。”
騰的一聲,容祁也自椅子上站起來,語氣失了平日的沉穩。
“你說什麼?”
沈修走過來和他對視一眼,二人急急了皇宮。
而此時,晏青扶昏昏沉沉地驚醒的時候,目所見就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
而臺上坐了一個人,聽見醒來掙扎的作,冷笑著抬頭看了一眼。
“青相。”
容瑾是第一次在明面上明正大地青相,晏青扶眉心一跳,剛要從地上站起來,才發覺自己的手腕被繩子綁縛到后,上也一陣無力。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朕做什麼,青相不知道嗎?”
容瑾不再與虛偽地做戲,站起子走下臺階。
“青相這份瞞的嚴嚴實實的,可讓外人好一陣迷糊,若朕不是早從皇叔的反應里猜出端倪,只怕也要被青相從頭瞞到尾了。”
晏青扶斂了眼中的神,亦怕他這是試探,并不多言出端倪。
“青相一副孤魂野鬼的命,附到別人的上,竟也能得了個茍活的機會,還能和皇叔琴瑟和鳴,反觀朕卻要躲在行宮茍且生,有家不能回有龍椅不能坐,真是心里不平衡呢。”
容瑾垂下頭,淡淡落下一句話。
“你……”
這一句話說出來,晏青扶終于出幾分驚訝。
他竟連自己重生而來也是猜得到?
“不是猜,朕早就著人查過了。”
容瑾將的反應收之眼底,慢條斯理地說。
早到什麼時候呢?
從容祁第一次宮問他要圣旨,一個冷然挑剔除了晏青扶就再不見對誰有幾分緒波的人,乍然問他要圣旨給一個尋常貴賜
婚,容瑾第一反應就覺得不對勁。
而后他見到家,見和青相生了一副一般無二的面容,起初也有懷疑容祁是找了個青相的“替”想留在邊,可這荒謬的念頭只一瞬,又被他冷靜地劃掉。
容祁就算是瘋了也不會隨意找個容貌相似的人做晏青扶的替,畢竟他連對晏青扶的心思都從不現于人前,或者說……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晏青扶是什麼心思。
更何況這世上會有容貌如此相似的兩個人,本就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
容瑾順著去繭剝地查,才查到了一些東西。
“朕在青相轉世回來之后,查到了一些趣事。”
晏青扶不搭他的話。
容瑾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
“青相和家同歲,生了一副一樣的面容,恰好在青相死后,家就從山中回來了,回來的第一日還在郊外墓碑遇見了陸相和朕的皇叔。”
容瑾連這個也查到了?
晏青扶手微微一攏。
“朕順著這麼一查,竟然發現青相和家,原來是雙生姐妹。
這就更有趣了,畢竟家回來之后,越發像青相,朕想著這哪是什麼雙生姐妹啊,只怕是死去的孤魂野鬼回來強占別人子了。”
容瑾意有所指。
“皇上可別空口無憑地污蔑人,我就是家的小姐……”
“別急著否認。”
容瑾又笑。
“朕就是怕自己查錯了,所以在后面設了一個局,試探試探小姐。”
設局?
“小姐還記得當時云臺寺上的大典嗎?”
經他提醒,晏青扶也想起當時的那一件事。
那是黃奕第一次在明面上面,擄走和寧婳,被反手算計……
等等,算計?
“朕在去云臺寺之前,從皇叔的文書里知道了黃奕在云臺山下,故意告訴皇叔要親自去,又讓皇叔準了京中員和夫人小姐隨行,為的就是試探青相。”
和黃家的關系千萬縷,只要和黃奕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不管是還是黃奕,總有一個會出端倪。
“朕早就知道黃奕會借這次機會進云臺寺,也知道青相一定會聯系他。
于是在朕傷,皇叔下山為朕尋藥的時候,朕特意喊走了林軍,讓院子里無人,黃奕得以順利地擄走青相和寧小姐。”
他本意是想借此試探晏青扶和黃奕的聯系,順便在最后去救人的時候,讓寧家上下對皇室激涕零,雖然最后是容祁帶人去救的人,但最他的試探達到了想要的結果。
“果然青相和皇叔從不讓朕失,回去后沒幾天,皇叔就開始對之前黃信的部下大加打。”
這才讓他徹底肯定了,晏青扶就是青相。
是轉世的孤魂野鬼,但也是最好的一個棋子。
他的皇叔實在太完了,不近七六也沒有什麼求與想要的,一個能拿住他緒的人,就是最好的肋。
他想著青相和皇叔互相猜忌爭斗了那麼久,重生回來想必也有段時日要猜忌,以為這些日子能在這
些東西的掩護下讓自己發展些自己的勢力和本事。
可沒想到從云臺寺回來之后,兩個人像是沒拆穿份一樣的時候,隔著恰到好的距離卻從不見爭端和算計,更甚至在去了一趟江岸城之后,越走越近。
“但也無妨,你是他如今的肋,這比一個能算計他的人,更有用些。”
容瑾話中雖有幾分可惜,但更多的是算計和得意。
“當時你遇刺傷,容祁擔心你的子和朝中,不辭辛勞跑下云臺寺回京尋藥,你就是這樣……這樣回報給他的?”
晏青扶驟然抬起頭,因為得知了容瑾這一場算計,驚心于帝王的忍和籌謀,也更心疼于容祁當時的付出。
“那是他活該。”
容瑾惡狠狠地瞪著晏青扶。
“他憑什麼把持著朝政,讓朕做個被世人恥笑的傀儡皇帝,既然不想放權,當時就不要救下朕啊,何必假惺惺地扶持朕當皇帝,又要永遠聽順一個王爺的意思,戰戰兢兢從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幾個皇帝能屈辱到他這般境地?
連一個小小的圣旨都要給這位皇叔送去八王府過目。
“沒有人恥笑你,是你自己過于自卑自負……”
“閉。”
容瑾極不耐煩地打斷的話。
“朕最討厭的就是青相這幅高高在上憐憫眾生的語氣,站在高臺上對別人所為指指點點,朕的苦楚你不曾經歷過,拿這些空頭大話來說給朕聽。”
“自私狹隘眼短淺,又無容人之量,合該皇上如今躲在了西郊行宮回不去,若是大昭給皇上這樣的人來管,才真是選了個廢皇帝。”
“你閉。”
容瑾鷙地攥住的下頜,迫使抬起頭。
“你再多一句話,朕會忍不住現在就殺了你。”
“玉璽在哪?”
晏青扶別開頭不說話。
“青相果真是塊骨頭,若你不是皇叔的王妃,歸依到朕這做個臣子,朕也不是不能考慮饒你不死。”
“做皇上的臣子時時刻刻要擔心腹背敵,我可消不起。”
晏青扶嗤笑一聲。
“朕很想現在殺了你,可惜還不是時候。”
晏青扶是個有用的棋子,這棋子不僅能用來威脅拿容祁,還能……試探試探他的好貴妃。
“來的,把帶下去,關在幽宮里。”
下人將晏青扶帶了下去,容瑾又吩咐道。
“若是貴妃過去,不必攔,及時來回稟朕即可。”
“說清楚,到底被帶去了哪?”
夜籠罩在皇宮中,幾盞宮燈點在大殿里,薛寧戰戰兢兢地癱倒在地上,容祁的神在暖黃宮燈下也不見有幾分和,只從他臉上看得到一陣冰寒。
薛寧怎麼也想不到,前后那暗衛帶著晏青扶離開沒多久,侍衛就發現了書房的端倪闖了進來。
而這個唯一在現場的人,自然就被帶到了這問話。
“我不知道……”
薛寧仍僥幸地想著自己沒出端倪,也無人見到和晏青扶在一起,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說……
“帶下去,用刑。”
容祁掀起眼皮,不再多說一句,朝下吩咐。
“用最狠的刑
,最晚半個時辰,本王要從口中聽到真話。”
下人上前去拖薛寧,薛寧一張小臉嚇的慘白,哆哆嗦嗦地朝上求饒。
“我沒有……王爺饒命啊。”
“本王給過你機會了。”
容祁毫不猶豫地道。
“你不說,就只能讓本王送你下去,見你的好父王。”
“我不要,我不要……”
“或者就先讓下人劃傷郡主這張好看的小臉,扔去京城做乞丐也一樣。”
沈修湊上前來,語氣玩味地威脅薛寧。
薛寧頓時打了個哆嗦。
“我說,我說。
被皇上……帶去行宮了。”
容瑾?
容祁頓時神一凜,揚手一揮,薛寧被帶了下去。
求饒聲漸漸微弱下來,容祁蹙眉。
“今日事容瑾的人拿了你的令牌,本想將我和青青都調出宮,他們好去皇宮找玉璽。”
可是容祁不想晏青扶奔波一趟,就獨自出了宮,晏青扶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書房的端倪,被容瑾的暗衛帶走。
“那為今之計……”
“自然要去。”
“可西郊行宮此時肯定被容瑾布下天羅地網,若是貿然前去,只怕要折不暗衛在那……”
“我不可能看著一個人涉危險。”
容祁語氣已有幾分急切。
“我并非說是不救,而是應當找好了機會……”
“等不得機會。”
容瑾這人才被算計了糧草,如今找不到玉璽正是著急時候,他害怕容瑾狗急跳墻,但凡有一點可能晏青扶會到傷害,容祁都不會容許。
“不用暗衛,我親自去。”
“你親自去?”
沈修頓時一驚。
“他就等著我親自去。”
何況此番晏青扶涉險,暗衛去只會耽擱時間,他擔不起一點風險,只有他自己去,才是最放心的。
皇宮之中的暗流涌旁人自然不得而知,晏青扶被容瑾送進了幽宮,這宮中宮外守著的人不計其數,待在宮里待了半夜,至第二日醒來,手仍被捆縛在后,手腕上被糲的繩子磨的泛出紅痕。
不適地了手,幽宮外的門忽然被打開。
接著芷音帶著宮走了進來。
芷音是今日早間才得了風聲知道晏青扶被抓來了這,雖然知道這會不該急切地過來,可到底這些天皇帝緒越發急躁不穩定,多有些擔心。
此時早時皇帝帶了人去山下不知忙些什麼,芷音才從自己宮中過來了一趟。
“大姐。”
芷音蹙眉走過來,見被捆在屋,猶豫片刻,起要去給解繩子。
“不可。”
晏青扶的聲音有些啞,一夜未眠又奔波已消耗了太多力,可仍往后避開了芷音的作。
“為何?”
“你先走,容瑾暫時不會殺我,但是他懷疑你。”
晏青扶三兩句解釋過。
“他這會下了山……”
芷音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二人對視了一眼,都聽見了殿外一陣凌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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