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歡》第84章 迫不及待的熱吻

第84章

迫不及待的熱吻

魏國被滅……

薑禾定定地看著魏忌,想起魏國之於,是父親殞命之,也是和魏忌相識之地,更是墜滿鴨梨的樹下,那一段恬淡卻暗藏兇險的時

但為華夏一統,這又算什麽。

可若魏忌首不存……

薑禾突然覺得呼吸困難,肺間湧起揪心的疼痛。

隻要想到他會死,想到他會失去呼吸躺在地上,冰冷潰爛,薑禾就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可這五百年的征戰中,又死過多人?他們也曾經是鮮活的生命,在瀕臨死亡時,也會絕、難過和疼痛。

抬頭看著魏忌,看他挫敗中帶著一的神,搖了搖頭。

“即便魏國被滅,”薑禾的聲音像是從昆侖山積雪落下的風,裹挾著寒冷,刺魏忌的心,“即便魏公子首不存。”

魏忌眼中的桃花春景崩塌,他地站著,的聲音,一刀刀割著自己的心。

“好……好!”

他連說兩個好字,背對欄桿仰起頭,雙臂開,似乎下一刻就要縱一躍,摔滾滾東逝的水中。

“魏公子,”薑禾又道,“總有一日,我們都要死的。但我們這些人如果能終止戰爭,便是死得其所。”

魏忌輕輕歎息一聲。

“那你跟我走,”他沒有看薑禾,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懇求不會有如願的結果,“你不就是想侵他國統一華夏嗎?你跟我去魏國。小禾,我也能做

到。”

“不,”薑禾搖頭道,“在魏國,我得不到權力。”

得不到權力,便無法做事。

更何況看現在魏國的困局,太難了。

魏忌抿輕笑,笑得落寞難過。

說什麽為終止戰爭便死得其所,不過是因為偏某人罷了。

他們在一起不過幾個月,他便住進了心裏。

薑禾沒有再多說話,向前幾步走四麵立著屏風的樓,跪坐下來。

小幾案下放著陶爐,爐有炭,薑禾把鐵壺放在炭火上,等水燒開。

把臂繩收,拿起茶磨研磨。

過不多久,樓茶香驅散桃花的芬芳氣息,肅清了頂樓的空氣。

“魏公子,”薑禾問,“你嗎?”

魏忌看著頹然一笑。

總是這樣,問別人嗎,似乎即便泰山崩於前,吃喝也無比重要。

魏忌走過去跪坐在麵前,看從容分茶的樣子,忽然道:“其實去送糧的是宗郡,對嗎?”

薑禾的手停在半空,再緩緩落下。

滾燙的茶水有一滴溢出,燙到了的手。

“是。”回答道,“魏公子就算知道,也無法攔截了。那些糧食是早些時候在魏國收的,你買走了國庫存糧,我從百姓家收的那些,還在。”

那些糧食,一直放在魏國。

原本,是準備待在魏國的。

所以宗郡隻用輕裝簡行,快速回到,便可以把糧食運出國境,送給蒙恬。

魏忌同薑禾說話的這個時候,宗郡應該已經到了。

而薑禾帶著

這麽多護衛浩浩,卻是聲東擊西以便暗渡陳倉罷了。

“我不會攔的,”魏忌道,“其實我做的,又何嚐不是幫著雍國呢?”

薑禾忽然抬頭。

“燕、趙、楚三國已生離心,”魏忌道,“趙政以為殺滅韓魏便可以解燃眉之急,其實在我看來,若韓魏雍聯手,也可以。”

“怎麽會?”薑禾恍然卻又疑道。

趙政的目的一直是掃滅六國,韓國是雍國東進道路上必須拔除的要塞。今日不打,他日也要打的。

趙政怎麽會同韓魏聯手呢,他的兵馬已在韓國境

“眼下還不能滅韓,”年輕公子眼中有睥睨天下之勢,“趙政敢滅韓,但即便眼下楚、燕、趙爭食韓國,趙政也會後繼無力,無法與他三國抗衡。最穩妥的事,是趙政出現,我三國休戰聯手,嚇退楚國。”

這才是他的謀略。

燕趙兩國已經忌憚懷疑楚國,隻要楚國膽怯,便可嚇退。

魏忌的出發點,永遠是避免戰事,減百姓傷亡。

薑禾深吸一口氣,低頭飲茶。

現在因為韓渠沒有修好,雍國的確還沒有吞並天下的能力。

魏忌說的不失為一道良策,但趙政怎麽可能忽然出現,與魏忌和談呢?

更何況聽說韓國國君韓安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一時半刻也找不到。

窗外忽然有哨聲響起,像是傳達著某種暗語。

“我給他寫了信。”

魏忌的神有些意味深長,不久前的難過絕散去,溫聲道

薑禾看著他,不明白他給誰寫了信。

趙政,還是韓安?

“我說要在濟河八角樓,攔截安國公主薑禾。”魏忌道,“那封信夜裏送到,聽說他收到信時,正坐在你常常坐著讀信的桂花樹下。”

薑禾啞然不語,心卻跳快了一拍。

魏忌繼續道:“小禾,你到趙政邊去,是為了權力,對嗎?”

薑禾放下茶盞抬頭,不明白為什麽又說回了這件事。

“是。”回答道,“隻有在趙政邊,我才能得到權力,才能實現心願。”

前通往三樓的樓梯上,忽然有穩重的腳步聲響起。

那人拾級而上,每一步都落在實

似乎迫不及待要上去,又被什麽緒阻攔以至於拖延。

是誰?侍衛嗎?

薑禾輕抿角,正要起,卻忽然看到魏忌臉上散開的笑。

第一次見他那麽笑,帶著點得逞後的頑皮,和孤注一擲的決然。

“好,”魏忌朗聲道,“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你,就還是我的。”

什麽是他的?我是我自己的!

薑禾的臉因為慍怒有一點紅,倉促起,魏忌卻比更快一步。

隔著茶案,他出雙臂把薑禾攬在懷中,待薑禾驚愕地抬頭,他充滿意的吻,正落在薑禾額頭。

“小禾。”

“薑禾!”

這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薑禾推開魏忌,看到對麵已經走上樓臺的男人。

玄青袍,濃黑的眉,幽潭深刀劍反般冷肅的眼,神武爽俊卻又略帶

病容的臉。

趙政。

除了趙政,還有個男人畏畏跟在趙政後。

那是韓國的國君,韓安。

韓安顯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他舉起袖遮擋著臉,待薑禾看過來,又出臉笑:“姑娘可是安國公主薑氏?”

“正是本宮。”薑禾輕輕屈膝施禮,韓安笑得更加燦爛,“公主和魏公子真是郎才貌天造地設。這便好了,公主代表齊國,咱們就更不用擔心楚國了。”

韓安很高興魏忌能說趙政和談。

不用打仗,可以茍延殘幾年,對他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

“本宮代表不了齊國。”薑禾道,“本宮隻是……”

“魏公子。”

趙政開口打斷了的話,向魏忌走過來。

似乎沒有看到魏忌和薑禾的那個擁抱,沒有看到他們的那個吻,甚至,沒有看到

薑禾木然站著,聽到趙政同魏忌說話,聽到韓安惱地說沒想到雍國國君竟能和他在路上巧遇。

薑禾明白,肯定是魏忌告訴了趙政韓安的藏

也明白,魏忌有關權力的詢問,和他那個突然的吻,都是為了什麽。

接下來是他們三個國家商談議和的時間,已經與薑禾無關。

施禮告別,走下樓去。

“公主殿下。”

樓下等待的將軍上前,正是趙政的左右手,大將軍蘇渝。

“蘇將軍。”薑禾點頭。

“請公主在船艙等候。”蘇渝道。

過桃花掩映的河岸,看到濟河中停著一艘船。

那是一艘類

似於齊國沙船的河船,平底、方頭、偏龍骨,適合在河麵上快行。

趙政就是乘著這艘船,快速到達八角樓的。

薑禾抬腳步船艙,坐下等候。

八角樓裏沒有歌舞聲,也沒有宴飲的歡笑聲。

若不是傍晚點燃的燈火映照在屏風上的影子,幾乎看不出裏麵有人。

他們商談的時間很短,薑禾看到魏忌最先出來。

他站在河邊,目在這艘船上停留,沒有說多餘的話,便轉過

以他對薑禾的了解,是不會再同他說話了。

四周的軍士圍攏過來,護著魏忌向北而去。

之後出來的是韓安。

他臉上帶著劫後重生的忐忑和雀躍,把袍攏馬車,由一隊兵馬護著,很快消失在桃林深

再之後,才是趙政。

薑禾連忙放下船簾扭過頭,心中跳得慌,好似做了錯事的孩子。

腳步聲響,他掀開船簾進來,看一眼起的薑禾,眉頭微蹙。

了嗎?”趙政問,“先用膳吧。”

聲音裏聽不出什麽緒,卻比在大梁時,冷漠很多。

“我不,”薑禾走近他一步道,“剛才你看到的……”

“薑禾,”趙政肅然而立,看著的眼眸道,“你說,你要權力?”

——“你到趙政邊去,是為了權力,對嗎?”魏忌這麽問。

——“是,隻有在趙政邊,我才能得到權力,實現心願。”這麽回答。

他是雍國的國君,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權力。

但他原本以為

,他可以給更多。

比如全心的意、夜間的纏綿、未來的子嗣和當他死去後,足可以披靡天下的力量。

可是,隻要權力。

他看著薑禾,他知道伶牙俐齒,他也知道今日魏忌做的種種樣子,都是為了離心。

但他等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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